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兒,我是南哥哥。”
許卓南沒有動,任由雷慎晚咬著手臂,此時他心中仿佛被油星濺了一般,四周都在錐疼。
她松開了他,看到他手臂的血又像被嚇到了一般,抱著自己,不再尖叫,也不再踢咬,只是流淚……
“慎兒,沒事兒了,南哥哥在這里,沒事兒了。”
許卓南抱著雷慎晚離開時,看向oker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小刀。
“怎么了?這治療算不算成功?”
oker聳了聳肩,“剛剛分析出她經歷了什么……許先生便沖了進來,不過,根據她后來的反應,她可能經歷過性侵……”
程裕立即否認,“不可能,檢查過,她的那層膜完好無損。”
霍延東當即便愣了下。
“那也有可能是……性侵未遂。”oker補充。
葉嬸被叫進去時,就見雷慎晚用被子將自己裹著,縮在床頭,流著淚,目光散亂著,許卓南只要稍稍靠前,她便抖得失控。
“太太”葉嬸一聲輕呼,她沒有反應,淚卻流得更勁。
“太太好像怕人靠近。”葉嬸總結。
“太太先擦擦眼淚吧。”葉嬸試著上前,示意她手中的紙巾,但她一靠近,她便將頭也埋進被中。
“真是作孽呀!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成這樣了!”葉嬸埋怨,其實葉嬸不埋怨,許卓南在心里都恨死自己了。
“先生,要不,你先出去,包扎一下手。”
“不用!”
葉嬸便不再勸,兩人輕手輕腳,不能上前也不敢退后。
“先生,你看看那被子是不是……不動了……”
許卓南瞬間覺得自己差點兒失去了七分魂魄。
幾步上前,卻到了床前又不敢突兀,還是葉嬸,小心翼翼的扯著被子。
“睡著了!”
滿臉的淚痕,將自己包得像個不倒翁,就那樣睡著了。
許卓南覺得,心,疼得發木。
“葉嬸,輕一點兒,讓她睡一會兒。”
可這樣,算睡嗎?
入夜時分,葉嬸從臥室中走出,霍延東上前,葉嬸敘述了里面的情況。
霍延東拍了拍程裕的肩,“先把送oker走吧,他應該不會再允許進行治療了!”
雷慎晚的“病情”加劇了,除過能正常的吞咽、行走外,她所有的都不正常了。
她目無焦距,也不再開口說話,不出屋子,除了葉嬸可以稍稍靠近,任何人都不敢觸碰,包括許卓南,她甚至還被自己的大姨媽弄得失聲尖叫。
許卓南從頭至尾沒向程裕說句重話,但卻也沒和他說過話,程裕已自責得要死。
霍延東也幾乎是這里的常客了。
沒有人,敢提治療這兩個字了,這幢別墅里的氣壓,低得人心臟都快要爆炸了。
“太太剛剛進書房了。”
“嗯?”
“她好像盯著你書房里的電腦在看,我問她是不是要用,她沒有說話……”
霍延東和程裕面面相覷,許卓南卻瞬間明了。
當一身言虎扮相的許卓南出現在客廳時,葉嬸驚得眼珠子快脫框了。
霍延東擋在了樓梯口,“你確定?”
“就讓這世間真的多上一個言虎吧!”
“你這樣是飲鴆止渴!”
“再這樣下去,我他媽會瘋的。”
樓上隱約傳來哭聲時,霍延東覺得,這空氣里,似乎多了些氧氣。
葉嬸上樓時,就見她家太太在先生懷里像孩子般哭著,那樣子看著真令人心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先生也是,抱著懷里仿佛捧著稀世珍寶。哎,只是為什么先生這幅扮相,太太就能接受呢?
也來不及多想了,能哭出來也好,否則,她真覺得這孩子……,既然言虎是許先生,那也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雷慎晚看到葉嬸,仿佛還有瞬間的清明。她悄悄地收回自己攀在“言虎”脖頸間的手臂,悄悄地藏起自己。
許卓南真是又心疼又難過,復將她抱得更緊,“不怕,不怕,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她緊緊地拽著“言虎”的衣襟,直到在他懷里哭得睡著過去。
許卓南哪里肯離開半步,她能允他接近,仿是他失而復得的寶,又哪里肯離開,可畢竟,人有三急,他一動,她便醒,一臉的慌張。
“我去上衛生間?”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撒手。
“我要去上廁所。”
她囁嚅道,“我也去。”
葉嬸突然進來,就撞到這一幕,急中生智道,“他要去拉臭臭,咦,臭死了!”
好么,這直接當兩步小孩了。
許卓南這尷尬的,但方法卻著實有效,她竟真的松手了,小臉紅紅的,“不許走。”
“不走,不走的。”
從此,她便像連體嬰一般跟著“言虎”,除了上廁所。
而作為許卓南,結婚這么久,到現在才陰差陽錯地以“言虎”的身份睡在自己老婆身邊。
在“言虎”的陪伴下,雷慎晚現在已經開始說話,甚至開始笑了,但她好像不認識所有人,與所有人說話沒有稱呼直接搭腔,只有“言虎”例外,她會清楚地叫出他的名字。
她現在,已經不用再扯著“言虎”的衣服了,因為“言虎”會牽她的手,晚上睡覺也不例外。
可憐的某人連睡覺都牽著她的手,下身離得遠遠的。她倒好,睡著睡著就貼過來了,好幾次他都被逼下了床。
那溫香軟玉的,但她現在的樣子,他又不能怎樣,真真逼得他想撞墻。
許卓南弄得自己常常一嘴的燎泡,泄火藥吃了好幾種,都沒有點滴療效。
霍延東最后實在不忍,“你再這樣下去,怕是真會功能性障礙吧?”
許卓南一邊喝藥,一邊反問,“那能怎么辦?她現在的樣子,我總不能……”
“反正你也決定一人分飾兩角了,言虎就是你,你就是言虎,你索性就以言虎的身份……呃……”
“照目前的樣子,她肯定是愛上作為言虎的你了。你說這愛人之間,發生點什么親密事兒也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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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是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龜毛了!你說要不這樣,你以言虎的身份帶她出去一趟怎樣?去一個只有你們兩個的地方。還有呢,我覺得,雷慎晚這事兒,八成也藏不了多久了,要讓雷家父子知道雷慎晚現在的樣子,我覺得,你這輩子就別想了,或者說,你這輩子跟她,你也就只能是想想了。你考慮一下……”
去哪里?
只有兩個人的地方……私人島嶼?
倒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島嶼,那曾是一家老大作為見面禮送給他的,他的島嶼太多,不差這一個兩個的,所以一直就沒去過,這次,不知怎的,就想起來了。
先派人飛過去看看,去的人反饋的情況好像還真不錯。風景秀麗,設施齊全,原生態的島嶼。
她應該會喜歡吧?
“大老虎,快看呀!”她抱著他的手臂,欣喜地指著遠方,“快看!海豚,好多呀!”
受她情緒的影響,他攬著她,好心情地看著那一排排海豚像舉行運動會似的在不遠處跳躍嬉鬧。
“這里竟然有海豚呀!”她跑向海邊,他快步跟上,“小貓,你慢點兒!”
“你有帶照相機嗎?”
“用我的手機吧。”
她飛快地站在護攔處,雙臂伸向大海,大聲叫著,“我愛你”
鏡頭定格。
“大老虎”
“嗯?”
“我手機可以幾連拍的。”
“好!”
“言虎”
“嗯?”
“我愛你”
手機脫手。
她就那樣站在海邊,像個淘氣的孩子,吐了吐舌,許卓南已分不清她是惡作劇還是……
可她剛剛笑著的樣子,他真的很開心。
她轉過身去,又繼續與海鷗打著招呼,他撿起手機,畫面定格在一張明媚嬌艷的臉上,彼時,她應該喊的字是,“愛”。
她真的是只調皮的小貓,跟他釣過一次魚,便愛上了釣魚。
小貓還很好勝,每次都有跟他比魚的大小,比不過時就翹著嘴巴,他每次都得把自己桶里最大的魚悄悄地放到她的桶里,或者悄悄地把自己釣到的大魚放生。
小貓還很有同情心,說被釣上來的魚兒好可憐。他每次殺魚時都會避開她,可每到吃的時候,她會像一只饞了很久的小貓一樣,盡管她也會像模像樣地做餐前禱告。
她經常會用很艷羨、很崇拜的目光看著他,也很給面子地把他做的東西都吃干抹凈。有時,她會調皮地給他嘴里塞一塊,只是,她塞來的,不是悄悄抹了太多的辣椒、胡椒、芥末,就是多撒了鹽巴,他從來都眉頭不皺一下地悉數吞下,甚至一副甘之若怡的樣子。
她不再怕他逃走,他處理事兒時,她就在他的房間里玩手機、打游戲、或者睡覺。
延東發來郵件,說雷家太子爺、北少都已經尋上門了……
許卓南看著沙發里,那個歪著早已睡著了的女人,平板都掉到了地上,平板里,三只花栗鼠歡快地跳著舞蹈。
“慎兒,你真的愛我嗎?哪怕……只是愛著身為言虎的我?”
可他又怕她真的愛上了“言虎”,那樣,他就不想再做回許卓南了。
這種糾結的念頭真的是……
寂靜的夜里,他真的想鋌而走險,可他又真的怕東窗事發。
慎兒。
“言虎”每天睡得晚,起得早。這不,一大早,他就得去親手采擠新鮮的牛奶。
奶牛倒也聽話,每天早晨都會來這里,他會給奶牛拿上他前一天在峭壁上采摘的最新鮮的鮮草。
雷慎晚陪他來過一次,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的手,紅著臉小聲嘀咕了聲“流氓!”,就假裝有事兒離開了。
第二天看見奶牛竟提前比他還早的在花園門口等他時,她調笑說,“你的手法挺不錯呢!瞧,她比你還早。”倒把他弄了個大紅臉。
今天,他悄悄地溜出來,果然,奶牛竟真的比他還早。
新鮮的青草,換來新鮮的牛奶,最后跑到她的腹中,想想,其實也不錯。
他蹲下來,搓了搓手,輕輕試探了下,想想她昨天調笑說他手法的樣子,兀自覺笑出聲來。
晨曦微露,這里,離海平面太近,太陽很快會升起來的。
“嘭”
寂靜的空間里突然響起一聲槍聲,許卓南被嚇了一跳,順著聲響回頭,身后,一只巨蜥在地上翻滾。
木階前,那個熟悉的身影,舉著一把烏漆漆的手槍,槍口還還冒著硝煙。仿佛怕它不死,連續的槍聲,直到那只巨晰在地上停止抽搐。
她飛快地跑來,跑到跟前為了確認那地上的巨物已完全死掉,竟又補了一槍,隨即撲入他懷中,緊緊地抱著他,大聲地哭著。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知道她被嚇著了,輕撫著她,“慎兒,沒事兒!沒事兒!不怕!”
她突然抬頭,突然就瘋了般的吻他,他怔了一下,隨之也不受自己控制了,單臂扣緊她,將她按在懷中,狠狠地吻著。
她是生澀的,卻是熱情的。
她因為不會換氣小臉憋得通紅,偶爾的牙齒還會弄疼他。但他此刻心中真的是很雀躍。
就這樣一觸即發!
她的手伸在他的腰際亂動,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一把便扯住了她。
“慎兒”
她抬頭。
“你知道我們……在干什么嗎?”
她點頭。
“我們,將要做,最親密的愛人……才能做的事?”他有些喘。
她再次點頭,態度極為認真。
去他的理智!
去他的顧慮!
就這樣吧!
慎兒,哪怕你將來你怨我、恨我,也無所謂了。
他瞬間便反客為主。籀緊她,附下了身,釋放自己壓釋了二十余年的欲。
雷慎晚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獸,本能地躲,豈不知如此更又激起了他征服的欲念,他像一只被拘了、被餓了很久的獸,那樣的感覺真的不能叫吻,應該叫吞,或者噬。
花園到二樓臥室的沿途中,不知誰粗心遺落了東西。
打翻了的牛奶瓶、粉色的夾板涼拖、白色的男士背心、還有一只香煙紅唇的文胸……
臥房內,大床間,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緋色誘人,一雙睛亮的大眼睛此時迷蒙,一雙微腫的粉唇輕輕地囈語,一雙纖細沁白的手臂緊緊地攀附著一張寬厚的麥色的背上……
“小貓……,這是你最后一次叫停的機會,我真的會吃了你的……”他氣喘吁吁,卻還是忍著給她最后一次叫停的機會。
小花貓惱了,瞪著眼睛,伸手便抓住了大老虎最最最兇悍卻也最最最嚇人的地方……
“啊嗚”
膽大枉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花貓,終于被奸詐狡猾的大老虎吃掉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