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田那一直蝦米一般弓著的身體突然站得必直,一幅感激涕零的樣子,“明白!明白!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
復田樂呵呵地離去,明媚一聲冷笑。
雷慎晚被那個叫阿幫的男人推搡到木屋時,一襲紅裙的明媚,就那樣抱著臂,遠遠地看著她。
“white,我曾經允諾,有朝一日,一定要帶你去我的家鄉看看。喏,我的諾言實現了,這就是我的家鄉。”
“我沒有騙你吧?我的家鄉是不是風景如畫!”
“如果我8歲的時候,沒離開這里,那么我也會是他們其中的一員。穿花戴皮,扭動腰肢,以招徠男人為樂。”
“你們經常說我的腰是水蛇腰,沒錯兒,這里的女人,個個都是水蛇腰。怎么樣,有沒有興趣生活在這里?”
“哈哈哈哈……被嚇著了么?!臉兒都白了!”
“其實也不然,最開始難一點兒,畢竟是文明的世界里來的,接受了就好了。呵呵,在這兒生活個兩三年出去,哪個男人不是你的裙下之臣!還用跟童疏影那廢柴學習御男之術……”
“你看看這里的女人,生活得多么輕松、愜意!上帝已經賜給了她們最好的生活資本和生活方式,不是么?”
“瞧瞧她們,懷孕了也照樣出來狂歡吊男人。她們,從月經初潮起,就可以出來狂歡了……”
“喏,瞧瞧那個邊上懷了孕還扭跨扭得頻率最高的那個,她今年才34歲。她14歲就生了第一個孩子,當然,沒人知道那孩子的父親都是誰,沒準兒,還就是復田呢。”
“巴澤爾就好她那口,他帶我離開前的那晚,跟那個女人在閣樓折騰了一晚。復田那個變態,他把我綁著,帶著我藏在隔壁的儲物間,觀摩學習了一個晚上……,那年我8歲。”
“那個女人一共生了6個孩子,4個都死于了非命,活下來的一女一男,男孩今年11歲,他有一雙像巴澤爾那樣的藍眼睛……”
“我么,跟那個男孩的關系是我曾經,在他住過那個房子里也住了10個月。現在,那個房子里,不知道住的又是誰?”
最后一句,雷慎晚一時沒消化過來,但最終明白了。明媚說的房子指的是娘胎。
那也就是說,那個34歲的女人是明媚的生母。
“其實,我應該是感謝巴澤爾的……,他帶我見識了所謂的文明世界……”
遠處,隆隆聲漸近。明媚指著遠處由遠及近的光柱笑著,“雷慎晚,你猜猜看,他們,是誰的人?”
沒有聽到回答,明媚便咯咯地笑了,“也是,你說不出話呀。嘴巴被封著呢!封著也好,省得你一說話,我一心軟,顧念同窗之情放了你。也省得你驚到了我的貴客!他們可是我今天邀請到的第一波貴客呢。”
遠處,伴隨著由遠而近的機車的聲音,是熙熙攘攘的罵罵咧咧,其中有一個人的嗓門最大。
“的,給爺分了這么個破地方,我艸艸艸黑瞎子他姥爺!”這人,操著純正的當地口音說的卻是蹩腳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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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黑瞎子他姥爺歸你了,那他姥姥你給我們得了!”
“你們這些個狗娘養的!”
“虎哥,聽說,這兒的娘們兒都賊帶勁兒,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呃……哈哈哈……”
“那最帶勁兒的那個是爺的!其他的都歸你們了!忙不死你個狗的!”
“虎哥,文明!文明!黑瞎子說以后我們可都是文明人了!不能整天罵人!”
“我用當地語言罵他!他可聽不懂咱這方言,這話要是傳到他那里,讓我知道誰傳的我弄死誰。”緊接著,明媚確實聽到他脫口而出的罵腔夾雜在機動車里,越來越近,的確是她從小聽到大的,那些句句不離器官的當地罵腔。
“復田,去我樓里把我給雷小姐準備的新衣服拿過來!”
復田一愣。
“不想我把她給你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復田樂了,沖著雷慎晚呵呵一笑,想摸摸她的臉,雷慎晚側過頭去,復田有些惱羞,右手高高地抬起,明媚咳了聲,抬手將一桿烏漆漆的槍對著復田,“還不趕緊去!壞了我的事,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復田萎了下來,罵罵咧咧的,一雙三角眼不時地在雷慎晚身上肆無忌憚地掃著,神情極其的猥瑣。
“快滾!”
明媚一揮手,雷慎晚被身邊另一個高壯的男人反手扣著的手環高掛在閣樓前,那樣的高度掛著,需要踮起腳才能使腕上的繩力量減輕,否則的話,腕上的鐵鏈會咯得人生疼。
身體上的折磨使她此時異常清醒,她一直在盤算著如何自救,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當然,她曾經是抱有希望的。在明媚拖著她拍那些視頻時,她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是配合的。她知道明媚會將那些視頻發給她的親人,她希望收到這些訊息的他們,能使他們盡快找到她。
但當明媚把最終合成的三個不同結局的視頻給她看時,她竟有些絕望……她移花接木地弄了許多假迅息,她不知道她的親人接到這些視頻時,會不會錯判的地方。
“雷慎晚,這是我們的最后一場豪賭!時限是明天早上8點整。”
“這樣的視頻,不同的結束鏡頭我發給了三個人。許卓南、柯越北、耿嘉宥。我想,他們都會來的,對不對?”
“你也希望他們來的對不對?我也希望喲!群英會嘛!一鍋燉就成了!”
“我知道,他們手里,缺什么都不缺軍火。但因為你在這里,他們只能偷偷摸摸地短刀真槍的來。他們一定帶著最精準的武器,好,很好,我十分的歡迎他們。實話告訴你吧,這里所有閣樓的儲糧倉里,滿滿的都是炸藥,今晚的任何一個人擦槍走火……嘭ameover!大家一起灰飛煙滅!”
“想想,三大巨頭,一起玩完,哈哈哈……雖然不知道我今晚又替誰做了嫁衣裳!但那也無所謂了!都看不到了,還操那么多心干嘛?”
雷慎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場外的聲動實在太響,不注意都不行。
伴隨著那高聲的罵罵咧咧,就見首先踏入場地的那人,眉眼被一頭卷起的栗色頭發和亂遭遭的絡腮大胡子圍罩著,藍色碎花的短袖襯衫敞開著,胸下腹前的毛發如同他的絡腮胡一般欣欣向榮。
那人一踏入場地,眼神便粘在眼前那左右搖晃的白嘩嘩的碳水化合物上。他抱著臂,瞇著眼睛,隨之大手一揮,高聲嚷道,“爺先來!”
雷慎晚悄悄地松了口氣,時值現在,她已經不希望任何人來救她了。
底下有人已經迎了上去,點頭哈腰,那人時不時的爆發出哈哈大笑聲。
“毒蛇!安排人給我清點這里面所有登記在冊的男人。”那個滿口粗鄙之言,聲音最響的男人從懷里甩出一張紙來。
有人急忙接過那張紙,用當地言語念著,雷慎晚聽不大懂,只是從明媚他們的討論中明白了大致的意思:“念到的男人,到篝火旁給我列隊站好,老子今天接管這里,敢不守規矩者,就都如它。”話音剛落,抬手,復田剛剛準備放下的酒瓶子便“嘭”的一聲,在空中碎裂了。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跳起來,女人們都給老子跳起來!剛才只是清清場子!清清場子!爺今天接管這里,這里的一切都是爺的!爺要這里最漂亮的娘們兒!最漂亮的都在這里了么?這里原來誰是頭兒?!”
有人上前嘀咕了幾句,虎爺哈哈大笑,隨之揮了揮手,趕蒼蠅般退去身邊人,大步轉踅到剛剛跳著舞的女人們面前。
有人吆喝了一聲,女人們又歡快地扭起了腰肢。
那個被稱為虎爺的人哈哈大笑,大手肆無忌憚地在他看中的女人身上試著手感。而他身后,跟著一個人,像散財童子一般撒著錢幣。
最終,他的懷里便左擁右抱著兩個豐乳肥臂的女人。
雷慎晚看清楚了,其中一個,應該就是明媚的生母,那個腰胯抖得頻率最高的女人,也是今天晚上獲得錢幣最多的女人。
“大家都不用客氣!以后這兒就是自己的地盤,可有一條,別給老子整出人命來!真要整出了,后果自負!”
他手下的那一幫人哈哈笑著,隨之像黃鼠狼進了雞窩,紛紛伸出了魔爪。
“哈哈哈,來人哪!給老子準備房間!老子要辦事情了!”那人說著便擄了懷里的女人準備上樓。
“虎爺!虎爺!”
“怎么?”
“這邊!”
“去你媽,老子想要哪間就哪間!”虎爺一腳出去,便聽到樓梯上有重物滾落的聲音。
緊接著,就看到對面閣樓里,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響動,雷慎晚甚至感覺整個閣樓都在晃動。
“小姐?他們會來嗎?”
“那兩個地方呢?”
“說是還沒有動靜。”
“步云哪里呢?”
“身上的定位系統顯示,馬上就安全出渡口了。”
“很好。”
“我們真不走么?”
“嘭”廣場四周的四個角落里,所有的照明燈同時熄滅,伴隨著玻璃渣下落的聲音。
明媚輕笑著,“這不,客人來了,我們還哪里去?!”
剛才還在狂歡的樂隊此時也靜寂了起來,閣樓里的享樂不知何時也終止了,危險來臨時,每個人都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朋友!來了就現身吧!別回頭黑燈瞎火的,自己人傷了自己人。”
明媚的話音剛落,便見閣樓的走廊盡頭,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第一名到訪者。柯先生,您還真是叔嫂情深哪!不過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雷慎晚沖著柯越北拼命地搖著頭,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明媚笑了,“柯先生,別來無恙啊!”
“收手吧!”
“柯先生這是要過河折橋哪?咱河還沒過呢?許先生不還沒來嗎?你的心上人雷慎晚還沒看清他的真面目呢,你現在還舍不得殺我的,對不對?”
柯越北信步走來,“明媚,現在放了她,我保你不死!”
“哈哈哈!北少!你真當我傻呢?你保我?請問今天這局面,你保得了我嗎?”
“明媚!”柯越北抬起了手臂,手中一支烏漆漆的槍,那槍柄,在月色下泛著幽藍的光。
雷慎晚瘋狂地搖頭,柯越北雖說狐疑,但手中的槍并未放下,明媚哈哈大笑。
“北少!鑒于你一直都是那么的毛躁,友情提示一下,今晚這里的一個小火星,都有可能引發大地震的喲!你要是愿意讓你的意中人,陪你一起灰飛煙滅的話,隨意嘍!”
明媚后退一步,隨手一扯,將原本遮在雷慎晚身上的披風扯開,那密密叢叢的雷管束在她胸前。
柯越北大驚失色,明媚聲色俱厲,“柯越北!把你手上的槍給我踢過來!讓你帶來的所有人都給我退后!今晚,我們之間的確是要有個清算,但現在還不到時候,還有兩個人沒有來!你給我稍安匆燥。順便提醒你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朋友,您可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友情提示一下,懸著你們主子心上人的那根繩子,非自然斷掉的話,后果是很嚴重的,那可是,她身上這顆定時炸彈的啟動線。”
“明媚”
“槍給我踢過來!”
柯越北還在猶豫著是否真的要交槍,場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明媚小姐可是在等我耿某人?”
“是耿先生到了呀!有失遠迎!”
“迎倒是不用了,耿某今天來,是同明小姐喝茶敘舊的!”
“敘舊,很好。有些舊是該敘敘了。有些事也該拿出來曬曬月亮了!”
“耿先生,瞧我這記性!真是的,首先應該恭喜您的!”
“您可完全就是現代版的勾踐哪,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割愛圖強三年,將巴澤爾的整個勢力連根拔起。”
“耿先生還真是棋高一疇,厲害哪!僅僅只是讓出自己心愛的女人,便獲得了如虎添翼的力量,你比你們那祖先勾踐強多了,他用了二十余年方完成復國,你耿先生卻只用了短短的三年。”
“試問今日,道上的人誰不以耿先生的馬首是瞻?”
“不過,殺妻弒子之后,耿先生晚上還睡得著么?”
“你那雙沾滿的鮮血的雙手,還真想從柯氏兄弟手中奪回你曾經的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