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蘇靈運,氣數將近之時,還得了一個好徒弟。筆?趣?閣W。iquge。fo”
爛柯棋院旁一間酒樓內,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透過窗戶,看著從爛柯棋院道場上離開的李云生三人,一面轉著手里的酒杯一面說道。
“此子確實是難得。”
書生對面的一名老人,用他那枯柴一般的手,一面將一張棋譜遞給那書生,一面說道:
“這里還有一份是他跟棋癡吳鴻羲的對局。”
書生將那張棋譜拿在手里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臉上神色一變道:
“此子應有爛柯榜前十之資,去查查他的身份,看看能否為我所用。”
“恐怕,有些難。”
那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道:
“剛剛,我手下的幾名血衣衛已經找到了那蘇靈運的藏身之地。”
那書生聞言也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然后將杯里的烈酒一飲而盡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為了這名利,父子相殘、師父反目的事情你我還見得少嗎?你我手里夠多,還怕他不能為我所用?”
“白夜子爵說得在里,老頭子受教了。”
那老人一臉認同地點點頭道。
“走吧,去見見我們大棋圣,順便看看那小子配不配做我白夜的手下。”
書生一臉傲然地冷笑道。
爛柯棋院不遠處的一間茶樓的廂房內。
“你說你現在在秋水?”
聽說李云生在秋水,蘇靈運眼前一亮道。
“嗯,我在秋水白云觀,師父是楊萬里。”
李云生點頭道。
“好,很好。”蘇靈運一臉欣喜地點頭道,這模樣就如同自己的孫子中了狀元一樣。
“秋水雖偏居瀛洲一隅,但氣節卻是十州各山門中最高的,最難得的是對弟子最好,當年常念真人被閻獄所害,這秋水傾盡全門派之力從瀛洲一路殺到幽州,殺得閻獄鬼卒三年不敢出門,若不是昆侖府居中調停,只怕現在已經沒有閻獄了!這事想想就解氣。”
蘇靈運一臉激動地說道。
“這些年秋水雖聲名不及往日,年輕一輩可能也不知道秋水的過往,但我們老一輩一只記得一句話,‘寧要太歲頭上一畝地,莫范秋水地下一寸土’!云生你得入秋水,這是莫大的機緣,當安心修習。”
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接著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謝謝蘇老師指點。”
李云生用力的點點頭。
看著眼前這兩人如爺孫一樣的對談場景,一旁的桑小滿看得出奇的安靜,總是不時地會心一笑。
“蘇老,小師弟,我有些困了,先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為困了,還是不想打擾李云生跟蘇靈運的重逢,沒過多久桑小滿就向兩人告辭了。
桑小滿一走,蘇老好像聊得更自在了,從李云生在俗世的事情,以及在秋水的趣聞,到對弈之道,無所不聊。
最后兩人不可避免地聊到了,蘇靈運當年不辭而別離開俗世爛柯山,對戰棋圣張天擇的事情。
“當年自打如我,自以為棋力已站在那群山之巔,對于那張天擇的挑戰根本沒放在心上,以為去去就回,卻沒想到最終落的過一敗涂地……”
蘇靈運面帶苦澀地說道。
“張棋圣到底有多強?”
李云生不解地問道,那張天擇居然能一戰之下動搖了蘇靈運的道心,這讓李云生十分好奇他到底有多強。
“那戰之后,我之所以心灰意冷,不是因為我跟張天擇在棋盤上的那幾目的勝負。”蘇靈運無聲苦笑地接著道:“而是這棋局中,我發現我眼里看到的是高山,而他眼里卻是那天際的星辰,我跟他的差距,不是幾目棋能描述的,是境界的差距。”
“不過。”他突然抬頭看著李云生,渾濁的眼瞳中散發出異樣的光彩道:“云生,老師我不如他,但你一定可以,你的棋跟他一樣散發這那九天星辰一般的光芒!”
啪!啪!啪!
蘇靈運的話還未落音,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拍掌聲。
“說得太好了。”
只見一名青衣書生拍著手走了進來,在他身后跟著一個枯瘦的老頭,老頭一臉詭異地笑容。
“不愧是棋圣,眼光見解遠勝常人。”
那青衣書生說著徑直在李云生邊上坐下,而那老頭則坐到了蘇靈運這一側。
“你們坐錯地方了吧?”
面對這兩個不速之客,蘇靈運沒有半分好臉色道。
“蘇老前輩,你怎么如此健忘,連晚輩我都不記得了。”
書生一臉失望地說道,接著他像是突然記起了什么似地接著道:
“哦,對了,也不怪你,我在這太虛幻境中的模樣,跟現實中不太一樣。”
說著他用手在臉上一抹,換了一副鷹眼長臉的面孔道:“這樣,蘇老前輩應該能認出晚輩了吧?”
男子一換上這幅面孔,蘇靈運的臉如同扭曲了一般怒吼道:
“戚白夜!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可他剛一站起來,就被一旁的那名老者用那如竹竿一般的手臂按了下去。
“蘇老冷靜些。”
那老頭滿臉堆笑道。
“食人鬼韋二兩!”
蘇靈運咬著牙渾身顫抖道。
“蘇老前輩還記得我,二兩真是三生有幸。”
韋二兩一臉受寵若驚地說道。
“蘇老你也莫要激動。”
戚白夜給自己到了一杯茶道:
“我只是來問你一件舊事,問完就走,也不打擾你們師徒敘舊。”
一邊說著,戚白夜一邊笑瞇瞇地沖李云生點了點頭。
“你想問什么?”
看著戚白夜身邊的李云生,蘇靈運突然冷靜了下來。
“那黃梨老兒從我族幽泉宮盜走的羊皮卷如今在何處?”
戚白夜身子往蘇靈運那頭探了探,死死地盯著蘇靈運寒聲問道。
聞聲蘇靈運冷笑道:“你二人害我摯友慘死,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會。”
戚白夜笑著坐了回去,然后一臉詭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蘇靈運。
“想對我搜魂?別說你一個子爵,就算是伯爵又何如?”
“你!……”
蘇靈運一臉傲然的冷笑道,不過他話才說完,突然異常痛苦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搜魂我是不行,但刮骨我可以。”
戚白夜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