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阿妖口中所說的地下室,真正是大得一眼望不到盡頭。
師暄暄大略看了看,便猜測這應該是整條街巷的地下空間。
頂部是古老山洞的標配,掛著巨大的圓形環燈。空間呈長條狀,一眼看不到遠處的盡頭,兩邊墻面上青磚已滿布青苔。墻邊有一些架子,架上擱著不知哪朝哪代的擺飾,琳蓢滿目。
地面很干凈偶爾幾處閃著不明光線,師暄暄蹲下身仔細一看“銅的?”
“對,銅的。”阿妖走在前面答道。
“阿妖”師暄暄走到阿妖跟前“帶我來這兒不會是你需要一個游客吧。”
阿妖看著師暄暄,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妖族的避難所,像這樣的地方我們共有九處,這是其中之一。”
“千百年來我們在世間行走總是被排擠,說實話,這世界又不是他們人類獨有的。但是沒辦法,雙拳難敵四手。雖然我們妖族人各自都有一些技能,但事實上這些技能也只夠傍身混口飯吃而已。我們造了這樣的避難所,目的就是讓在受到追殺或者活不下去的族人能有一個安身之所。”
邊說著兩人繼續往前走去。師暄暄不明白阿妖為什么跟自己說這些“帶我來你們的避難所,是打算讓我來參觀一下你們的杰作?還是以后萬一我有需要也可以進來躲一躲?門口的機關術如果沒看漏,是狐族的迷離陣護著的吧!”
阿妖抿了抿唇,嘆了口氣“這我可是大價錢從狐族那邊搞來的,對靈力也有阻隔作用。”
這也是師暄暄、黑影來來去去那么多次,都沒發現地宮的原因所在。
不過師暄暄還是覺得很奇怪,雖說銅算不上什么貴金屬,但用來鋪面,也真是有點奢侈的。
“不過,這個避難所現在已經不收容任何妖族中人了。而是,另有重用!”說著阿妖加快了腳步。
走到洞頂垂掛著一只巨大吊燈的位置,阿妖停住腳步,轉身對師暄暄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她走到一旁去。
師暄暄正緩步后退,便見阿妖雙臂高擎,整個人瞬間便被一團赤色火光籠罩住。
火光由阿妖身輕輕躍起,繼而落到銅地上,阿妖單膝跪地雙掌按于地面,密密的符文隨著無數深紅色的光流動于銅面上,向四周蔓延。
幾息的功夫,銅地之上緩慢升起一個巨大的符紋圖案。
師暄暄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隱隱覺得那偌大的符紋圖案像極了某種古老的陣法,
或遠古圖騰一類的。
紅光勾勒出的符紋圖案之中,許許多多奇怪的光點,明暗程度不一,有些極其黯淡,有些則明亮非常。密集,顏色各不一致。
“這是?”師暄暄下意識地又往后退了幾步。
“別怕,此乃我妖族至寶——斗轉陣。”阿妖站起身,微微抬著下巴解答道。
“這陣法只有在銅體的包裹中才能不被發現。”
師暄暄從一時的驚駭中平靜下來,嘆道“你居然,有妖族的斗轉陣…”
“不是我,是我們。”阿妖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旁的黑暗中走出一個身影。
身形魁偉,一身黑衣的男子,摘下兜帽的一剎師暄暄看到了那張令她恐懼的臉。
“黑,黑影…”
阿妖沒好氣地喝了一聲“猿伯,別嚇壞了貴客。”
話音落,黑影居然露出一個調皮的笑臉,全身開始抖動。
隨之,某種附著在‘黑影’身上的某種物質像流沙似地被抖落,黑影變成了另一個形象。
師暄暄盯著已完成變化過程的男子,有些惱怒。
“我的伙伴,猿伯。”阿妖輕撫師暄暄僵硬的后背介紹道。
男子微笑著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半蹲在兩人身前。妖族人的行禮姿勢。
“對不起嚇到您了。我叫蠡海猿伯。”男子抱歉地說道。
見是阿妖族人,師暄暄那一絲不悅很快消去。
阿妖盯著師暄暄,誠懇地說道“我知道以你與鶴老的學識,肯定對斗轉陣有一些了解。不過,暄暄,這不過是我族聊以自保的陣法而已。”
師暄暄之所以在看到斗轉陣時感到驚愕,原因是連鶴老都不知道這陣法到底去了哪里。
而這遺失的陣法居然會在阿妖手中?!
不是她看輕阿妖,確實不論靈力還是年紀,阿妖都不可能有駕馭斗轉陣的能力。
因為據鶴老銅書的記載,斗轉陣是妖族傳承的根本。遠古以前,妖族就是靠斗陣轉養護妖靈孕育下一代的。
“我們的先祖說,萬年前一場浩劫,世間各處災禍連連,我們妖族也受牽連幾近滅族。斗轉陣就是在那塊浩劫中不知所蹤的。”
阿妖瞇著起說起族中往事,神色凄惶。
“沒了傳承陣法,我們只得自行繁衍下一代。但是我們跟人類不同,自然孕育會耗費盡妖族人的原神,所以我族人大多沒有母親。所以,如今我們妖族人丁凋落。”
暄從來沒見過阿妖這樣的一本正經,這樣的,傷感。
她認識的阿妖,有點神秘有點貪財有點混不吝,在子夜的事上,還有圓月夜的連鎖事件中,阿妖展現出的更多是仗義。
總之,這個妖族女子或許沒那么簡單,但確實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而此時的阿妖,又再一次刷新了師暄暄的認知。
“暄暄,這就是我的底牌。也是我必須為之籌謀的原由,我不會、也推不掉這份責任。”傷感稍瞬即逝,阿妖一臉嚴肅地看向師暄暄,語氣堅定地說道。
師暄暄兩道柳眉緊擰,深心里被阿妖的氣勢與擔當所感染。
但,她想的更多的是,阿妖此時向自己托底其后必有什么了不得的因由。
她突然想起阿妖曾說過‘我們來做個交易’這樣的話,當時她并沒多想,基于信任也好,急于想要解開心結也罷,總之,她早就已經坐上阿妖的這條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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