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市場上的成衣種類比較少。大多數人是買了布自己裁,自己做衣服美美的。當然,請人量體做衣服也是有的。不過后者較為昂貴。
總得給孩子做身新的衣服,那天翻了一下,發現幾個孩子的衣服很少。尤其過冬的時候,厚衣服更是幾乎沒有。
見苗正清有事走到軍車那邊,寧云夕打了招呼帶孩子進布店先看看。店鋪里,柜臺前只站了一名女顧客。未到逢年過節做新衣少,今天又不是周末所以人少。
寧云夕走到柜臺前對店員說:“同志,請問有哪些布料適合給小孩子做衣服的?”
店員給她積極推薦:“男孩還是女孩?幾歲大?”
寧云夕詳細描述道:“一個十三歲,女孩子。一個十一歲男孩和六歲女孩。對了,還有一個要讀大學的高中生。”
孟家老二要念大學了,新衣服更得提前給想著了。
寧云夕和店員交流的時候,孟晨橙沒事兒,小眼珠子往四處溜達起來。如果她四哥在這里,她早跟四哥一塊蹦跶去玩了。但是寧老師在這里,她不敢亂動亂走,乖乖在寧老師身邊站著。
哎?那邊有一個孩子。
看起來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孟晨橙想。不過小男孩想做什么?小男孩一個人跑到了大廳角落里放花瓶的三腳凳前,伸出小腿,鞋底往三腳凳的凳腿猛踹了一腳。
調皮的孟晨橙都被嚇到心驚肉跳,小嘴巴驚呼:“老師——”
“怎么了?”聽到孩子的聲音,寧云夕馬上先低頭問孩子。
孟晨橙著急地抓寧老師的手:“他,他——”
只看那個小男孩并沒有停止自己的踢腿動作,見凳子搖搖晃晃還沒有倒下來,小男孩干脆伸出手幫著推。
一聲強烈的“砰”。
巨大的聲音驚醒了在場所有人。
“怎么回事!”店員驚叫。
寧云夕轉頭,和其他人跟聲音發現了倒在地上的三腳凳,放在凳子上的花瓶應聲而落掉在地上裂成了好幾瓣,里頭的泥土和花全部滑出來了,滿地都是狼藉。
“怎么會倒下來?”所有大人驚疑著,“有沒有傷到人?”
“文文!”除了寧云夕之外的那位女顧客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驚慌失措地呼喚道。
小男孩跑了過來:“媽媽。”
店員們走到了花瓶摔碎的地方,仔細檢查:“怎么會倒下來的?”
“老師,是他踢的凳子。”小丫頭立馬抬頭向寧老師打報告。
寧云夕眨了下眼,根據自己打開異眼看到的畫面,事實如同小五說的。
旁邊把兒子抱住的文文媽媽,想起了兒子剛才跑來的方向正是花瓶摔碎的地方,開始對店里的人破口大罵:“你們怎么做事的?知不知道差點把我兒子砸了。要是砸到他怎么辦?”
布店的人一聽,慌亂了:“那個,同志,我們得先查查看是怎么發生的。”
“你們想撇清自己的責任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就是你們沒有把花瓶放穩讓它掉下來的,要砸到我兒子了。”文文媽媽生氣得怒火滔天,一手摟寶貝兒子一手指住所有店員。
布店老板啞巴吃黃連了:“我們花瓶放在這個凳子上很久了,要摔早摔了。”
“誰能相信你的話?”寶貝孩子的文文媽媽一點都不打算放過這里的人,一邊檢查起兒子上上下下,“寶貝,你沒有傷著吧?這些人真是太可氣了。”
孟晨橙不由緊握住寧老師的手:這樣都行?
寧云夕給小五一個安撫的眼神,對文文媽媽說:“這位同志,其實是你兒子把凳子踢倒的。”
所有人一驚,看向寧云夕。
文文媽媽充滿質疑的目光在寧云夕臉上溜達一圈:“你是什么人?”
“我是碰巧過來這里買布的。”寧云夕道。
“你看見我兒子踢的凳子?”
“是。”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你怎么證明是你看到的?我看你是和他們一伙的!”
這個年代沒有監控視頻。
“我兒子這么乖這么聽話,怎么可能去踢他們家的凳子?你污蔑一個孩子你心里還有良心嗎?”
文文媽媽痛心疾首地訴說著,仿佛自己兒子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同時對寧云夕和店員咄咄逼人。
孟晨橙躲在寧老師后面瑟瑟發抖,擔心地直拽寧老師的手。
寧云夕摸小五的腦瓜,另一邊冷靜應對:“孩子做錯了事,必須糾正。”
“我兒子沒有做錯事,都是你污蔑!”文文媽媽憤怒得猶如一頭斗牛,雙眼通紅。
“要證據是嗎?你看看摔下來的凳子腿上明顯有你兒子的鞋印在。你兒子不去踢它,為什么凳子腿上有你兒子的鞋印?”
寧老師好欺負的嗎?沒有監控視頻治不了你?
店員急急忙忙檢查起凳子腿,果然,幾條凳子腿上都有明顯的鞋印在,初步目測,似是小孩子的鞋印。文文媽媽愣了一下后說:“可能是其他孩子踢的,反正我兒子不可能踢。”
“是不是你兒子的鞋印,報個警,讓公安技術專業人員一量,馬上知道是不是了。”寧云夕淡定地說。
報警!
小男孩嚇得一喊:“媽媽,我不要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