但是,她并不知道,彭校長支開她后單獨對他們說的話。
余光中老師望著寧云夕越走越遠的身影,眉頭揪得緊緊的:連她也離開的話——
如果說八一子弟學校除了彭校長,大家心里最依賴的誰,老師們和同學們心里全知道:寧云夕老師。學校里多少學生和新來的老師是沖著教出理科狀元的寧云夕來的。寧云夕自己沒有覺得而已。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李小慧拉了拉余光中老師的袖口:“昨天我不在,沒法趕到醫院,彭校長還說了什么嗎?我都覺得我當這個副校長——”
“李小慧老師,請你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李小慧聽出他話里的言外之意,臉色煞的發白,差點跌坐到了椅子上起不來了。
晚上,孟晨浩到學校去接媳婦。昨天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知道她肯定故作堅強。
果然當他來到學校的時候,學校里的老師和學生基本都走光了。他來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
這一路在成為教師的路上走過來,彭校長可以說是她的領路人一般。所以在她的異眼察覺到彭校長的異常狀況時,她比誰都在那一刻感到一陣害怕。
“云夕。”
聽見聲音,寧云夕轉回頭。
孟晨浩走到她面前:“回家吧。”
要回家,對。寧云夕站了起來的一剎那,腳步突然一絲不穩。他的手早準備著,把她接住。
“想哭就哭會兒。”他的雙手摟住她的身子,輕聲說著。
寧云夕順間鼻頭酸了酸,靠在他懷里沒有動。
他像哄他們兒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哽在心口里的那口氣順一點。
寧云夕把氣順過來,問他:“校長怎么樣了?”
“今天軍長來過電話。說昨晚上已經在那邊有過專家會診,暫時進行保守治療不進行手術。說是幸好搶救的及時。”
寧云夕點著頭:“得謝謝軍長。”
“軍長說用不著謝,他欠了彭校長太多。”
侯軍長把她的話都想到了,寧云夕不禁破涕為笑:“軍長像我們大家長一樣。”
這正是侯軍長自己說的自己引以為豪的地方。孟晨浩想。
牽著她的手離開學校。夫妻倆很久沒有這樣單獨兩個人手拉手散步了。因為中間多了個兒子總要爸爸媽媽抱。
孟晨浩想了起來,昨晚上兒子突然說要自己睡。
“你和他說了什么嗎?”孟晨浩問媳婦。
“我和他說,爸爸給你專門做的床你不睡,你好意思嗎?”寧云夕正兒八經地講述著昨晚上她與兒子的最后溝通。
孟晨浩忍了忍,沒能忍住,一聲笑飛了出來。
寧云夕羞著拿手拍拍他胳膊,她說的是實話,怎么好笑了。
孟晨浩雙手把她圈起來,趁周圍田間沒人,在她嘴巴上親了親。
現在回家,有兒子看著,想親都沒法親。
甜蜜了一陣,回家兒子又要抱抱了。
坐到車上時,寧云夕想起問他:“你給晨逸的信寫了沒有?”
“我不寫信,我打電話。”孟晨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