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瀟的話令雷慎晚心頭一驚,“就因為他跟我玩了一場游戲嗎?”
唐瀟搖搖頭,“他撈住你的那一瞬間,我就在你們身邊,那一刻我感覺,他看你的眼神……仿佛曾經看過了千百遍。那了,那眼神讓我想起了,想起了……許教授看你的神情——哈哈,又溫柔又寵溺。”
“……”雷慎晚張了張嘴,沒顧得上反駁,就聽到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童疏影。
“Swhite,周六晚上,我們家霍寶寶生日哦,特意邀請您和瀟瀟作為我的閨密出席喲。我可就叫了你倆,所以你們一定要來喲,也必須得來哦。不許說忙,不許說正好有事兒,不許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說來不了。瀟瀟在你旁邊吧?”
“在。我當然在。”唐瀟沖著電話嚷嚷。
“你和Swhite都一定得來哦!”
“那要看有沒有帥哥嘍?”
“當然有,而且都是精品爆款咯!”
唐瀟晚上的話,在雷慎晚心頭掀起的觸動很大。
她倒沒有懷疑言虎和許卓南是一個人,她只是覺得,唐瀟都看出了言虎也喜歡她這件事兒令她感到非常的焦慮甚至惶恐。
雖說言虎果真如他所承諾的那樣,自從許卓南回來后,他便從來沒在這公寓出現過。但是,他卻每晚都會出現在她的夢里。
昨晚,在她那么尷尬地拒絕了南哥哥后,夢里,她卻夢到了本不該夢到的言虎,而且,夢里,兩人似乎還行了本不該行的周公之禮。以至于早上再見到南哥哥時,頻頻地面紅耳赤。
回到家,南哥哥在廚房,雷慎晚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
“回來了?兩三分鐘內就開飯。”
“哥哥……”
“嗯?”他結束了掂鍋翻炒,轉過頭來。
“你為什么這么好啊?”她靠著廚房的門框一側笑著,他沖她招招手,她跑了過去,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給你做頓吃的就好啦?你這要求也太低了吧!”
“哥哥要養好自己的小狐貍!去吧,收拾碗筷盛飯了。”
標準的四菜一湯,雖說都是家常菜,但南哥哥烹出來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美食當前,雷慎晚稍稍忘卻了糾結,盡管糾結依然存在。
晚飯之后,雷慎晚回了臥室,許卓南收拾完廚房的流理臺也回了書房。想到自己剛剛在廚房沾到的那一身的油煙味兒,拿了件干凈的衣服便去沖涼了。
出來時,卻在看到自己大班桌前面的沙發上坐著那樣一個小家伙時,怔住了。
那是他的小家伙嗎?
那個穿著大紅色的深V睡裙的性感女人是他的小家伙么?
她這是要干什么?
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在逼迫自己么?
他只覺得嗓子發緊,這家伙今天的這睡裙比起昨天的那套,似乎更加的欲語還休。
小家伙垂著頭,露出天鵝般完美的頸部,胸前黑色的蕾絲設計猶抱琵琶半遮面地藏匿著小家伙并不遜色的事業線,睡裙的下擺,開著高叉,肩頭細細的肩帶在后背交叉,露出大片白皙且透著亮光的瓷肌。
他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水,不動聲色地一口一口地喝著,不說話,就那么盯著她。
被他盯著的那張小臉迅速變紅,最后連脖子根兒都紅了……
他放下杯子,緩步走了過去,蹲身下來,挑著眉頭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這次確定想好了?”
她紅著臉點點頭。
許卓南當然清楚,她這哪里是想好了,只從昨天到今天,她就想好了?唉,他似乎有預感,今天又得沖涼水浴了。
可是,沖涼水浴又怎樣?面對這樣的小家伙,他無法拒絕,也拒絕無能。
他像一個賭徒,下午剛剛發誓戒賭,此時,面對那誘人籌碼,賭癮又故態復萌了。
“這次,我可不會再允許你中間叫停的。否則,哥哥就得廢了……”他在她耳邊沉沉地笑著,她有些惱羞成怒地抬腳去踹他。
他在小家伙的驚呼聲中,抱起她向樓上主臥走去。
賭,十賭九輸。
許卓南沖著涼水澡,一拳擂在了浴室的墻壁上,他心中盛滿了怒火。但這火,他只能沖自己發,因為他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自作自受。
他的慎兒,在樓上哭成了個淚人兒,他無法安慰她,匆匆地逃了下樓。
他無法面對那樣的失敗……
他無法面對他的慎兒,在他身下以英勇就義的心態強迫著自己……
他無法面對她閉著眼睛、咬著牙,全身顫抖,最后一刻一大顆淚水從腮邊滑落。即使關著燈,她頰邊滑落的淚依舊是那么的晶瑩,它刺痛了他的眼睛,刺中的他的心房。
還是沒有做到。
她已經很努力了,她甚至要求關了燈,卻還在最后那一刻,想到她從此邁出這一步,便再也不能與那個飛揚跋扈的男人有交集中,淚水肆意而落。
言虎,那個霸道不羈的男人終究還是在她身上蓋了封印,軋了標簽,她已無法自救。
她的南哥哥——她又一次將他置入那么尷尬的境地,他離開時是那么的狼狽……
也許放在別人,一句這是妻子應盡的義務便沒任何的負罪感了。但他,在這件事兒上從來都細微地顧及她的感受,其實剛才,他可以不用顧及她的情緒的,也許真的突破那一關就好了。
但他,是個驕傲的人……
第二天早上,意料之中的,南哥哥出差了。但他甚至依然為她做好了早餐。
餐桌上,有他留下的便簽。
慎兒:
你就是個壞家伙!
你這個讓哥哥恨得牙癢癢的卻又心疼又無可奈何的壞家伙!
哥哥昨天生氣了,很生氣。
所以哥哥決定以出差的借口來一次離家出走了。
讓你吃不到哥哥做的好吃的!
讓你被獵人追得團團轉。生氣
走了!
傷自尊了!
歸期不定!
底下,是一幅素描畫兒,是一只又萌又軟的小狐貍因為吃不到肉而坐地大哭的樣子,雷慎晚當時便笑出淚來。
他的南哥哥,永遠是那么的溫暖,他總有法子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
周五的下午最后一節課是國貿課,雷慎晚在這節課上,已坐到了第七排。
就這還是唐瀟同學早退了上一節課,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階梯教室才占到的位子。
周五的課,唐瀟和雷慎晚因為上節都有課所以在挑座上并不占優勢,很多上節沒課的孩子甚至提前一節課都在階梯教室外的長廊下等著了。
其實這個位置,也挺不錯的。能隨時欣賞到窗外的花壇長廊。
花壇里的那些月季花兒就在眼前搖曳,紅的似火,粉的像霞,白的似雪,在烈日下怒放著。
“啊——”
“怎么會這樣?”
“嗷——”
雷慎晚就看到前后周圍的同學們紛紛站起,向教室外走去,身邊的唐瀟也嗷嗷地叫著,“哎呀呀,虎哥哥今天不來了!”
“不來了?”
“你剛才忙著欣賞花園的花兒,助教宣布這節課突然改為實踐操作考試了。”
“實踐考試?”
“嗯嗯,所以我要坐你身邊,你答完了記得指導我一下,我不要求跟你一樣得A,我只要求不得C就行。”
同學們浩浩蕩蕩地向實驗樓走去。
霍延東站在實驗樓頂樓,在一群浩浩蕩蕩涌進實驗樓的學生們中間,一眼便看到了走到最后頭的雷慎晚和唐瀟。
霍延東看了眼站在窗前盯著樓下這群學生的某人,心中暗想,能把這位大爺弄到沒心思易裝上課,雷慎晚這丫頭的威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唐豐說那兩個副本今天晚上到,送哪兒?”
許卓南猶豫了下,“就送這實驗樓吧。”
霍延東點點頭,“我想知道,明天我的生日宴,您打算以哪種身份出席?”
許卓南輕笑了一下,“你猜!”
霍延東一愣,隨之明了。
看來明天出現在他生日宴的,還是個未知道呢。或許是許卓南本尊的兩個角色,或許是他的副本中其中的一個——機器人。
周六一大早,唐瀟便打來了電話,說自己向疏影打聽過了,“虎哥哥”晚上不一定去。
唐瀟在電話里哀嚎,雷慎晚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傍晚時分,唐瀟拎著她的禮服來找雷慎晚。雖然虎哥哥不去了,但她唐瀟既然為了虎哥哥,特意買了身割肉價的禮服,就必須穿出最漂亮的狀態。
唐瀟穿的是那種貼身的深V高開叉禮服,內衣是無法穿了,只貼了胸貼,在掛空和T字的選擇上,她沒有勇氣選前者,最終還是選擇了后者。
別說,穿上禮服的唐瀟還真是玲瓏凸翹,唐瀟在雷慎晚的穿衣鏡前照了下,“嗷”地一聲尖叫,急急地滾回更衣室去換衣服去了。
“這裙子太邪惡了!”唐瀟叨叨著,敢情這裙子必須得掛空檔才能穿哪!
唐瀟嘮叨著自己早上簡直是著魔了,怎么會買回來一條這樣的裙子,還花了那么大的價錢。
雷慎晚見她真是不敢挑戰,于是從衣帽間,幫她挑了條裙子出來,粉色的蓬蓬裙,甜美范兒。
她自己則拿出一款黑色一字肩長裙禮服,“我們兩個打醬油的,穿這個就可以了,要穿剛才那種禮服,中午飯都不吃,晚上宴會期間,喝也是象征性的沾沾唇,因為顯小肚子,我們這樣就不同了,想怎么吃怎么吃。”
霍延東的生日宴會,地點在他的遠山墅。
雷慎晚和唐瀟做為別墅主人女朋友的特邀閨蜜,早早便抵達了別墅。一來作為扮靚今晚的女主人公的參謀團,二則一會兒宴會開始時,她們好躲在哪里混吃混喝,不用在眾目睽睽下入場。
今晚的宴會,明顯帶了濃濃的商業交際成份。唐瀟一驚一乍地為雷慎晚講述著來賓的身份,雷慎晚也隱隱地從霍延東與賓客的寒暄中,知道了他不但是個教授霍,還是個律師霍、財務首席顧問霍……
被正式邀請的人,貌似都帶了女伴過來,鮑文隆攜了一位年輕的女孩子由遠及近走來,那個女孩子穿了件薄荷綠的鏤空印花長裙……
雷慎晚覺得迎面而來的這女孩子好生熟悉,此時就聽到身邊的唐瀟冷哼道,“原來是她這個賤人。”
雷慎晚看了眼唐瀟,“你認識?”
“不認識,反正她演的角色我都不喜歡。小三專業戶。”
“她叫什么名字?”
雷慎晚突然想起,這原來這就是那晚在酒吧邂逅的那個皮裙女。
就在雷慎晚準備仔細琢磨一下這個突然出現的Aya時,就聽到唐瀟在她身邊驚嘆道,“我去,這個也可以。早知這樣,我那條裙子就穿來了。”
雷慎晚抬起頭來,就見唐三公子挽了位性感女郎徐徐入場。
雷慎晚第一眼便認出了唐三公子臂彎里的佳人,藍鴿。
她穿了件黑色的透視裙,紫色的蝴蝶結裙搭,從胸前繞到身后,大膽而熱烈,由遠及近。
霍延東看到正在入場的這一對時,愣了下,隨即便感到胳膊內側一陣鉆心的痛。
低頭,他的女朋友童疏影仰著頭,沖他露著甜甜的笑,霍延東疼得吸了一口冷氣,輕輕嘆道,“疼!”
“疼呀?你邀請的那個狐貍精?”
霍延東側過身去,低聲道,“我對天起誓——跟她只是工作關系,但凡要有點那啥,我能讓她跳到正宮娘娘面前?你想想?”
童疏影猶豫了下,隨之笑了,小鳥依人地依著霍延東,“那我們過去招呼客人嘍!”
霍延東心里默念,唐三你今天吃錯藥了吧?今天雷慎晚在這兒呀,你怎么把藍鴿帶來了,雷慎晚上次因為藍鴿飆車的事情,你唐豐是知道的呀。
“唐三公子光臨,延東不勝感激!”
唐豐一拳便捶到他的肩上,“生快!”
霍延東嘻笑著道謝,唐豐沖著童疏影笑道,“弟妹好!”
童疏影溫婉地笑著,客氣卻疏離地問好。
藍鴿妖嬈一笑,“還是那位的小哭包哪。嘖嘖!你可不必用那種小狗護食兒的眼神兒看著我,你們家阿東啊,不是我的菜!”
什么叫“還是”那位?“阿東”是你該叫的么?童疏影真想把高跟鞋甩到那女人臉上。不過,公眾場合,她依然落落大方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以大女主的身份請她先去香檳區挑選飲品。
兩個女人稍微離開后,霍延東便壓低了聲音叫起來,“你帶她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