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神箭,確實是堪稱三界第一神箭,也是金烏一族的克星。那箭頭上的夸父之血只要射入身體之中,誰也無法拯救。
然而它厲害歸厲害,可莫要忘了,這三界之中莫塵可不是第一個吃這根箭矢的,更不是第一個受這神箭威脅的,居住在浮屠山的那位烏巢禪師,佛門的大日如來,當年的金烏十太子陸壓,可是實實在在的被這玩意射過。
不僅僅是射過,還被射了九箭,但總歸他運氣不差,還有九個兄弟,最終他活了下來,那九個兄弟可就涼涼了。自那一日過后,這位烏巢禪師是日思夜想,找尋對付那射日神箭的法子,任誰被這么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指著要害,都會惶恐不已,寢食難安的。
射日神箭對付金烏并不是威能上碾壓,論威力它還真沒太陽真火厲害,它是屬性上的克制,其上的夸父之血就如無解的毒藥一般,任憑你再厲害,中了此毒就得死。
但是不中此毒呢?
只要這毒藥不喝下去,不進入身體之內,那他就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所以陸壓道人便研究出來了太陽金羽的法子,你這射日神箭不是由北冥玄冰加上夸父之血所鍛造而成嗎,不是可以鎖定太陽真火嗎?
好,我便在身體外構造一層由太陽真火凝成的太陽金羽,讓你其中的詛咒怨氣在刺中太陽金羽的一剎那就開始發揮作用,而毒藥在體外生效,被過濾掉了,單單憑借一枚小小的箭矢,那是無論如何也殺不了同階的神魔的。想要一箭湮滅元神,讓人徹底消亡,那非得法力遠超別人不可。
不過這其中的種種奧秘,莫塵沒必要透漏給玉帝知道了,將自己的秘密告訴敵人,那不是傻嗎?
三界人人皆知,射日神箭是金烏的死敵,是金烏的克星,你看陸壓道人研究出來了如何抵擋射日神箭,可曾和別人說過?
藏著掖著,等真正的遇到危險,再拿出來,那才叫底牌,提前嚷嚷的天下皆知,那叫愚蠢。歸根結底,射日神箭不是對金烏無效,而是被擋在了體外。
你能研究出太陽金羽這幾乎實體化的太陽真火,別人也未必想不出突破你這層防御的方法,只有藏在心里,讓別人不知道,才無法針對,它才是你的底牌。
玉帝偷襲的那一箭固然驚艷,可惜碰見的是學會了太陽金羽的莫塵,千般算計,都是付諸了流水,反而還加重了莫塵的殺心。
不死不休,可不是說著玩的,莫塵也被玉帝這廝一而再,再而三,不停的刺殺搞得煩了,眼下的局面很清楚,不是他死,就是玉帝死,玉帝不可能放過他,雖說他現在還沒能耐奈何玉帝,但未來,誰知道呢?
“好手段!好神通!金烏竟然能抵擋住射日神箭,朕栽的不冤枉,不冤枉!”玉帝滿臉感慨的說道,一幅闊達的模樣,似乎見識了射日神箭被克制住的局面,也不需此行一般。然而如果注意他手中的那把大弓時,就會發現,他的雙手緊緊篡著弓身,那由星辰寒鐵打造的長弓都被他捏出了一個淡淡的痕跡出來,他的內心絕對不如他表面那般平靜。
不平靜才是正常的,任誰必殺的局勢,被人絕地翻盤了,都會按奈不住激蕩的情緒的,玉帝能克制住沒有大吼大叫的質問,已然是極有城府了。
“陛下,是您自己上路,還是我親自出手請您上路呢?”莫塵問道,渾身上下卻隱隱散發出了一層赤金色的光華,體內的太陽真火躍躍欲試,法力引而不發,似乎玉帝說一個不字,他就會立刻出手一般。
“老家伙,你還是趕緊自裁吧,別逼得我莫叔叔出手,到時候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紅孩兒大聲厲喝道,他心疼啊,好不容易積攢的千來名小妖,一個剎那就讓玉帝給殺死完了。
“不必勞煩你動手了。”玉帝根本沒搭理紅孩兒這小屁孩,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莫塵道:“這具身軀原本就是要摧毀的,既然沒有殺得了你,他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話音剛落,玉帝以天魔念控制的這具魔界大羅金仙,體內法力波動陡然劇烈起來,不過一個剎那,那身體綻放出了一抹極亮的光華,耀眼的根本讓人看不真切。
自爆嗎?
莫塵有些不屑的望著那光華道:“賊心不死。”
他話音剛落,便是一道弓弦拉動的聲音,只見那具大羅的身軀之內,一方小小的元神附著在一只白玉色的箭矢之上,攜帶者毀天滅地的威勢急速的朝著莫塵射了過來。
隨著那枝射日神箭的飛速前行,那元神的身軀越來越小,玉帝赫然是燃燒了這魔界大羅的元神之力,來發動這一擊,他不信,他不信射日神箭射不死金烏。
是啊,沒幾個人會信,就如蘋果都會落在地上,但是偶然有一次蘋果卻突然超天上飛去,誰都無法接受這種事實,必然會再次嘗試一番。
這道燃燒了大羅金仙元神的攻擊,遠比剛才那一箭威力更大,來的也更急,站在莫塵身邊的紅孩兒只覺得面對的不是一枚箭矢,而是死亡本身一般,無力,徹頭徹尾的無力,他連動用法力抵擋一下的欲望都沒有。
面對著足以射穿天地的神箭,莫塵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收!”
懸掛在莫塵腰間的那枚紫金葫蘆,陡然散發出來了一股無盡龐大的吸力來,似乎化作了一方巨大的黑洞一般,而那枚來勢洶洶的長箭根本無力掙扎,一下子便被收了進去。
知道收進去了幾個剎那,那射日神箭劃破空間的尖銳嘯聲,才在這枯松澗地界響了起來,不對,已經沒有枯松澗了,火云洞與枯松澗都變成了地上那一方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