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聽老師的話。”在再次走出家門前,孟晨浩教育弟弟和妹妹說。
感覺他有些緊張,寧云夕走過來給他寬心:“我和他們在學校都處了一天了,都熟悉了。”
“但是他們調皮搗蛋。”孟晨浩如此說兩個幼小的弟弟妹妹是沒有辦法,純屬實話。有點擔心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她會被兩個搗蛋鬼欺負了。
那邊已經趴在桌子上的小四和小五互相對對眼睛和鼻子,兩雙小手互相攤了攤,好像是對他們自己本身的性格也沒轍。
對此,寧云夕道:“他們現在這個年紀,活潑是正常的,要是不活潑不做幾件搗蛋的事情,才是不對的。”
“為什么這樣說?”
“孩子都是有天性的。這種天性有助于挖掘他們的潛力。所以不需要去拘束他們的天性,而是應該去引導和規范他們的行為準則。這些需要教育,而不是束縛。束縛沒有用。”
孟晨浩不由沖她一笑:“感覺你比那個齊老師還懂怎么教育孩子。”
乍沒有想到他這樣夸她,寧云夕豎起指頭趕緊噓噓。再怎么說,齊老師是她的帶教老師。
孟晨浩一雙沉思的眸光望著她。
因為他去學校時都看出來了,由于兩個孩子第一天逃課,齊老師和學校里其他老師一樣,都已經把他弟弟妹妹當成無可救藥的學生看了。只有她,從來沒有認為他弟弟妹妹有問題,不是老師們和鄰居們口里的問題少年。
究竟是誰對誰錯,現在暫時不好說,可是身為兩個孩子的大哥,兩個孩子的家里人,誰希望看到老師把自己家的孩子先定性先拋棄了。
難怪小四和小五這么粘她。
其實寧云夕并沒有說特別去偏袒哪個孩子,她只知道,當年她的小學班主任,她的人生導師,她的恩師,從來沒有拋棄過班上任何一個孩子。既然她以恩師為目標奮斗,當然是得和恩師做的一樣。
“我以前的老師,她長得很漂亮,穿著一身漂亮的連衣裙,住的小洋房。當時我生病在家,她來我家里探我,我家里那個環境,連個衛生間都沒有,我爸媽也不在家,沒有管我。我太記得了。她那樣的漂亮,卻一點都不嫌棄我,像天使一樣降落在我家里面,摸著我的額頭,給我擦汗,給我講課。”
寧云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對著他,說起埋藏在自己心頭深處的這個故事,她人生中最寶貝的記憶。
可能是想借自己的故事告訴他什么,也可能是其它。反正是當他那雙烏漆的眸子靜靜專注地聽著她講話的時候,寧云夕莫名其妙感覺到一絲臊。
更別說,他忽然來了一句話說:“你也像天使一樣降落在我們家里。”
“不,不是我——”寧云夕趕緊擺擺手。
孟晨浩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當他笑起來時,會露出一排明亮的門牙,嘴角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很帥氣,很醉人。
讓人看著有些想犯花癡。
寧云夕怔了一下后,扭過頭去,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回兩個孩子身邊準備輔導功課。
小四和小五兩雙小眼睛卻都盯在了她那微低的臉上,好奇地眨著眼皮:老師為什么臉紅了?
“我去買今晚的菜。今晚想吃什么?”孟晨浩清咳了一聲嗓子。
“我想吃——”孟晨橙剛舉起的小手被旁邊的小四打下來。
傻瓜,人家問的是寧老師!孟晨峻告訴妹妹。
可寧云夕已經低下頭問起他們兩個:“你們今晚想吃什么?”
“老師吃什么我們吃什么。”孟晨峻嚴峻地說,一只手捂住妹妹的小嘴巴。
寧云夕剛想開口,那邊孟晨浩走過來也對她道:“你想吃什么,今晚我們都隨你。”
“這樣不好。”
“怎么不好了?你昨晚請我們,我也可以說不好嗎?”
感覺他這句半開的玩笑話剛剛好,說得她一時無言以對。再看他那雙烏漆的眸子一直好像在看著她,看得她臉又不太自在了。
“隨便。我不挑食的。”寧云夕低聲道。
“行,由我決定。”
孟晨浩往外走去買晚飯的食材,回頭能看到她和小四小五在一塊的身影,不由想著:說什么都得好好保護這三個人。
這個念頭令他回頭一想不禁都愣了起來。什么時候,他是把她當成他家的一份子了嗎?
趴在桌邊的小四小五,在寧云夕的目光下,把書包打開,拿出課本和練習本準備寫作業。
孟晨橙今天第一天上課,功課說不重但不容易,畢竟是第一天上課,小姑娘有些懵。寧云夕幫她將筆盒打開。
小姑娘的筆盒肯定是舊的,家里其他孩子用過后給她的。在這個相對物資缺乏的年代,也確實沒有幾個孩子能用得上新筆盒。
寧云夕掃了筆盒一眼,能在筆盒上看出另外一個人影,那應該是筆盒原來的主人。
“我二哥給我的,要我好好念書。”孟晨橙說,小手拿著這個殘舊的筆盒語聲里充滿了無比的驕傲。
所以說這兩個孩子不是不想念書,畢竟他們的哥哥和姐姐都很會讀書。
孟晨峻的筆盒不知道何時摔爛了,幾只筆和橡皮等文具直接放在書包里。家里現在也沒有條件給他弄個新筆盒,不過這個少年一點都不擔心:“我考到一百分,讓朱嬸給我買新筆盒,這樣她可以不用天天跑我家做家務。”
此話,逗得寧云夕和小五都不由一樂,幾乎都要笑起來。寧云夕一想那個朱嬸不是住隔壁嗎,趕緊捂住小五的小嘴巴不讓笑。
寧云夕接下來先教小五寫今天教的幾個拼音,然后,重點是要輔導孟晨峻。
等小姑娘一個人熟悉了節奏,認真地在本子上書寫拼音后,寧云夕一邊拿起小刀片幫小姑娘削鉛筆,一邊坐到了孟晨峻旁邊看他寫數學題。
孟晨峻搔著腦袋,別看他今天把楊老師課上的三個提問都答對了,但是,真的是都靠寧云夕提前給小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