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號壁壘外面,龐大的卡車車隊忽然來到集鎮上。
王富貴就坐在卡車里,焦急的打量著眼前的壁壘,只見壁壘果然如傳說中那樣,有著數不清的爬墻虎,而且一旦有人靠近,就會立刻被爬墻虎的觸手攻擊。
一起趕到的王氏部隊在商討如何解決當下的問題,但其實大家都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最終有人說道,里面應該已經沒有什么幸存者了,干脆用一把火燒了壁壘吧,這個爬墻虎就算再厲害,也得怕火。
這次王氏部隊能提前趕到,這也多虧了王富貴。
之前大軍集結,可是臨時想要出發,有些軍車在外面沒有回來,于是王富貴主動提出,他們把貨物先卸載軍營里,然后用他裝貨的貨車來運載士兵,這樣王氏部隊就不需要再繼續等下去了。
因此,這支最先抵達的駐62號壁壘王氏部隊長官非常感謝王富貴,甚至跟王富貴稱兄道弟起來,連連夸贊王富貴深明大義,是一個好人。
王富貴苦笑,自己并不是深明大義,而是自己也有親人恐怕現在就在壁壘之中,所以他也希望部隊能盡早趕到,說不定能救到自己的親人。
此時,王富貴聽到王氏部隊的長官說要火燒61號壁壘,頓時就急了:“長官,我家人還在里面,你們不能燒掉它啊。”
那位長官王臨瀾苦笑道:“老哥,就算你的家人真在里面,他也不可能活下來了,我這邊剛接到上面下發的最新指令,有衛星拍攝到整座壁壘都變成了綠色,沒有人能在這場浩劫里存活下來的。”
“不可能,”王富貴腦子里嗡的一聲,緊接著大喊:“他不一樣,他一定能活下來,當初那么艱難的情況他都活下來了,這次……”
說著,王富貴竟往壁壘里沖去,身后的姜無忽然拉住他。
王富貴木然回頭:“姜無老師,你也覺得小粟會死是嗎?”
“不是,”姜無搖搖頭:“你留下,我去找他。”
就在爭論時,有人驚呼起來:“你們看,這壁壘閘門入口的爬墻虎怎么開始枯萎了?!”
所有人目光轉去,赫然發現真的是這樣,那原本郁郁蔥蔥的爬墻虎竟真的枯萎了!
“發生了什么?”
“是有人在里面解決了它嗎?”
王臨瀾皺眉看著這一切,現在沒人能判斷出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是爬墻虎自己出了問題,還是有人在里面解決了爬墻虎,沒法確定。
只是他懷疑,這世上恐怕沒人能解決掉這種恐怖的生靈吧?
人的一生里,會經歷幾十個春夏秋冬,春季萬物萌生,夏季郁郁蔥蔥,秋季樹葉泛黃,冬天冰雪覆蓋。
可此時的61號壁壘,那濃密且詭異的綠色,正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著,變成枯黃且暗淡的顏色。
就像是眨眼間從春天、夏天,走到了冬天,就像是有人大手一揮,洗去了這副油畫上的顏料,等著那顏色一點一點褪去。
任小粟看著身旁發生的一切,震驚莫名。
只因為這面積太大了,整個廣闊壁壘都在經歷這樣的巨變,就會讓人覺得,這更像是自然的偉力。
這爬墻虎起初也是正常生長的,直到火種公司與安京寺在壁壘內發生大戰,導致超凡者的血液淋到了它的枝葉上。
后來,它開始吃掉下水道里的老鼠,緊接著開始吃家貓家狗,最后開始吃人。
起初吃人也是偷偷摸摸的吃,大概是它也擔心被人類發現吧,智力低但不代表它沒有智慧,這株爬墻虎其實更像是一個小孩子,沒有人教它該如何與這個世界相處,于是便自私的生長。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呢?任小粟覺得這兩個定義都不符合他的想法,他覺得,人之初,性本自私,無論對錯。
再后來,壁壘里的人發現了爬墻虎的貓膩,便要用火焰噴射器來結束它的生命,爬墻虎自然不甘就這么被人類消滅,而且明明它才是更強大的一方,于是,它就帶著憤怒將整座壁壘給埋葬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汲取了整個壁壘幾十萬人生命里的能量,其中甚至有超凡者!
它一點一點包圍壁壘,其實所需要的能量是極其龐大的,但正是這壁壘里的幾十萬生命給它提供了養分,才讓它能夠如此快速的擴張。
可以說,它是獻祭了一座壁壘才完成自己的成長。
而現在,這獻祭了一座壁壘之后的能量,都在向著周迎雪匯聚!
在枝葉枯萎斷裂之后,任小粟看到周迎雪就靜靜的站在爬墻虎根系之上,雙眼緊閉。
她的手就搭在身旁爬墻虎的一根主枝上,爬墻虎在被掌控根系之后,只能任由周迎雪百步。
數不清的綠色能量從枝條上被抽離,從周迎雪手指匯入她的身體。
任小粟疑惑,難道周迎雪直接把這爬墻虎給抽死了?
可是,以一座壁壘為代價來成就的一個人,會成為怎樣的超凡者?
整個人類歷史上,周迎雪恐怕都是第一個經歷這種事情的人。
以前的大丫鬟雖然有很好的輔助作用,但戰斗力方面實在有所欠缺,可這次之后呢?
那個特別喜歡嗑瓜子、在任小粟面前毫無形象可言的大丫鬟,現在就像是一個身處壁壘之中的女神,掌控了一個壁壘的生死。
下一刻,當所有爬墻虎全部枯萎的剎那,周迎雪也昏迷了。
任小粟走到周迎雪旁邊查看,發現對方呼吸脈搏全都正常,也許是吸收了太過龐大的能量,以至于她有些承受不住。
說實話任小粟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所以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此時周迎雪的身上忽冷忽熱,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任小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可是忽然間,任小粟發現身邊的一切都被一層金色的光芒籠罩住了,他豁然回頭看去,正看到羅嵐從地上爬起,而對方身上則覆蓋著一層金色毫光。
任小粟愣在當場:“你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