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城市的繁華和塵囂,能讓人們的心返璞歸真,能讓我們回憶起當初第一天想當老師的心情。”
下、鄉、教、學?
他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竟然叫他下鄉去打回原點?這比叫他去坐牢還——陳思明體內每個細胞都在喊著不要。
所有人審視著他又青又白的臉色,說:“你不愿意嗎?陳思明同志,很多人都搶著去,你不要?”
很多人搶著去,他不要豈不是?
“不不不,我下鄉,我本來是當老師的,到哪兒都是當老師!”陳思明大聲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頭在流淚滴血。
大家高興地點點頭,周科長走到他面前按住他肩頭說:“我能感覺到你的沖勁十足,陳老師。你的勁頭一點都不輸給年輕人,這樣的你一定能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干出好成績來。”
陳思明只能是抬頭挺胸:“是!”
其實,從會議室走出來以后,陳思明腦子里想著,趕緊回家找自己老婆。他老婆辦事厲害著。上回他在他原先呆的學校呆不下去了,最終都是他老婆幫忙把他弄到了市教育局。現在,肯定還是找自己老婆有辦法的。
回到家,陳思明發現了自己坐在客廳里默默無聲的媳婦。他走過去著急說起自己的事:“令春,我和你說,你趕緊幫我給我領導打招呼,幫我說說情。我都要被調到農村里去了。”
令春好一陣子都沒抬起頭來,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這可把陳思明給急得,伸手出去拍了下她胳膊:“你怎么了?給我說句話呀。我都要被調到農村去了,你不著急嗎?你究竟聽見我說的話沒有?”
令春緩慢出聲:“我聽見了。”
“你趕緊幫我去說情!”
“我都自身難保,怎么幫你?”
陳思明呆住了:“你說啥?你干嘛了?”
“我領導今天找的我,說我之前找人托關系,辦了一些壞事。比如令婷換檔案的事,我真的不知情,被她利用的。可是,終究板子要打到我頭上來,誰讓我看她是我外甥女份上幫她做了不該做的事。”
陳思明坐到了地上,仰頭看著她,沒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不是吧。你工作出色,你領導向來看好你不是嗎?”
“問題是,紀律在那里擺著。工作有紀律,違規違法的事情不能做。我為了你們做了!”令春兩只手捂住自己的臉。
陳思明被她這個話一嚇:“你還做了啥?”
“我們女兒潔儀要讀研。可你知道,她那個成績,沒法保研。你說我又能怎么辦?她是我唯一的女兒。”令春說到這里。
“潔儀不是考試成績不錯嗎?”陳思明詫異道,因為女兒學習成績一直是可以的。
令春也不明白是發生了什么回事,女兒的臨床考核成績會那樣差,導致她不得不動用手段。
說曹操曹操就到。陳潔儀沖撞開家門喊他們兩個:“爸,媽,怎么回事呀?一大早我被人叫了過去,說是我的保研申請書被批回來了。”
瞧她能在孟晨熙面前得瑟,不就是因為有自己媽在,注定她能和林尚賢一塊讀研究生了。
“媽,你得幫幫我!”陳潔儀沖到了自己母親面前說,“我知道媽有法子的。”
“你媽沒有法子了。”陳思明站起來,對著自己女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