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琴兒急了。
“我認輸總可以了吧。來找你是我不對,你快放開我。”
“姐姐急什么,四皇子下馬上就到了。先敘敘舊啊!”
蕭琴兒咬牙切齒,“你別害他!他沒招惹過你。”
“姐姐說笑了,我從不害人的。瞧,四皇子下過來了。”
蕭琴兒猛地回頭,果然看見了劉議。
她臉色一白,渾顫抖。怎么辦?怎么辦?
她會不會害死劉議?
蕭琴兒緊張到眼眶泛紅,即將哭出來。
劉議一步一步,走到蕭琴兒邊,牽起她的另外一只手。
然后他沖蕭昭儀說道:“昭儀娘娘和內子聊完了嗎?本下可否帶內子回去?”
蕭琴兒從絕望中活了過來,大喜過望。望著劉議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慕。
蕭昭儀抿唇一笑,果斷放開了蕭琴兒的手。
她客氣又疏離地說道:“好長時間沒和姐姐見面,一見面就聊得忘了時間。若非下到來,我險些誤了正事。下快帶姐姐回去吧,免得一會有人找過來。”
劉議點點頭,“本下先帶內子回去,娘娘自便。”
說完,他就牽著蕭琴兒的手,轉離開。
二人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蕭昭儀的視線中。
蕭昭儀卻掩唇偷笑一聲,“哎呀,忘了告訴姐姐,我給她準備了一份新年禮物。記得派人給議夫人送去。”
宮人躬領命。
離開了蕭昭儀的視線范圍,劉議果斷甩開了蕭琴兒的手。
蕭琴兒卻還貪戀著手心的溫暖,沉浸在劉議解圍的欣喜中。
劉議卻有些不耐煩,他壓低聲音,呵斥道:“不是叫你遠著她嗎,你是怎么回事?”
蕭琴兒委屈道:“我哪想到她會那么瘋。”
劉議冷哼一聲,“你明知道她是個瘋子,你還主動找她說話,那你又是什么?”
蕭琴兒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劉議是在罵她蠢。
她委屈得想哭,卻不敢哭。
今兒年三十宮宴,她敢哭,就是掃大家的興致。
蕭琴兒輕輕擦拭眼角,“我眼睛里面好像進了沙子,我去洗漱一下。”
劉議語氣緩和了一些,“去吧,別再自作主張。”
蕭琴兒點點頭,帶著丫鬟急匆匆走了。
她找個地方,躲起來,偷偷哭了一場。之后才忙著洗漱,重新上妝。
正忙活著,歐陽芙來了。
“聽宮人說,四弟妹在這邊偏洗漱,我也就來了。沒打擾四弟妹吧。”
蕭琴兒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回過頭來,看著歐陽芙,“二嫂怎么來了?難道是哪里臟了?”
歐陽芙笑道:“孩子調皮,上被弄臟了一塊,得換一。四弟妹眼睛怎么紅紅的,昨晚沒休息好,還是剛哭過?”
“我眼睛紅紅的嗎?不能吧。我自個瞧著好的。”
歐陽芙抿唇一笑,“四弟妹覺著好就好。我們女人啊,也別總委屈自己,想要痛快就別憋著。像我,想通了,子就好過了許多。”
歐陽芙以為蕭琴兒又是因為劉議好女色,而爭風吃醋,故此出口提點了兩句。
蕭琴兒并不領,“二嫂的確是想通了,就是和二下之間的爭執也多了起來。”
歐陽芙挑眉一笑,“夫妻過子,哪能不吵架。就連大嫂和大下,好成一個人似的,也有吵架的時候。”
蕭琴兒說道:“我倒是不記得大嫂和大下有吵過架。”
歐陽芙提醒她,“那年,大嫂跑到莊子上一住一個來月,你忘了嗎?那回吵得多厲害。”
蕭琴兒卻說道:“后來他們又和好了。”
“不和好能怎么辦?難道要和離嗎?四弟妹,不要總把事想得那么簡單。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夫妻相處之道,也該張弛有度。我說的可有理?”
蕭琴兒尷尬一笑,“我收拾好了,先走一步。嫂嫂慢慢來,別著急。”
說完,她就離開了。
歐陽芙笑了起來,嘀咕了一句,“四弟妹就是想不開。”
“夫人何必替四夫人cāo)心,四夫人又不領。白替她cāo)心一回。”
“你說的對,我何必替她cāo)心,她又不領。我自個一攤子爛事都還沒料理干凈。”
換了衣服,重新上了妝,歐陽芙才回到席面上。
顧玖帶著御哥兒。
御哥兒看著桌上的宮宴,一臉生無可戀。
為吃貨,大過年,卻不能吃到最美味的食物,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可憐的。
他仰著頭,望著顧玖,“娘親,我餓!”
“要不要吃一點填填肚子?”顧玖指著桌上的飯菜問道。
御哥兒搖頭,愿餓著,也不要吃冷掉的宴席。
顧玖捏捏他的臉頰,“忍一忍。等會娘親就帶你回王府。王府已經置辦了一桌上等的酒席,你吃的都有”
御哥兒可憐兮兮地問道:“有雞腿嗎?”
“有啊!”
御哥兒:“……”生無可戀的臉,終于露出了笑容。
娘親最好!他最喜歡娘親。
宮宴吃得沒滋沒味,歌舞助興,也沒意思。
吃了一半,顧玖找個借口,提前離場出宮回王府。
劉詔還留在宮里。
他是大皇子,要堅持到宮宴最后。
等到文德帝想起顧玖,要顧玖上前回話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人呢?”
常恩忙說道:“啟稟陛下,詔夫人帶著御哥兒提前離席,估摸著這會已經回到了王府。”
“荒唐!宴席還沒結束,她怎么能提前離席。劉詔人呢?”
“大下還在下面坐著。”
文德帝頓時就感到很不爽,“真是沒用的東西,連自家妻兒都管不住。顧玖帶著孩子提前離席,他知道嗎?”
常恩遲疑了一下,“大下應該是知道的吧。”
這種事,肯定是提前商量好的。大下哪能不知道。
文德帝板著臉,將劉詔叫到跟前,直言問道:“你家里,到底是誰做主?朕瞧著,大小事,怎么都是顧玖做主?”
劉詔一本正經地說道:“父皇慧眼如炬,家里大小事,的確是由小玖做主。”
文德帝嘴角一陣抽抽,“你可是堂堂皇子!”家里大小事,都讓顧玖做主,臉面還要不要?
劉詔一臉無辜,“男主外,女主內。兒子為皇子,更不應該插手內務。”
文德帝將酒杯重重一放,“顧玖帶著孩子提前離席,這也叫內務嗎?荒唐!”
“父皇有所不知,孩子小,餓的快。小玖擔心孩子餓壞了肚子,不得已只能帶著孩子提前離席。”
文德帝大怒,“滿桌子的酒菜,喂不飽一個幾歲的小孩?”
劉詔說道:“父皇可曾正經吃過宮宴?若是父皇正經吃過,就一定能理解小玖為何會帶著孩子提前離席。”
文德帝皺眉,“去,隨便搬一桌宮宴上來。朕就不信,這宮宴真有那么難吃。”
常恩領命,趕緊命人去御膳房傳膳。
然而卻被劉詔阻止。
“常公公,父皇說從下面搬一桌宮宴,不是說去御膳房傳膳。”
常恩冒冷汗,“大下別為難咱家。”
“也請常公公別為難本下。”劉詔寸步不讓。
文德帝不爽,“就從下面隨便搬一桌過來。”
常恩無法,只能挑選一桌沒動過筷子的。由人試吃,確定無毒后,才呈到文德帝跟前。
文德帝拿起筷子,隨意地夾起一筷子放嘴里,咬了兩口,直接吐了出來。
“呸呸呸……”
文德帝難受得很。
冷颼颼硬邦邦的飯菜,的確令人難以下咽。更別提給小孩子吃。
湖陽見狀,毫不客氣,哈哈大笑起來。
“皇兄今兒也嘗了宮宴的滋味,也算是與眾同樂。”
文德帝哼了一聲,“朕早知道宮宴味道一般,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年比一年難吃。不過顧玖未經朕的許,就帶著孩子提前離席,該罰。”
蕭太后卻出聲說道:“大過年的,她帶著個孩子,陛下就別罰她了。”
真難得,蕭太后竟然替顧玖說話。
文德帝擺擺手,“母后放心,朕有分寸。”
文德帝指著劉詔說道:“你是一家之主,難辭其咎。朕就罰你三杯。回去后,告訴顧玖,下次宮宴再敢提前離席,朕定不會輕饒她。”
“多謝父皇開恩!”
劉詔干脆利落,果斷自罰三杯酒。
“大哥好酒量。我也敬大哥一杯,我干了,大哥隨意。”
二皇子帶頭,朝劉詔敬酒。
其他皇子,宗室,全都蜂擁而上,想要將劉詔灌醉。
劉詔縱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也架不住這么多人灌酒。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醉了。
“將大皇子下扶下去醒酒。”
劉詔被宮人帶下去。
他只覺著燥,上仿佛有千斤重壓。
迷蒙中,他睜開眼睛,目光瞬間變得兇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