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簾兒的臉上并沒有出現朱亥所期待的痛苦、恐懼或者絕望。
可恰恰是這種表情,看得朱亥非常不爽。
在他眼里,一個弱者,一個失敗者,不配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這一次他沒等張簾兒出拳,直接踏步奔出,周身肌肉似巖塊一般瞬間緊繃,握緊的拳頭帶著“嘎吱”聲朝張簾兒砸去。
張簾兒的神色依舊冷靜,她看準朱亥的腳步,腦海中飛速演算著行云步落腳的方位。
“砰!”
可還是晚了。
她才剛剛踏出一步,朱亥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腹部。
作為一名無己觀的殺手,這朱亥已經將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每一寸骨骼淬煉成了武器。
他拔步奔跑的速度,甚至比之一些妖獸都要快。
而且這次,他將拳頭的力道盡數內斂,雖然威勢不如剛剛的一拳,但其力道用的全是暗勁,都集中在了張簾兒的臟腑,沒給她任何卸力的機會。
“咳咳咳”
張簾兒抱著肚子痛苦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咳著血。
此時她的臟腑,就像是被千軍萬馬踩踏而過一般難受,雖然很痛可一句話都說不出去來。
這朱亥顯然是一個折磨人的行家,他對張簾兒這一拳的力道,非常巧妙地游離在了致命與致傷之間,讓你在感受非人的痛苦時,不至于暈死過去,更不至于死去。
“我數到十,你若是站不起來,就算你輸了。”
朱亥顯然對自己的這一拳,還有張簾兒此刻的表現很滿意,他一面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張簾兒痛苦的神色,一面催促道。
“十、九、八……”
“第,第二,拳,我,我,接下了!”
終于在朱亥數到“八”的時候,張簾兒弓著背站了起來,很顯然她身上的痛楚還未消散。
朱亥這一拳,幾乎完全打亂了她體內真元的運行,以至于他久久不能依靠真元來平復臟腑的傷痛。
不過饒是如此,當張簾兒抬起頭時,臉上倔強跟堅毅依舊。
而她說完這句話,不等朱亥出拳,搶先一步踏出行云步,隨后又是一拳砸向朱亥。
這一次,張簾兒依舊沒有吸取教訓,還是正面一拳砸向朱亥。
結局可想而知,再一次被朱亥一拳砸的倒飛而出。
張簾兒接下了朱亥的第三拳,同時也是第三次倒下。
而這一次她直接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整個人痛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但是這一幕卻讓朱亥看得如飲甘露,心中舒暢無比。
跟無己觀別的殺手喜歡殺人不同,他更享受殺人的過程。
他喜歡不停地折磨自己獵物,直至他們精神一點一點崩潰,然后趴在自己腳邊,哭著叫著求自己殺了他們。
這也是他為何跟張簾兒約定七拳的原因。
“第三拳了,不錯不錯,還能站起來嗎?”
他走到張簾兒邊上,用腳踢了踢張簾兒的腦袋。
“怎么不說話了?剛剛那份氣勢呢?”
他笑呵呵地蹲下身子看著張簾兒。
“我又要倒數了哦,十、九、八、七、六、五……”
朱亥給人的折磨遠不是身體上的,他知道張簾兒肯定想趁這個時候喘一口氣,好恢復一些氣力,所以他才不斷用言語挑逗對方。
讓對方氣結抑郁,這種折磨有時候比用拳頭還要痛苦。
而張簾兒,這次在朱亥數到最后一個數字時,才雙手撐地,渾身顫抖地爬了起來。
“砰!”
可這一次,朱亥根本沒等張簾兒站直身子,直接毫無征兆地一拳砸下,將她再次重新砸得趴在地上。
一口氣沒換上來的張簾兒,眼眶噙滿了淚花,嘴巴張合了半天,最后疼得硬是哭都沒哭出聲。
“第四拳了,厲害厲害,這十州,能在我朱亥手下撐過四拳的可不多。”
朱亥笑得有些扭曲地拍著手。
“不過,你可能不這么趴著,你趴著我這第五拳打誰去?起來,起來,快起來了……”
他又開始不停催促。
于是張簾兒再一次在他催促聲中爬起,可依舊沒等她站直身子,就被朱亥重新一拳砸在腹部倒在地上。
“第五拳,第五拳了,很好,很好。”
張簾兒已經痛得有些神情恍惚,而朱亥則正好相反,興奮得眼珠子都要凸了出來。
“李云生,這女娃娃真不錯,已經替你挨了五拳了,你不出來瞧瞧嗎?”
“你再不出來,我就要打第六拳了,要是這小女娃撐不過第六拳,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哈哈哈……”
他仰頭嘴角勾起,聲音興奮地沖著空無一人的山林尖嘯到。
只是他話音才落,面前的張簾兒卻是已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盡管她此刻面色慘白如紙,但黯淡的眼瞳中卻透露著決絕。
只見她腳力一轉,身子如一個陀螺般猛地一旋,整個人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好似一道電光般出現在了朱亥身后的視線死角。
生死關頭,最是能夠激發人的潛力,很顯然張簾兒對行云步的理解又進了一步。
那朱亥很顯然對張簾兒的突然爆發有些措手不及,而且張簾兒這一步快得有些匪夷所思,以至于朱亥再想調整腳步轉身時,她已經一拳砸向了朱亥的后頸。
不過就在那一剎那間,隨著一陣“噼啪”的骨頭摩擦聲響起,朱亥的上半身忽然以腰部為軸整個扭轉了過了。
隨后他的拳頭迎著張簾兒的拳頭一拳砸出,“啪嗒”一聲脆響,張簾兒手腕直接被震得扭曲倒翻過來,撕裂的皮膚中露出了森森白骨。
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之后,張簾兒痛得整個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嘴巴不停地無聲哀嚎著。
“作為一個殺手,最基本的就是要熟練地控制身體的每一塊骨頭跟肌肉,我跟你們這些羸弱的修者可不一樣。”
朱亥將身子轉了回去,隨后神色鄙夷地望向張簾兒。
很明顯,張簾兒突然的精進,讓他有些惱羞成怒,直接下了重手。
“最后一拳了,李云生你還不出來嗎?”
朱亥轉頭掃了一眼四周的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