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這個奴才沒大沒小的,竟然敢瞪我,要是被外人知曉了,還道咱們國公府的人沒規沒矩,對母親的名聲也不好聽....”
看起來軟乎乎的姑娘,一發難,什么都罵進進去了。
看到母親被自己的庶妹氣到不行,蘇景秋一張胖嘟嘟的包子臉,皺在了一起,嘴里美滋滋的食物都覺得失去了鮮味。
他可不管,直接把手里的肉骨頭扔掉,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蘇左蘇佑就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蘇景秋冷哼道:“上不得臺面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就是這般不知所謂。”
“在父親母親跟前,有說話的份?”
蘇左蘇佑也就是這對龍鳳胎的名字,這名字并不是原身起的,而是張氏自個給他們起的。
明明兩人都不是這個府里的骨血,也不知道張氏都怎么想的,自個就給他們按上了這個府里的姓氏。
原身最初得知的時候,被氣的夠嗆的,直接是準備將人給趕出去的。
他救人做好事,怎么還將自個給繞進去了。
結果還沒等到他實行這個決定呢,這兩個孩子的存在,便在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連老爺子也得知了。
他既憋屈,又無可奈何。
總不能直接跟外頭說道,這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血吧。
張氏不知羞,但他還不想雙手沾上兩條小生命的鮮血。
其實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原身比這個世間的大部分人,都要來的單純善良。
不然也不會被張氏這等上不得臺面的小計謀給困住了手腳。
這對龍鳳胎的名字,估計也是張氏隨口亂造的。
她真正的出身就一商家女,學識有些,哪能取上好聽的名字啊。
左右,左右,還不夠隨便嗎?
看著這兩孩子眼里對蘇景秋隱晦的嫉恨就知道,張氏整日里沒少給這兩孩子灌輸不好的信息。
從原身記憶中,這對龍鳳胎雖然心有怨言,但從小局限于小院子中,見識有限,又拘于年紀,性情有些縮瑟。
看起來膽怯又害羞,決計是做不出今天這等闖入主母院子中的行徑的。
可現在,他們不光做了,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倔強的小眼神,似乎在控訴著蘇離的無情跟偏心。
蘇佑躲在自己姐姐的身后,咬著嘴唇,倔強又孺慕的望向蘇離。
蘇左目光冷然的瞟了蘇景秋一眼,轉而卻偏頭朝蘇離控訴道:“爹爹,我跟阿弟也是爹爹您的兒女,您就眼睜睜的看著大哥這般說我們?”
“就算我們的母親身份卑微,但怎么著也是爹爹您的人...大哥....”
蘇左委屈的不行。
不管柳氏跟蘇景秋對她怎么怒目而視,她的眼神只專注在蘇離的身上。
按照她所想的,雖然大家都說國公爺不成樣,但怎么說他都是這個府里的主人,只要搞定了他,就是蘇景秋對他們母子三人再怎么討厭使絆子,母親對他們恨不得置之死地...只要是國公爺向著他們,一切就不成問題。
怎么說他們都是爹爹的血脈,她在書籍中曾看見過,男人最重自己的血脈的。
他總不會看著嫡母將他們給弄死的。
從蘇左這個小娘子的想法來看,她的思路從某種程度是正確的,但前提是....他們得是蘇家的血脈才是啊。
顯然,張氏并未對這對龍鳳胎說過實情,讓這對姐妹還真以為自己是原身的親生子女呢。
蘇離還沒發話呢,柳氏是忍不住呵斥道:“放肆,這里有們說話的份?要不是當初看在們可憐的份上....”
柳氏的話還沒說話,蘇佑猛的大聲喊道:“不許欺負我姐姐。”同時一把把自己的姐姐給護在了身后。
蘇左看著自己的弟弟,眼里閃過堅定,沉下聲插嘴道:“爹爹,知道母親對我們做了什么嗎?”
“下人克扣我們院子的食物份例,弟弟的體弱多病,見天的吃藥也不見好....而且大哥跟我們年歲相差不大,他都已經進入學堂好多年了,而阿佑卻從小到大只能在院子里自學。”
“就算這樣,阿佑也比大哥聰慧了太多....”
“我們年歲漸大,我聽說母親已經開始給大哥相看姑娘了,我不要求母親對我們跟大哥相比,只望給我們一條活路才是。”
蘇左一邊說著,眼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上輩子的經歷歷歷在目,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在重蹈覆轍。
懦弱的自己,已然在上輩子就被嫡母害死在了那趟馬車上。
蘇左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話里話外都透露著柳氏的惡毒之意。
她這次完是孤注一擲,重來一次,她一定要讓父親看清楚柳氏的真面目。
緊趕慢趕的焦急趕過來的張氏,還未進門,就聽到了女兒大聲的說話聲,她一下就頭昏目眩的,差點沒站穩。
張氏低著頭,小步的疾跑了進來,壓根不敢去觀看國公爺的臉上的表情。
兩個孩子不明白,她自個還能不清楚?
張氏一到,也不去看房間里的人,直接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唉聲求饒道:“對不起,是妾管教不力,讓兩個孩子沖撞了國公爺跟夫人....”
看著自己娘親低微卑賤的姿態,蘇左跟蘇佑兩姐弟,瞬間就紅了眼睛。
蘇左忿忿的說道:“娘,起來....”
張氏害怕女兒再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趕緊就著對方拉扯自己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低聲道:“要還認我這個娘,就給我閉嘴。”
自己的這對子女,乖巧懂事,一直都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張氏是完想不到,會有這一天,兩人給自己來這么一出。
她真害怕國公爺跟夫人會趁機就此將母子三人給趕了出去,那他們還有什么活路?
張氏:“這個妮子亂講話,還不給我跪下給夫人道歉。”
“明明夫人心善,馬上大爺就要議親了,等新人進來就知道夫人有多好了.....”
張氏這話似乎在求饒討好,但話里話外卻是威脅。
柳氏原本就氣的疼的胸口,現在是更悶了。
想了想,又看了眼自己可愛的大兒子,郁悶更甚。
張氏說的對,秋寶現在正是準備議親的時候,她跟國公爺在外的名聲都不太好,但也不能更近一步了,不然還有誰愿意與他們成為親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