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啦,看來根本就不用船長出手了呢……”
嘟囔了一句后,碧奇有些無聊地撇了撇嘴,目光又向著其余方向掃去,打算先干掉剩下的幾個干部,最后騰出手一起收拾維特,早些結束這場混戰。
“說起來,老子剛才發揮不錯,嗯,還是很強的嘛,實戰與切磋到底是不一樣的,夏諾那個小家伙。恐怕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吧?”
踏前一步的時候,碧奇有些自戀地摳了摳耳朵,然后嘿嘿一笑,扭頭向不遠處的船上瞥了眼。他倒是很想看看,夏諾現在是什么表情。
結果。
在看到甲板上的情況后,碧奇臉上的笑容幾乎瞬間就收斂而去,表情還僵硬了那么一剎,然后沖著那邊呸了一口,就滿臉郁悶地轉過身,提刀找海賊干部們的麻煩去了。
…………
甲板上,抱著木劍的黑發少年,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開拉爾與維特之間的劍術格斗,時不時還低頭琢磨一下劍招,然后用手指搭在劍刃上比劃那么兩下。
“二刀流的話,原來可以衍生出這么多詭異的變招么,雖然說感覺過于偏重技巧,而犧牲了一些力道,但要真碰上這種對手,還是有點頭疼……”
看著維特用兩把刀成功逼退了開拉爾的一次全力進攻,夏諾眉頭微皺,露出了一絲沉思之色。
相比較碧奇勢大力沉的攻擊方式和碾壓橫推的勢頭,這邊的戰斗自然更有吸引力,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碧奇臉上的表情變化的他,自然也就沒能做出碧奇所期待的反應。
真說起來,之前塔多海賊團的船員們,把夏諾看成是劍癡,倒也的確沒錯啊……
“不過說到底,個人實力的差距,還是可以無視大部分技巧的,那個叫維特的,劍術雖然不錯,但本身的力量實在是有些弱了,估計再撐上一會兒,就會被開拉爾大叔徹底擊敗了吧。”
眼看開拉爾又是一刀將維特的攻勢化解掉,夏諾大概有了個判斷,頓時就撓了撓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之色。
懸賞一千萬貝利的船長塔多可都還沒出手呢,既然連開拉爾都能擊敗對方的船長,那這幫家伙哪來的底氣,敢直接找上門來?
畢竟,這可是塔多海賊團的主場啊,要不是碧奇有些好戰,急匆匆地沖上了岸,就憑借船底部那一排大炮,來上一輪齊射的話,哪怕海賊世界里的人都普遍耐草,銀鯊海賊團也照樣會損傷慘重的吧?
正有些疑惑的時候,一道有些奇怪的響動,忽而從身后的位置傳來。
啪嗒。
聲音很輕,如同棉花落地一般,軟綿無力,因此,幾乎像是只響了那么一瞬,就很快被掩埋在了吹拂而過的海風之中。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哪怕再怎么集中注意力,在這種環境下也絕對是察覺不到的。
但夏諾長年練習劍道,凝神靜氣耳聽八方是正常的訓練內容,因此,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剎,他就已經是反應了過來,兩眼微微一瞇后,就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洞爺湖的劍柄。
旋即,驟然轉身,拔劍相向。
“誰!”
厲喝聲中,甲板上的情形也盡數映入夏諾的視線,當看清眼前的一幕后,夏諾微微一怔,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只見在另一邊的欄桿上,一名綠色頭發的瘦弱青年剛從欄桿上躡手躡腳地爬下來,一只腿還在欄桿外面呢,被這么一吼,頓時嚇得就是一個哆嗦,手沒能抓穩,直接從上面摔了下來。
“哐當”一聲,地板上傳來一聲悶響。
一米六左右的欄桿,還是臉著地……
夏諾眼角一抽,有些同情地打量了對方一眼,這才發現這瘦小子渾身濕漉漉的,身上也沒見帶武器,似乎是剛從海里游上來一樣,頗為狼狽,頓時就覺得有些好笑。
似乎,是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啊。
“好痛啊……”
由于是正臉著地的緣故,瘦弱青年艱難站起身時,還得捂著自己那被砸腫了的鼻梁,導致從他嘴里說出的埋怨的話都有些含糊起來:
“你這家伙,干嘛這么大驚小怪的,差點沒能把人嚇死……”
話到后面,聲音還越來越小越虛弱,就像被海水抽干了所有力氣一般。
“這貨是真的腎虛啊……”
夏諾瞅了眼這家伙蒼白的臉色,和那打著寒顫的小胳膊小腿,有些無語地扶額道:“喂,我說,這可是我們的船,你這么偷偷摸摸地上來,就算是被我嚇住了,但怎么說也是你的不對吧?”
“說吧,上來干嘛的,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是以為沒人,想趁亂偷東西?”
“不不不……不是!你誤會了,誤會了……”
聽見這么一句,瘦弱青年急的連連搖手,臉色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是港口附近的居民,今天早上出海,剛回來,看到港口有海賊在廝殺就沒敢上岸,看到這邊有艘大船,就想上來觀察下情況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么……”
夏諾下意識地瞥了眼空蕩蕩的桅桿,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在靠近普洛斯島前,塔多海賊團就先暫時降下了海賊旗,在外人看來也就是個普通的大船而已,對方要真是港口居民的話,這么做似乎也說得過去。
目光轉回,夏諾忽然發現,這家伙把手從鼻子移開后,五官倒是全部露了出來,看的一清二楚。
卷起的劉海,黑色的眼線,又長又粗的睫毛……再加上那綠色的頭發。
嗯,貌似……有些眼熟啊?
而且,之前在回話的同時,這家伙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往甲板的其余地方飛速掃過,雖然做的很隱蔽,但那副明顯是在觀察周圍有沒有人的神態,卻是瞞不過夏諾的感應。
腦子里驀然閃過一個記憶中的形象,又打量了眼瘦弱青年的模樣后,夏諾的瞳孔微微一縮,終究是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黑貓海賊團,山姆……”
雖然有些奇怪對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但這一刻,在身體悄然繃緊的同時,他還是在第一時間里,不動聲色地又將手輕輕搭在了洞爺湖的劍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