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終究是沒能追上鵬魔王,他快是快,可是那一抹赤金色焰光還沒來得及飛出金山地界,就不知道被從那冒出來的一只參天大手給握到掌心,從這方天地消失不見了開來。
“這是哪兒?”
小烏鴉眨巴了幾下他那帶著醉意的雙眼,看著周圍隱隱有些熟悉的環境,不禁有些疑惑,他不是跑去與那鵬魔王比比誰飛的快嗎,怎么到了這里?
蒲團,煉丹爐,盛丹藥的仙葫,這不是兜率宮嗎?怎么跑到兜率宮了,難道是喝醉了找錯方向了?不,沒醉,沒醉,肯定是飛得快了,一不小心飛上天了!
“師父都不在,我來這兜率宮做什么?”莫塵輕輕的拍了拍腦袋,就欲邁步朝著門外走去,只是他剛一抬腿,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這只小烏鴉,見了為師如何不見禮,還想去哪里?”
是師父的聲音?
莫塵心中微微一驚,隨即不在意的擺手笑道:“哪有師父啊,師父明明不在三界之中,幻聽,幻聽,喝醉了還能幻聽?”他也沒回頭,抬腿接著準備朝外邊走去。
這也不怪莫塵,他修為不夠,看不到混沌之中的狀況,諸圣打完就溜了,也沒誰下來通知他一聲三清回來了,之后大家忙著喝酒慶功,是以他還不知自家師父回來了。
“見著貧道還不行禮,飲酒致醉,失了清明,黃巾力士,押他去門外打上二十鞭,好好醒一醒酒!”
莫塵還沒往外走兩步,身邊再次傳來了老君的聲音,隨即他覺著渾身上下一沉,法力盡數消失不見,雙腿如同灌鉛了一般,絲毫也邁不動了,他緩緩扭頭回望,只見那丹爐一角,一方蒲團之上坐著一個蓄著山羊須的老道士,不是他太上老君又是誰?
師父真回來了?
莫塵的酒醒了一小半,幻覺不可能出現兩次,他可是堂堂的一方大羅金仙,便是醉酒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而且說話間禁錮住他的法力,這份修為,兜率宮門下除了玄都大法師能做到,也就是太上老君了,而玄都大法師也沒必要和他開這種玩笑。所以那回來的真是太上老君?!
醉酒了的人腦子就是比正常人慢半拍,等他想明白這個道理,臉上露出些許欣喜之色,準備喊師父時,突然覺著身子一輕,他定睛一看,好嘛,不知道從哪來了兩個黃巾力士將他架了起來,他這會兒才想起剛才老君說的話,貌似是要抽他二十鞭子。
頓時小烏鴉急了,想要使勁掙脫,可是他一身修為都被老君禁錮的嚴嚴實實的,走路都困難的很,也就能扭扭頭轉轉身的樣子,哪里能掙脫黃巾力士了?
用了兩下力氣,卻發現如同泥牛如海一般,絲毫不起作用,仍是被抬著走出殿外,小烏鴉只能求饒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知道錯了,還請放過徒兒一馬!”
太上老君老神在在的打坐修煉,根本是理都沒搭理他。
兩位黃巾力士一會兒便將他抬到了殿外,揮動著老君特制的鞭子,狠狠的抽著莫塵,下手絲毫都不容情,那鞭子是老君專門煉制來懲戒門下弟子的,便是玄都當年也挨過幾下,饒是以莫塵混元金剛身大成的狀態,依舊是被抽的哇哇大叫,凄慘無比。
這鞭子并不打在肉身之上,而是抽打在元神之上,整整二十鞭,對莫塵的身體與元神一點傷害都沒有,就是每一鞭都會讓莫塵感受到堪堪到他忍耐極限的巨大痛感,二十鞭過后,莫塵那酸爽感簡直就是刀山油鍋里走了一圈一樣,什么酒勁醉意,統統都煙消云散了。
“小老爺莫要生氣,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這刺神鞭乃是老爺親自煉制的,效果就是這般,您別看著我二人了,還是速速進去見過老爺吧。”那兩名行刑的黃巾力士望著莫塵一臉憤恨的盯著他二人,訕訕一笑,解釋道。
說來這場面他二人也見過不少,每次新挨鞭子的童子與記名弟子都是這般眼神看著他兩,只是他二人奉老君之令,那些童子和記名弟子也不敢找他們麻煩,他們也不屑解釋。
不過眼前這位可不一樣,他是老君的親傳,兜率宮的主人之一,說不得未來便會執掌兜率宮,他兩也不敢怠慢。
莫塵自是不會與這二人計較,奉命行事嗎,他要教訓了這二人,讓老君如何看他?只是實在被抽的難受無比,能給他兩好臉色嗎?
不過這鞭子倒是不錯,回頭學學煉制之法,在通天河也弄一兩根,好教訓教訓那些不聽話的小妖。
他暗暗在心中想到,面上卻變得和顏悅色起來,他道:“無事,是我冒犯了師父,合該受此刑罰,你們兩個盡忠職守,我怎么會怪你們呢。”
說罷也不管那兩個黃巾力士如釋重負的臉色,大步朝著兜率宮主殿而去,被抽完鞭子的那一瞬間,老君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縛便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徒兒莫塵,拜見師父,一時酒醉,在師父面前失了禮數,還望師父莫要見怪!”一到老君面前,莫塵立即恭恭敬敬的大禮參拜道。
“起來吧,莫要怪為師責罰你,修行一道,當時刻謹守道心,靈臺清明,不可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太上老君教訓道。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莫塵再是一拜,隨即站起了身,低眉順眼的垂手站在一旁,哪里有下界那位縱橫三界焚天大圣的半分威風。
老君看著自己這位關門弟子,捋了捋山羊胡,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都是贊賞,哪有一點生氣的意思,這回他不在三界,倒讓這個弟子搞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能讓佛門那二位難受死,與道門頗有益處,你叫他如何對莫塵不滿意?
不過他嘴上還是道:“貧道離開之時,不是讓你在洞府中安安心心的待著嗎,怎么這般惹是生非,倘若闖出了大禍,貧道不在,到時你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