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有雙圣,還有那位將自己隨手鎮壓在五指山下的如來佛祖,這三名大佬,都是堪稱三界金字塔尖的大能。
可就是當著這幾位大能的面,自己這位神通莫測的師父就將自己救了出來,到現在都沒解釋原因,你叫猴子如何想?
這孫猴子打從石頭里蹦出來,對他好的人就沒幾個,菩提祖師絕對是可以堪稱最好的那一位,替他取名字,傳授他神通法力,在他心中幾乎與父親這個詞等同,可是就算菩提祖師是圣人,單槍匹馬的得罪了靈山二圣,那也不是什么小事,而是有很大的麻煩。
剛才沉浸在修煉的境界里,無暇憂思,這會兒緩過神來,孫猴子心里滿是惶恐,他是真不愿意自己這位師父因著他的破事而和靈山對上。雖說他當年年少無知,但是闖下大禍,他一力承擔即可,猴子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菩提祖師看著猴子的眼神,原本因著猴子即將突破大羅金仙就滿是笑意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歡顏,徒弟天資不錯固然讓人欣喜,可要不知道知恩圖報,反而如同當年闡教眾金仙一般叛教而出,那么天資再好都沒什么用,不管給白眼狼再多的好,人家都不念著你。
雖說菩提祖師的修為,猴子能幫他的有限,但是有個徒弟擔心安慰,噓寒問暖這一份心意,已經是足夠了,圣人也是人,是人便有情緒的。
“你這猢猻,倒是擔憂起我來了,倘若真的為為師著想,當年又何必惹下大禍,得罪天庭佛門兩方勢力呢?”菩提祖師笑罵道,卻是隨意調侃的語氣。
猴子一臉的鄭重,雖然菩提祖師狀似不在意,但他不能不當回事,師恩如海,他不能讓菩提祖師因為他牽連進了佛門取經的是是非非里,他道:“師父,徒兒那時不知天高地厚,犯下了大錯,但是徒兒從來不曾提及過您老人家,亦不想因為徒兒的事情打擾您老的清修。俺老孫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佛門委實不是好惹的,如果救徒兒出來讓您應承下了佛門禿驢什么事情,或者是惹上了什么麻煩,那俺老孫情愿再戴上金箍去取經!”
他說的斬釘截鐵,情真意切,不曾有半分的虛假心意,聽的菩提祖師是越發的高興,在心中暗嘆這徒弟沒收錯。
菩提祖師道:“往日里都是貧道在這方寸山中看著你胡鬧,擔心你的安慰,不料今日竟然被你這猢猻關心起來了,你當為師如你一般做事沒分寸嗎?況且依照為師的法力,就算真強搶了你,那佛門二圣也斷然無法奈何的,更何況你仔細尋思一番,當日為師不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好生生的將你帶走的嗎,能有什么麻煩?”
還確實是這樣!
猴子略微一回憶,當日菩提祖師在那二圣跟前將他救走,那二圣看著可是一句話都沒說,不像是事后要報復的樣子。
“至于什么應承事情,你且安心,那佛門二圣可是求著為師將你帶走,為師要不帶你走,還不定要惹出多大的麻煩,說來他們靈山佛門還要承為師的情呢!”菩提祖師接著安猴子的心道。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日魔祖羅睺封了整個靈山,接引準提二人束手無策,要不是他出現化解了這一災厄,只怕莫要說取經了,那二圣現在還在那著急上火干瞪眼來著,畢竟道祖發了話不管事,他兩能如何?
那魔祖羅睺有自己的算計要以假六耳替換真猴子,可是猴子畢竟是應劫之人,即便是魔祖羅睺也不能殺了他,那樣這天地大劫的演化誰也猜測不到,無端端的會橫生變化,不符合他的利益。
而菩提老祖借力打力,一方面趁機救出了自己的徒弟,說來也是幫了魔祖,一方面還助了佛門,可謂是兩頭落好,哪里欠別人的人情,凈是別人要念著他的好了。
不過這等牽扯到了魔祖羅睺的事情,菩提老祖也沒法子和這孫猴子講,猴子雖然即將突破大羅金仙,可還是不夠資格知曉這等內情,甚至到了莫塵堪比準圣戰力的地步,都沒資格知道。
有些事情,修為道行不到提前曉得,那是有害無益,只會平白的損了道心,就如準圣境界的奧秘沒人會說給大羅金仙聽一般,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打磨法力,彌補根基,以水磨功夫晉升破境,而不是還沒破境就東想西想,揣測破境后的事情。
“師父,您是說真的,沒哄騙俺老孫吧,他們還要承您的情?”猴子真是有點難以置信,正常人都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惹下來的禍他清楚,那佛門哪里肯輕飄飄的放了他還要承自家師父的情的,倘若真的這般簡單,又何必給他套上金箍束縛他,又何必屢次三番的反悔強行讓他從花果山回來取經?
菩提祖師見這猴子還是隱隱有些擔憂,不禁搖了搖頭,猴子這表現實屬正常現象,他道:“難道為師還會騙你不成,佛門二圣確實是要承貧道的恩情,不過你也不是從此得脫逍遙了,這西游之路,那六耳獼猴給你走完后半段,他卻不是應劫之身,這天地大劫還要后延五百載,日后,你這應劫之人還要接著出世,消弭這天地大劫!”
說道最后一句時,這菩提祖師似乎是想起來什么一般,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上陡然多了幾分鄭重出來,這猴子機緣巧合之下得他援手,固然是逃出生天,可是這一劫關乎到那魔界眾生的興衰存亡,便是無量量劫,也不過如此罷了,這猴子擔得起嗎?
“師父,師父,你怎么了?”猴子見菩提祖師說著說著突然不吱聲了,忍不住輕聲喚道。
那菩提祖師晃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孫猴子一眼,這才道:“為師無事,不過你卻得好生修行,不然的話,接下來的大劫中實力不足,便是為師也救你不得,千年苦修一朝散盡乃至魂飛魄散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