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的雜草來到大都市之后,并沒有遺忘鄉野之地的見聞。
桑夏當然知道麻藥。陪了她四年多的小黃狗,就是被人下了麻藥后麻翻的,后來她找人理論結果被偷狗賊一家人給打了出來。
想到這個可能性,桑夏的臉色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也不知道被這些人綁來多久了,到底給她們下了多少麻藥,下麻藥是為了不讓她們發聲求救嗎?
不,肯定不是。
既然當綁匪就不可能把綁來的人安置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而且這群黑頭套隨便哪個市民看到都會覺得奇怪。
所以,一定已經遠離城市了。那么之前下麻藥為的是什么呢?
對,一定是為了悄無聲息是把她們從城市里運出來。所以,這個地方肯定已經不在杭城了。
就在桑夏飛速轉動大腦,思考這些關鍵問題時,門開了。
林染睜開眼就看到兩個黑頭套手上端著盒飯走進屋。
這次桑夏沒再像昨天那樣撞掉盒飯,而是一臉嫌棄地埋怨地皺著眉吃了半盒。
沒過一會兒,頭目也進來了。
“怎么著。服了吧。昨天還發大小姐脾氣,給我十塊錢的盒錢都給糟蹋了,今天餓不住了吧。
你們這些當老板的,就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底層人的苦。平時山珍海味啥都吃膩了吧,整好,換換口味。”
一群黑頭套好像心理扭曲得很,聽頭目這么數落她開心得不行,一陣哄笑。
“來,辦正事兒了,把你們那個姓師的大老板的電話號碼說出來。”頭目說著掏出手機。
林染和桑夏對視一眼,這次她沒等桑夏開口,率先說道:“不是說不用我們操心嗎?”
頭目整張臉都裹在黑頭套里,看不到他此時臉上的神情,只見他兩只眼睛烏溜溜轉動了一下后,怒吼了聲:“讓你說就說,特么哪兒來這么多廢話。”
既然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也容不得她們不配合,林染明白這個道理,趕緊讓這些綁匪拿了贖金好放人。
但她報完號碼后,桑夏突然說“52xxxxxxxx”。
林染頓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報的是暄暄之前的號碼。
在和駱賓去歐洲蜜月旅行之前,夫婦兩都換了新號碼。
因為實在太多媒體從多方面打聽到兩人的號碼后,狂轟濫炸地打電話發訊息,不堪其擾之下就讓子夜去弄了誰都不知道的新號碼。
所以,現在除了明堂和潤廬的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師暄暄現在的手機號。
這也是為什么先前頭目說用不著她們操心的原因。
提供消息的人,早就把蘇慕公司內部的結構圖,以及師暄暄的電話號碼都交給他了。
結果,撥了一晚上電話愣是沒打通。所以此時,他只能問被綁來的兩個女孩要號碼了。分分鐘被人打了臉,頭目心里也是很窩火。
提供消息的人告訴他只要把林染綁來,贖金全歸他,自己半分錢不拿。
但前提條件是必須讓師暄暄一個人來交贖款。他不管對方有什么目的,私人恩怨的事情他不參與,有錢賺就行。
綁架這種活兒,他們這群人都是老手。只不過以前干的幾票都是小打小鬧,從來沒想過能干上這么大一票。
提供消息的人還告訴他,贖金隨便要。他也只是隨口開玩笑說難道要一千萬也成?那個人居然在電話里冷笑說,這筆錢對那個姓師的娘們來說只是筆小數目。
他也想過是不是要的太少了,但是一人一千萬共兩千萬。給小弟每人分一百萬,自己怎么著還能有八百萬。
這對他來說,可是筆天文數字啊!
和這一票比起來,以前那哪叫綁架,零頭都沒這多。
并且,在綁架之前,他的人一個都不用露面。提供消息的人幫他做好了一切準備,連沿途更換的車輛都不用自己找,還提前收到了五十萬的啟動資金。
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簡直就像天上掉餡餅。
混了幾十年,最早小打小鬧干點劫道的小活。但是他好賭,有點錢就賭精光。所以才拉了一幫哥們,干起了綁架的營生。
打一槍換個地方,每次要的數額也都不高,多則五十萬最少的給五萬也就放人了。如今面對千萬這樣的數字,以前干的也就幾乎跟要飯也沒什么區別。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
這么好的事情落在自己頭上,對方明顯是沖著恩怨去的。
這他不管,但自保總得留一手。所以,雖然事事都聽電話里,那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神秘人安排,但私底下他也做了別的準備。
殺人是不可能的。綁架和殺人是兩碼子事,非到萬不得已,他不可能去殺人。
那些真正的江洋大盜惹的風頭太大了,他自問自己比不上那些正兒八經的亡命徒。
賺錢就行,人命能不沾就不沾。
能犯下這么多樁案子還逍遙法外,不是他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純粹就是謹慎。除了最心腹的兩個兄弟以外,每次辦事之前他都會選用新人。
也不是隨隨便便抓到個小混子就用,而是經過一小段時間觀察。
他有他的生存之道,并且,目前來說還挺管用。
至少,眼下這還不吃香喝辣沒被抓著嗎?等這票干完,他就可以高枕無憂金盆洗手了。
頭目看了桑夏一眼,冷笑著朝旁邊的林染說道:“小姑娘你是不想活還咋的,綁你純屬意外,既然林老板都答應給你贖身了。你特么就乖乖等著,別跳出來蒙混。”
接著,他又轉眼對桑夏說:“還是林老板懂事啊,到底是做大生意的人,行了。等著吧。”
此時,他已經斷定、肯定以及確定桑夏就是林染,而真正的林染是誤撞進來的意外之喜。
聽手下給他匯報,這個女孩管‘林染’叫嫂子,這就怪不得人家肯出錢連她一并贖了。多一千萬,跟白撿似的,這買賣,嘖嘖。
頭目樂呵呵地立馬撥通了手機上的號碼。
電話接通后,那頭傳來呼呼的風聲。此時的師暄暄和駱賓,剛剛從飛機上下來。
“您好,哪位?”師暄暄心中似有明悟,毫不猶豫接起電話。
頭目立時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桑夏面前,冷笑著說道:“師老板,你的養女林染在我手上,準備兩千萬…”
風聲太大了,師暄暄在手機邊布下一層靈力阻隔外界聲音后,急急打斷對方說話“你是誰?”
頭目“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千萬。來,給你聽個聲兒。說話。”他惡狠狠地對著桑夏厲聲道,將電話打開免提湊過去。
“暄暄姐,我是染兒,哥哥不在家,元慎叔阿妖姐在家…”
頭目…讓你來嘮家常呢。伸手就捂住桑夏的嘴,對著話筒說道“聽清了吧。準備好兩千萬贖人,不然就等著給這兩姑娘收尸吧。”
電話掛斷后,師暄暄皺著眉臉色凝重。
不對,聲音不是染兒,而是桑夏的。
可為什么她要假扮染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