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詔剛出宮門,就被兄弟們調侃打趣。
就連朝臣們,也跟著湊鬧,說一二句調侃的話。
“大哥好福氣!”
“可不是!都不用大哥努力,靠嫂嫂一人,兩個小侄兒都有了爵位。”
“比不上,比不上。”
“真是羨煞我等。”
“說真的,大哥會不會覺著羞愧?堂堂男子,竟然不如女人能干。”
“御哥兒同衡哥兒的爵位,都是靠嫂嫂掙來的。除了羨慕,也只剩下羨慕。”
“換做是我,我怕會羞愧死!”
“有何羞愧。實打實的爵位,莫非你不要?”
“靠女人掙來的爵位,你能要嗎?”
幾個兄弟,猶如幾百只鴨子,在劉詔耳邊喳喳喳,吵死啦!
他冷著臉。
無論是誰,都得不到他一個好臉色。
他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哥哥我知道你們羨慕嫉妒恨,恨自己運氣不好,娶不到如內子一般能干的娘子。
不過你們就算恨得燒心燒肝的難受也沒有用。因為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有我這樣的好福氣。
還有,你們得習慣這樣的事。說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家娘子又再次替孩子們掙來爵位。以后也別再大驚小怪,堂堂皇子,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市井小民,父皇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眾皇子:“……”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實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大哥莫非是小人得志?嫂嫂掙來的爵位,你高興什么?”
劉詔嗤笑道:“夫貴妻榮。同理,妻貴夫榮。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不明白嗎?”
“丟人!”
“誰說丟人?站出來!”
無人站出來。
劉詔的目光從每個兄弟的臉上掃過,嘲諷道:“覺著丟人,那就不要費盡心機娶那家世好又能干的女子為妻。
娶個攪家精回來多好,還能顯得你們特別能干。不僅干好衙門的事,就連內院一應事都能打理好。
堂堂皇子,出門能上馬殺敵料理國家大事,回家能繡花管家,看把你們能的。要不要我替你們到父皇跟前,爭取爭取?”
“大哥真會開玩笑!”
劉詔等著二皇子劉評,面容嚴肅,“二弟認為我是在開玩笑?”
二皇子劉評皺起眉頭,劉詔沖他干什么?他又沒說什么。
“這里是皇宮,說話還是該注意些。”他認真說道。
劉詔嗤笑一聲,“一開始,是誰說話不注意?你們的大嫂能干,這是事實。替你們侄兒掙來爵位,難道不該恭喜我嗎?
一個個陽怪氣,冷嘲諷,怎么著,真當我沒脾氣,不敢動你們嗎?
別忘了,我是長兄。我要教訓你們,別說口頭呵斥,就算是對你們動了手,誰敢說個不字?就算是鬧到父皇跟前,信不信父皇還得再收拾你們一頓。”
老四劉議忙站出來說道:“大哥息怒!大家也都是無心之言!”
“放!”
劉詔一聲呵斥,根本沒給親兄弟劉議半點面子。
劉議面上難看,心里頭怨懟劉詔好大的脾氣,真要擺長兄的譜嗎?
又不是在王府,大家都是皇子,擺什么譜啊!
劉詔厲聲說道:“下次再讓我聽見有人出言不遜,對長嫂不敬,我抽他!不信邪的人,大可以試試看。看看是你們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
“大哥放心,以后兄弟們說話一定注意分寸。”三皇子劉言倒是會做人。
“都散了,都散了。以后少說閑話,各人管好各人的事。”二皇子劉評招呼著兄弟們,大家一起出宮去了。
唯有四皇子劉議站在原地沒有動。
等其他兄弟都離開后,劉議才小聲抱怨道:“大哥,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兩位侄兒得了爵位,我只替他們高興,絕無任何不滿。但你好歹也該在人前替我留點面子。”
劉詔冷笑一聲,“之前你沒少說閑話吧。怎么著,嫉妒你兩個侄兒?”
劉議尷尬一笑,“大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倒是嫉妒大哥能娶到大嫂,至于兩個侄兒,我是得有多小氣,會去嫉妒他們。大哥也太小看我。”
劉議很坦然地承認他嫉妒劉詔娶到顧玖,倒是讓劉詔多看了他兩眼。
劉詔想了想,說道:“四弟妹對你一心一意,你收斂點,別和她鬧,她也會是你的賢內助。”
劉議拱拱手,“在女色上面,我是比不上大哥那般節制。但是我畢竟是皇子,邊有幾個妾室實屬平常。她就是善妒。”
劉詔不高興,“你大嫂也善妒。”
“但是大嫂有本事。琴兒要是有大嫂一半的本事,我也聽她的。”劉議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詔呵呵冷笑兩聲,“你做夢吧。”
下輩子都別想娶到如顧玖那般能干的女子。
劉詔早就預定了顧玖的下輩子,誰都別想和他搶。
下輩子別管男女,總歸顧玖都是他的。
劉詔就是這么霸道,沒毛病!
兩兄弟一起前往未央宮請安。
裴皇后已經得了消息,知道兩個孫孫都得了爵位。
見到劉詔的時候,裴皇后很高興。
“自你父皇登基以來,這可是第一次給晚輩賜爵。明兒記得叫顧玖帶著孩子進宮謝恩。”
劉詔卻說道:“天寒地凍,孩子又那么小,進宮一趟人仰馬翻十分不便。而且,今兒子已經替她們母子三人謝過恩。我看就不必再進宮謝恩。”
裴皇后氣了個倒仰,“你糊涂了嗎?進宮謝恩,這是規矩。寵孩子也不是你這么寵的,陛下賜爵,豈能不進宮謝恩。荒唐!”
她看劉詔寵老婆孩子已經寵到毫無底線,實在是荒唐可笑。
劉議勸道:“母后息怒!大哥也是擔心小侄兒,那么小的孩子,風雪天出門,就怕出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王府到皇宮才幾步路?出門坐馬車,進了宮有軟轎。本宮就不信,這么幾步路,孩子就能生病?”
裴皇后異常惱怒。
劉詔總是和她對著干,從來沒有一次,是乖乖聽她的話。
所以,她不喜歡這個兒子。
實在是面目可憎!
劉詔面無表地說道:“母后別急著生氣,也不用擔心父皇會怪罪。今兒在興慶宮,兒子已經和父皇提了此事。父皇已經準許他們母子三人不用進宮謝恩。等到年三十宮宴,再進宮謝恩也不遲。”
裴皇后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難受死她了。
她惱怒道:“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說?”
劉議附和,“是啊,大哥該早點說,省得母后擔心。”
劉詔低頭一笑,“大家都是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哪有耐心聽我把話說話。”
裴皇后臉色一沉,“你是在指責本宮嗎?”
“母后誤會了,兒子是在責怪自己,連話都不會好好說,真是蠢笨無知。”
劉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裴皇后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內心覺著,劉詔是在變著法子的譏諷她。可是理智告訴她,劉詔應該沒有這么喪心病狂,竟然敢譏諷親生母親,這是大逆不道啊。
裴皇后一時間拿不準劉詔的態度。
她只能板著臉說道:“下次說話注意些,不要引起誤會。風雪天,孩子不出門,本宮也能理解。等天放晴了,到時候總該進宮請安吧。”
劉詔點點頭,“母后放心,等天放晴,小玖會帶著孩子進宮請安。”
裴皇后神色緩和兩分,卻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如此甚好!你回去后和顧玖好好談談,她一個女人,像敬獻紅薯種子這樣的大功勞,就不該由她出面。
這樣的功勞,無論是給你,還是給誰,都比她一個女人家出面強上百倍。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行事一定要穩重些。女人家,要那么大的功勞做什么,又不能當官。”
劉詔皺眉,明顯不贊同裴皇后的說法。
不過他懶得和裴皇后掰扯,因為扯不清楚。
非要扯清楚,就要提到文德帝的態度。
在宮里,話題這么深入,不好!
而且還是和裴皇后這么深入的聊天,劉詔沒興趣。
他說道:“母后要是沒別的事,兒子先告退。衙門還有差事要忙。”
裴皇后揮揮手,“你去忙吧。有老四陪著本宮就行了。”
劉議苦笑,“母后,兒子衙門里也有差事要忙。年底了,得趕著封筆之前,將差事都忙完。”
裴皇后蹙眉,“真這么忙?”
“是真的!兒子不敢欺瞞母后。”
“去吧,去吧。都去忙。等忙完了,再來陪本宮說話。”
“兒子遵命!”
劉議起,追著劉詔一起離開了未央宮。
“大哥等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