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大先生生被這些人折磨得生機全無油盡燈枯,李云生只覺得胸口一股憤懣之氣堵得慌,所以這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李云生這么爽快的答應倒是有些出乎齊蛖的預料。
“哈哈……”
不過馬上,齊蛖跟皎訷二人便仰頭大笑,笑聲中滿是輕視跟嘲諷。
一個上人境的小孩,在他們眼里也就跟一只螞蟻無意,所以李云生這回答,在他們看來非常的幼稚好笑。
“好,不愧是秋水弟子,很有膽識。”
齊蛖笑畢一臉贊許道,不過他說話的語氣依舊滿是嘲諷的味道。
“孔公,有勞您先跟這孩子玩玩吧。”
說完他轉頭看向孔禹。
先前大先生那幾劍就已經讓孔禹很失望了,此時對手不過一個上人境的小孩,自己堂堂幽冥府一宮之主跟一個小孩切磋,孔禹實在是提不起興致。
“做做樣子給仙盟的人看拖延點時間罷了,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見孔禹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齊蛖馬上傳音道。
聞言孔禹這才面無表情地上前了一步。
“我若不小心殺了他,你可莫怪我。”
他沒好氣地看了齊蛖一眼。
“至少留口氣吧,不然在這仙盟的人面前,我們演都演不下去了……”
齊蛖無可奈何道,雖然這孔禹要比皎訷沉穩一點,但做事過于認真死板。
“那我便留他一口氣。”
說完孔禹便拔劍走向李云生。
站在李云生跟前,孔禹面無表情地看了李云生一眼。
“我用的是你們秋水的開山劍訣,你準備用什么劍法?”
他隨口淡淡地問了一句。
“當然,你可以不說。”
似乎是覺得問得有些不妥,孔禹馬上補充了一句。
李云生抬頭看了一眼孔禹沒有說話。
他先是讓大先生小心地平躺在地上,繼而將大先生的開山劍從大先生手里拿下來,因為大先生握得太緊,開山劍幾乎跟大先生的手心粘連在了一起,這讓李云生費了不少功夫。
將開山拿起來之后,李云生十分仔細地拿自己的衣袖將上面的血跡一點一點地擦拭干凈。
整個過程中,他都是一言不發,更不要說回答孔禹的問題了。
不過盡管不太看得起李云生,但是這孔禹還是耐心地站在一旁等著李云生,臉上沒有絲毫急切跟焦躁。
終于,李云生將開山劍擦拭得鋒芒畢現,不過劍刃上那一道道殘缺的豁口確實看得人令人心酸,這柄十州名劍此時已經跟他的主人一樣步入垂暮。
目光在開山的劍刃之上停留了一眼之后,李云生拿起劍鞘,然后一點一點地將開山歸入鞘中,整個過程就像是在進行著一場莊嚴的儀式。
隨著叮的一聲,開始已然入鞘,而李云生也轉過身來,眼睛直直地盯著著距離他不過幾十步遠孔禹,然后開口道:
“我用的劍法叫‘大先生’。”
“大先生?”
聞言孔禹先是一愣,繼而面色一寒道:
“黃口小兒,居然敢戲耍老夫!”
言畢,手中黑鐵長劍清吟一聲伴隨著一道寒光從鞘中飛出。
正如孔禹先前所言,他此刻用得正是開山劍訣,而且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這一劍的威勢較之先前跟大先生對戰之時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完了……”
齊蛖扶額嘆了口氣,在他看來,基本上可以斷定,孔禹這一劍可以輕松要了那小孩的性命。
“這一劍敬我大先生剛正不阿。”
但是,讓包括齊蛖在內的眾人詫異的是,隨著一聲少年的長嘯,一道驚鴻從少年手中破鞘而出,一股浩然正氣伴隨著劍勢直沖云霄,少年手中開山不偏不倚筆直地刺向孔禹手中的黑鐵長劍,兩劍相撞迸發出一聲刺耳的氣爆之聲,天井關前劍氣激蕩,再看那少年居然一步位移,而孔禹卻是后退了半步。
相比后退的這半步,更加令孔禹興奮的是,眼前少年剛剛的那一劍,這一劍不同于世間任何劍法,但卻鋒芒畢露,好似有了自己的個性自己脾氣一般異常地鮮活。
如果李云生知道孔禹此時心中所想定會詫異萬分,因為自己這一劍正如那孔禹所想的那樣,不是出劍而是在“畫骨畫人”。
這正是當初周伯仲構想的那幾招“伯仲劍”,只不過李云生把他改成了“大先生”,正如周伯仲將巔峰時期的自己化作一劍,李云生也將他看到的“大先生”融入這一劍之中。
很早之前,李云生就有過使用這幾招劍法的念頭,但卻一直沒有實現,伯仲劍的劍招玄奧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消耗龐大的真元,因為這劍招完全是以劍勢為“墨”劍意為“筆”勾畫出來的,對于真元的消耗龐大無比,基本上他出一劍麒麟骨中存儲十日的真元就會被揮霍一空。
就像剛剛那一劍,李云生還未出全力,經脈中儲存的那些真元便已經消耗一空了。
“有趣,再來!”
原本意興索然的孔禹在這一劍之后變得興奮了起來,腳步一沉劍罡如洪流伴隨著他手中的黑鐵劍撲向李云生,他這一劍依舊是出自開山劍訣,名叫“天崩”,那宛如洪流般奔騰的劍罡將空氣撕裂的氣爆聲威勢當真如天崩地裂一般。
不過手握開山的李云生身形依舊穩如青松,他心念一沉,神魂進入體內一顆麒麟骨之中,猶如在麒麟骨內那金色的大湖中投入一塊石頭,蕩起了一片金色的漣漪,瞬間那股金色的真元開始飛速的涌入李云生原本已經干涸了的經脈之中,砰的一聲,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如道道罡氣纏繞李云生周身。
這是李云生第一次使用這股未知的金色真元,雖然很冒險但他別無選擇。
“第二劍,敬我大先生一片丹心!”
又是一聲長嘯,開山劍一聲嘶鳴,李云生這帶著道道金色流光的一劍,猶如一團烈焰視死如歸一般地劈向孔禹。
開山落下,先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劍勢壓得在場的眾人身形彎曲,而后一股視死如歸的劍意猶如一把鐮刀掠過眾人的神魂,讓眾人驚懼不已。
而正對著這一劍的孔禹,那一式“天崩”還未碰到李云生的開山就已經如同雪崩一般被瓦解,而他本人則被緊隨而至的開山直接拍落地面。
天井關前的空地一陣劇烈地震顫,漫天的塵埃夾雜道道金色流光遮蔽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