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放進去六道低階符箓,這云生小哥哥,到底想干嘛?”
趙鈴鐺愈的看不懂李云生了。
在她看來,能一邊操縱山字符,一邊同時操縱六道符箓而且相互不抵觸,的確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但同樣的,在她看來,就算是六道低階的符箓,一同釋放威能,無法傷害到韋二兩的根本。
像韋二兩這種魔族修士,皮肉上的傷害,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對他們造成不了什么影響,跟不要說殺死他們。
別說殺了他,這樣子亂搞,很可能造成山字符靈力紊亂,讓韋二兩拜托山字符的控制。
不過,就在她想要開口提醒李云生的時候,李云生突然開口了。
“你魔族血源能力,應該是普通的苦修之力吧?”
只見他一面操縱著六道符箓慢慢聚合,一面對韋二兩笑問道。
韋二兩沒有說話。
李云生的話,似乎戳中了他的什么要害。
他只是一聲不吭的死死盯著李云生,他臉上那道被燒傷的疤痕,讓他此刻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魔族的力量來自于他們的血脈,對于跟他們交戰了幾千年的人類修者而言,并不算什么秘密。
不過每一位魔裔,血脈中蘊含的力量就大不相同了。
在李云生看過的許多典籍中,正史也好野史也罷,在人類修者與魔族交手的記錄中,都不約而同的提到了這一點。
許多人類修者,甚至是一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曾經因為魔族這詭異的血脈能力而吃了大虧,有得甚至殞命與此。
因而面對魔族,當務之急便是弄清楚對方的血脈能力,否則你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在對方血脈能力施展之時前功盡棄,更不要說面對締結了魂契的魔族了。
好在,那一道火蛇符,還有韋二兩臉上那沒有及時愈合的傷,讓李云生終于確定了這韋二兩的血脈的能力。
韋二兩的沉默,并沒有讓李云生覺得意外。
因為他能感覺到到,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正在慢慢的積蓄力量,試圖接下來一舉沖破山字符的束縛。
“這種能力在魔族下等血脈中很常見,激血脈的能力之后,會讓你們肌肉骨骼增殖,力量倍長,之所以說這是苦修之力,那是因為這種能力往往受傷的次數越多就越強,不但力量會越來越大,對于身體損傷的恢復力也越來越快,甚至這種血脈能力進化到極致之后,只要沒有灰飛煙滅,哪怕只剩下一絲的血肉,身體都會自動恢復如初。”
只見面不改色的李云生,依舊慢悠悠的說著。
不過此時,韋二兩面前的六道符箓,此時已經聚合到了一塊,只是六道符箓像是在角力一般,誰也不愿意“臣服”于誰。
在一邊控制著山字符的情況下,神機符的融合度,遠遠低于往常。
“不過,這種能力有一個缺陷……”
隨著李云生的再次開口,終于有兩道符箓“啪”的一聲,按照一個特殊的形狀,彼此契合到了一塊。
“當血氣使用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恢復力跟增殖力只能二選其一,就比如現在,你將你所有血氣都化作了氣力,來抵御掙脫我的山字符,這種情況之下,你的身體如果再受到傷害,哪怕連一品火蛇符這種低階符箓造成的傷害都治愈不了。”
李云生話音才落,隨著“啪、啪”兩聲脆響,這道神機鶴唳符終于完成了。
“你,看樣子知道得不少。”
這一次韋二兩的臉上,既沒有憤怒,有沒有嘲諷,格外的冷靜。
“哪里,哪里……”
李云生笑了笑。
“關于魔族的東西都很隱晦,我知道的不多,只不過是因為很早就決定要殺你,所以向一些老前輩請教了不少。”
他淡淡地說道。
神機鶴唳慢慢漂浮到了韋二兩的額頭。
這里是魔族最為脆弱的一個部位,也是魔族血核所在的部位。
“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為何這么想要我的性命,但是……”
韋二兩抬起了頭,看向李云生的眼神里,滿是譏諷。
“用六道低階符箓來殺我,這難道也是你那老前輩教你的?”
他笑問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李云生神色淡然地說道。
他已經察覺到,一道有些炙熱罡氣,正漸漸地在韋二兩周身凝聚,想必這正是他剛剛乘著山字符松動之時積蓄的。
于是李云生毫不遲疑地捏出了一個手印,解開了神機鶴唳符。
因為收到山字符的壓迫,神機鶴唳符解封時的姿態,看起來好似一團迸射出一道道藍色流光的花朵,一點點地悠悠盛放。
就在神機鶴唳開始“盛放”的那一剎那,趙鈴鐺跟韋二兩幾乎是同時察覺到了,這神機鶴唳的端倪。
“這是什么鬼符箓!”
自認為對符箓還算了解的趙鈴鐺一臉愕然,她從沒想過,有人能把六種屬性完全不一樣的符箓柔和在一塊,關鍵是還能釋放出這么駭人的威能。
如果說趙鈴鐺能夠察覺到這神機鶴唳符的異常,是因為她對于符箓的了解,韋二兩能夠察覺,則完全是靠的是生死之間的直覺。
那神機鶴唳符,流光乍現的一剎那,一股令他不寒而栗的感覺,瞬間將他包裹。
不過,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他積蓄的那些力量,還未完全催出來,那神機鶴唳符便在一瞬間“綻放”了。
一聲猶如云鶴般尖銳的嘶鳴聲,穿透了這夜色中的迷霧,響徹這片荒野。
剎那之間,只見無數道,散著微光的白色風刃,化作一道道鋒利的“鐮刀”,在山字符的禁錮的區域,猶如暴風雪一樣,帶著一聲聲破空聲飛亂舞。
聽著陣外韋二兩出的那一陣陣哀嚎聲,再看著眼前這幅“風刃”亂舞的場景,趙鈴鐺跟牧凝霜皆是一陣目瞪口呆。
幾息之后,風聲停歇。
山字符上血色的流光依舊刺目顯眼,但是符下的韋二兩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副枯骨。
渾身上下血肉模糊,大片大片的白骨外露著,一些內臟甚至流到了地上,而頭顱整整被切除了半邊,嘴部以上的區域完全消失。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