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這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旁邊是她的書架,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她的書。
最靠近他的,是什么怪物大師、查理九世、冥界靈王、我是一只機靈鬼,還有一排排關于的盜墓的暢銷書……涉獵面還真是廣泛。
最高處的那個書柜,有玻璃櫥窗的,上著一把小巧的鎖。看來,小家伙也有密秘需要鎖起來呢。
“大哥,”小家伙突然爬了過來,雙手托起臉頰,支支吾吾,像是準備了老半天的措辭,“我們下午買的那禮物真的就可以過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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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其實更想問的是,那禮物才幾百塊錢,送大佬合適嗎?
“要不要我去爹地書房順上幾幅字畫過來?”
許卓南眼神炯炯,笑意溫柔,“不用。大姨夫就一介粗人,他哪里懂這些,送他這些他也就是用來裝點裝點門面。咱就算送他一贗品,掛到他那里,也沒人敢說那是贗品。”
雷慎晚聞聽,樂得像只偷到葡萄的小狐貍。
咳咳,許卓南他突然覺得嗓子似發炎了一般地干澀,他假裝無意識地清了清嗓子,聲音都有些走調了,室內的空調也仿佛失去了制冷作用。
小家伙的家居服是比較保守的大圓領子,此時她趴在床上,他隱約能看到她衣領里面的起起伏伏。
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里也仿若有水光流動、那皓齒櫻唇令他不由得想起兩天前她的味道……
天!他這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總是按耐不住自己,老想著和她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事兒。
雷慎晚托著臉,仰望著許卓南。
還別說,許先生的五官還真的很英挺耶。
只是那眉峰,在獨處時常常會蹙在一起,凝成一個結,她看到總想伸出手來去撫平它。
他的眸色此時像無法見底的深潭,但隱隱的又好似有火光在跳動,笑起來妖冶勾人。
天,她怎么又犯花癡了。
不可以,不可以,她怎么可以對她的阿拉丁動這種俗念呢!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那家伙雙手合十的在做什么?嘴里還嘀嘀咕咕的。
不管怎樣,許卓南是不敢再瞧著她了,他怕自己心猿意馬的收不住神。
他起身走到她的書架上,準備隨便找出一本,只要不是太幼稚的就行。
管家爺爺一這輕敲著門,一邊打著招呼。
許卓南打開門,便看到管家爺爺那滿臉慈祥的笑意。
“這個呢,先生和太太剛剛打回來電話了。當然不可避免地詢問了咱們晚上的伙食情況。聽聞晚上是姑爺親手做的飯菜,說什么都不相信呢,還好他們那幫晚上用餐時照了照片,我這一傳過去,好家伙,把咱小怪獸給饞的,口水能淌出一里地去。太太也直嚷嚷著,錯過了好口福。”
許卓南謙遜地笑著,雷慎晚卻一臉的傲嬌與自豪。
許卓南點點頭,向管家爺爺道謝。
老管家點點頭,一邊退出,一邊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書房和客房我也剛剛讓人換了新床品。姑爺若是晚上在書房待太晚怕擾到小姐休息的話,也可直接宿在書房或是客房,這在咱自己家里,隨意就好,家里的這十幾間房間,除了主臥,你都可以隨便住。”
許卓南再次客氣地道謝,老管家退著步出門,“那我就回了,不礙你們的眼了。記得有需要什么的,直拔1,每個房間都有電話。”
許卓南客氣地將管家爺爺送到了樓道口,老管家意味深長地瞧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臂,下樓去了。
許卓南緩步返程,心里略稍有些叫悔。
翌日,雷慎晚與許卓南返程。
到機場時,許卓南接到一通電話,雷慎晚只聽他最后沖對電話里說,“我跟妞妞確認一下,看她的課能不能排開?”
“與我有關?”雷慎晚仰起頭來,點著自己的鼻翼。
許卓南從雷慎晚的手中接過行李箱,“尤雅姨媽問咱們可否提前一天過去?”
“提前?”
“大姨父是后天的生日,明天晚上會有一個pa,是他們公司的那些明星們攢的。”
“明星們都會來嗎?”某人激動地坐了起來。
“嗯,都會吧。”
“那還考慮什么,改機票!”
“那我改機票了?”
那家伙那小腦袋點得的頻率,不輸臺高速工作的縫紉機。
雷慎晚站在紀家別墅的閣樓花廳,兀自欣賞著草坪上的衣香鬢影。
哪里像許卓南說的那樣,會來吧。
這陣勢,星光璀璨,不輸任何一屆國際電影節。
原本陪她一起的紀家刁蠻小公主紀舒意早奔下樓去會自己的女神去了。
舒意的年齡和小怪獸相仿,都是爹媽當年的一個意外,但卻不妨礙她現在是爹媽的掌上明珠。
紅毯的末端,鎂光燈不停的閃爍。
女神們穿的禮服是一個比一個別出心裁,所以這里除了是一場明星走紅毯,還是一場時裝shou。
花廳的這個位置,真的是這場晚會里視野最好的位置,放目遠眺,整個pa都在她的視野中。
雷慎晚看著一對對婀娜多姿的女明星挽著英俊帥氣的男明星從紅毯那端走近。
突然,她的心毫無預兆地就先漏了一拍,緊接著像被誰輕輕的攥緊,呼吸漸覺困難。
怎么還會有他?耿嘉宥。
他挽著一個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信步而來。
他的右手攬著她的腰,左手虛攏著她的腹部,唇角的溫柔和笑意隔那么遠都是那么清晰。
那明顯凸起的腹部被剪裁合體的禮服勾勒著,那低眉順目滟滟的笑意再次灼痛了雷慎晚。
多久了,她以為自己早就和過去告別了,沒想到,再見面時她卻依舊是如此的兵荒馬亂。
她打翻了手邊的茶杯,茶漬差點兒弄臟她的禮服。
她回過身來,她怕她再這么瞧著,她會控制不住自己滿場子追尋著他的身影。
羅敷有夫,使君有婦,她,現在必須得學會控制自己的舉止言行。
“簽多少字你都不會煩嗎?”
熟悉的童聲響起,雷慎晚慌忙斂去了自己的情緒。
回頭,便瞧見紀舒意帶著她的本位女神出現在花廳門口。而她的那位女神旁邊,站的卻是鮮衣怒馬的柯越北。
“北哥哥,我可以帶inaloya姐姐去房間給我的好朋友們簽很多很多很多的名字嗎?”
柯越北笑著點頭,“當然。”
“那能麻煩北哥哥陪晚兒姐姐一會兒么?我會很快的。”
“當然……沒問題。”
那位近日里紅遍影視歌三界的女星嬌羞地瞧了眼柯越北,沖著雷慎晚禮貌地點了下頭,便跟著紀舒意離開了。
柯越北面無表情的杵在花廳門口,雷慎晚卻覺得他此刻就是一只圖謀不軌的黃鼠狼,轉身就欲離開。
“我勸你還是呆在這里比較好。原因有兩點:一是舒意回來找不到你她會詰問我。二是今天這院里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你可別踏錯了地方,聽到或遇到什么不該聽到或看到的東西。”
雷慎晚要能聽柯越北的話,那這世界就真的和諧了。
她走出了花廳,走過那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休息亭,雷慎晚快走兩步。
“累了嗎?累了就坐下歇歇吧。”
那個熟悉的聲音,令雷慎晚怔在了廊亭附近的三叉路口。
“不累。你去應酬吧,不用在這里陪我。”那聲音,軟軟的,糯糯的,含糖量很高。
“還是去休息室吧?這石椅上怕是太涼了……”
“好了,你也別磨嘰了。有你專門為我準備的這皮草墊子,哪里會涼到我和孩子。我和寶寶想在這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哎呦!”
“怎么了?”
“她又踢我了。你要不要快來感受一下生命的奇跡?哎呀……他又踢我。”
隔著光影花月,雷慎晚清楚地看到他輕輕地將掌心撫上她隆起的腹部。
她本應該拔腿就走的,但她卻仿佛找虐一般,目光粘著他的舉動,腳下生了根一般。
原路返回是不能了,因為那里有柯越北。
前進吧?還是不要了。
于是她硬著頭皮選擇了第三條岔道,隨意走走吧。
蜿蜒曲折的花間小道,走出來竟是一個更大的人工湖。
月色下,湖光瀲滟,湖邊垂柳閑花,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主場再熱鬧,都是別人的繁花似錦;她這兒,往往都是斷壁殘垣。
雷慎晚看到湖邊不遠處的附近,她像也有一個亭子,那里的月色風景,似乎更好。
她徐步走在湖邊,偶爾會停下來欣賞自己的倒影,會對著湖面做出各種搞怪的動作。
她這樣走走停停,快到亭子時,倒是被“吧嗒”一聲輕響給震住了!
是打火器打火時的聲音。
這里有人!
她原本打算原路折回的,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柯越北。
“你說這件事兒的幕后之人是許卓南?”柯越北不可置信地反問,“那怎么可能?”
“是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是有一點,你應該不會否認:南少在大任過三個月的經濟學教授。霍延東那時期剛好聽他課。”
天,這個聲音竟然是雷慎謀?!
怎么他也來了?他什么時候也來了?他們又怎么在一起?他們又怎么會在這地方?
“照你這么說,霍延東調集的3個億的資金,我們家大少的帳戶資金血本無歸?他們如此攪弄風云,我不明白為什么?”柯越北問。
“烽火戲諸侯。”
“你誰是褒姒?你姐么?這件事兒會令她笑么?”
“事情的真相是我姐在操盤你們家大少的那個帳戶,因為她曾經連續近十天戰無不勝。她向我親爹炫耀過,我爹地呢在他的眾兄弟中又多次提及,所以這事兒我們家那幾位叔叔都知道。”
“而后來呢,她突然地連續遭遇滑鐵盧。我姐這次歸國,是專程為甘苑阿姨的一個電影配音的,因為甘苑阿姨曾經給她的那支支票是空白的,她此番歸國只是為了兌現那支支票。”
“這邏輯還是不通。”
“晚兒會覺得這好玩嗎?我們家大少若是討她開心不應該是讓她賺了盆滿缽滿嗎?”
“北少。這便是你這個局外人的思路。”
“你我都是男人,男人的劣根性我們彼此最清楚。如果南少只是以此來博得債務人給予他些額外福利呢?比如說:閨房之樂!”
“我……”
“換位一下,若你的女人,在我剛才列舉的那種狀況下,輸了你大筆的錢財,你會讓她,還錢嗎?”
“那當然不是。”柯越北沉沉地笑著,“我會讓她,身體力行的……慢慢還!”
就在雷慎晚剝絲抽繭聽到柯越北那無恥下流的答案時,假山的另一側,隱隱傳來石頭滑落的聲音。
雷慎晚心都要跳出來了,畢竟,偷聽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他們倆人剛剛所說的事情還與她有關……
“喵”
模擬動物的叫聲也是她的強項。
“是只貓。”
“那個誰他帶來太太和那孽種算怎么回事?在炫耀么?”
“炫耀?呵呵。來都來了,就都不要回去了吧?”
“你的人……已經動手了?”
“今夜月明星稀,大庭廣眾之下做事可比月黑風高夜要安全多了!”
他們要做什么?
雷慎晚心中一凜。
他們瘋了么?難不成真還要謀人妻子么?想到這里,雷慎晚背后汗涔涔的。
夜色使得不遠處的燈光輝煌成了標識性燈塔。
雷慎晚急色匆匆,可她仍怕自己趕不急使那兩個魯莽之人犯下了不可彌補之過。索性直接脫了腳下的鞋子,猶如逃命一般:心忙撞倒路行人,腳快有如臨陣馬。
看到花亭時,遠遠的看到“她”還安然地坐在那里,她心下一馳。
但轉瞬間,她便看到前面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個極步行走的黑衣男子。
她的心瞬間被吊起,黑衣人距“她”也就十米不到的距離,而恰恰此時,宴會廳外煙花騰起,此時這里發出再大的聲響,估計也沒人會注意到。
三腳貓就三腳貓吧。三腿貓借助一下工具沒準兒也可能是只厲害貓呢。
她俯身從小徑邊上撿了塊掌最大卻易帶走的石頭。
許是她跟得太緊,又跑得太急,黑衣男子在走出花影后駐足、回頭。
光影閃爍間,雷慎晚似乎覺得他詭異地沖她一笑,最終消失在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