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誅陣能提供的靈力有限,只要兩個小娃娃能抗住片刻,這出云劍自然也就力竭而散了。”
這黃龍真人到不那么認為。
而李云生對著出云劍也并不陌生,早在十年前他就在秋水那場大禍之上見過。
再一次見到這熟悉灰云,他心頭沒由地涌出一股厭惡的感覺。
“小師弟怎么了?”
見李云生臉色不太對,一旁的桑小滿不禁關切道。
“沒什么,只是這天誅陣懸在頭頂,實在讓我有些不太舒服。”
李云生看著那天誅陣皺眉道,周身罕見地露出一股股殺意。
“放心吧,有我在呢,十年前那場禍事,我不會再讓你一人承受了。”
桑小滿忽然握緊李云生的手。
李云生轉頭對桑小滿笑了笑,然后再次轉頭看向頭頂那正不停釋放者威壓的天誅陣,臉色變得冰冷道:
“我也再也不會讓你,奪走任何一個我身邊的人。”
心念至此,一道道符箓從他袖中的乾坤袋里悄然飛出,一如被秋風掃起的落下四散飛舞開來。
與此同時,云鯨城上空,那一團團猶如泡沫般的灰云之中,道道雷光突然忽隱忽現,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聲鑌鐵的敲擊聲。
這聲音沒有持續多久,一道長劍破空的劍鳴聲從眾人頭頂劃過,隨后云鯨城的眾人透過土黃色的補天盾看見,一柄橫貫天地的巨劍,震碎那團團灰云穿云而出,朝著云鯨城的補天盾一劍刺下。
這一劍來得沒有任何征兆,更是快得連桑小滿都反應不急,九十九層符塔補天盾瞬間被一劍貫穿三十層,連最底層的符網都跟著一陣劇烈的顫動,巨劍飛速落下時引動的氣浪,更是穿破補天盾,直接壓塌云鯨城內的一片房屋。
就在一眾人被這巨劍的威力嚇得面無血色時,李云生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
因為他能感覺到,這一劍威力遠不如十年前那道出云劍。
同樣有這種感覺得,還有劍佛跟那黃龍真人。
兩人相視一眼,隨后點了點頭,臉上凝重的神色也跟著放松了下來。
可就在他們這么想著的時候,貫穿了補天盾三十層符塔的出云劍,忽然直接化作道道光華消散在眾人眼前。
隨即頭頂的那天誅陣前,一團團灰云再次凝結,頃刻間一柄全新的出云劍,再次破空刺下,再次一劍貫穿補天盾的三十多層符塔。
這兩劍來得過于突然,打得桑小滿措手不及,她根本沒想過還會有第二道出云劍。
可就在她被這連續的兩柄出云劍驚得有些失神時,第三柄出云劍再次碎云而出,速度之快尤勝前兩劍。
如果按照前兩劍一劍刺穿二十層來推算,這第三劍應該就要一劍刺穿整個補天盾了。
擁有九十九層的符塔的補天盾,轉瞬之間就被擊潰,就連桑無垠跟文華子也想都沒想過。
“什么修士,什么符師,什么天資斐然,什么際遇無雙,在這天誅陣面前,統統都不過是過眼煙云,枯花朽木,不值一提。”
看著那飛落而下的巨大出云劍,桑無垠不由得心生感慨。
雖然眼前的景象毫無疑問是他所樂見的,但同為修者符師,心中又不免生出幾分悲涼落寞之感。
就在兩人等著看出云劍是如何刺穿補天盾的時候,原本泛著土黃色光暈的補天盾,忽然間七彩霞光流轉,一道道神元自補天盾下傾巢而出,殘破的補天盾符塔,在出云劍貫穿而下的同時,再一次飛速凝結,層層符塔猶如煙花綻放般,層層疊疊出現在符網之上,其凝結的速度遠勝于出云劍破壞的速度。
直到那第三柄出云劍消失時,補天盾的符塔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三十多層。
“為什么,為什么她們還有余力?!”
文華子又驚又怒。
“不是她們,是他,是那李云生。”
桑無垠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一臉木然地看著下方宗祠內的李云生。
沒錯,剛剛只手與那出云劍抗衡的只有一人,便是那秋水余孽李云生,他一一人之力再次凝結出了補天盾的幾十層符塔。
不過天誅陣的這第三道天罰依舊未曾停止,第四柄出云劍再次落下。
李云生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面色冷冽地看著那柄出云劍,只見神元依舊飛速流轉,無論那出云劍破壞多少層符塔,他都能再次凝聚起來,甚至比出云劍破壞的速度更快。
所以隨著一柄一柄出云劍落下,這補天盾的符塔的層數不但一層未減,反而變得越來越多。
漸漸地眾人都已經忘記了到底落下了多少柄出云劍,可補天盾符塔的層數卻異常清晰地顯現在眾人眼前。
一百九十八層,不多不少,剛好是之前的兩倍。
這個數字就像是在羞辱那天誅陣一般。
“這是個什么怪物?”
臉色慘然的文華子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你們仙盟養出來的怪物!”
桑無垠帶著一絲埋怨地大吼了一聲。
此一刻,不止是桑無垠文華子他們,就連劍佛跟那黃龍真人也同樣是一臉的駭然。
“他的神魂到底強到了什么地步?就算是四寂境也不過如此吧?”
劍佛哪種大場面沒見過,可今日這景象也真真讓他看眼了,桑家這祖符就好像是為這李云生量身打造的一般。
“如論神魂,恐怕只有那閻君與妖后能與他一較長短了。”
黃龍真人一直平淡如水的臉色第一次有了異動。
一旁的東方璃雖然面有不悅,卻也并未吭聲。
而那天誅陣在李云生結出一百九十八層符塔之后就沒有了動靜,可偏偏大陣之中靈力翻涌,絲毫也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不是說天誅陣只有三道天罰之力嗎,怎么明明接下了三道天罰之力,這大陣還未散去?”
云鯨城內有府民看著那依舊未曾散去的天誅陣滿是疑惑道。
同樣疑惑的還有文華子跟桑無垠。
桑無垠還好些,文華子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更加難看了。
因為比起這些府民,他更清楚三道天罰之力后,這天誅陣遲遲不肯散去究竟將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