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張照片或許的確說明不了什么。”
夏諾舀了一勺子魚子醬放入嘴里,斜眼瞅了眼科澤,一邊咀嚼一邊模糊地道:“可是管不住你的手下沒毅力啊,只是被亞爾麗塔小姐扇了幾個耳光,就哭嚎著什么都說出來了,他們的話,總做不得假吧?”
“哈?”
科澤轉頭看向了自己被揍成豬頭的手下,愣了一愣,“你是說……這是亞爾麗塔小姐親自動手的?”
“廢話,都這種時候了,我需要騙你么?”
夏諾白了他一眼,懶得多理會,又正好見一只勺子偷偷摸摸地伸向了自己的魚子醬,就沒再說話,毫不客氣地打掉了那只握勺子的小手后,埋頭大吃大喝起來。
“怎……怎么可能……”
科澤呆了好半天,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似的,猛地回首,盯著夏諾哈哈大笑道:“沒錯,就是不可能!差點被你們騙了,還準備套我的話是吧?亞爾麗塔小姐可是位大聲說話都會害羞的淑女,怎么可能干得出這種……”
話說到一半,科澤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后就見他的瞳孔漸漸縮緊,眼中露出了幾分不敢置信之色。
因為在這一刻,一只巨大而肥厚的右手,驀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旋即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輕松至極地從地面把他拎到了半空中,并整個轉了過來。
一張布滿雀斑的丑陋臉龐,頓時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一雙平日里對他只有含情脈脈的眸子,此刻里面蘊含的,只有森寒入骨的殺意。
“嗚,嗚嗚……”
科澤奮力掙扎著,似乎想要解釋什么,但卻根本難以動彈,他的喉管更是被扼的死死的,從嘴里漏出來的話也變得模糊起來,讓人聽不清到底在說什么。
然而面對他這幅凄慘的模樣,亞爾麗塔的面上依舊沒有絲毫波動,她冷冷地盯著科澤,直到對方被看的有些發毛時,才輕聲開口道:“信任……愛情,這種美好的東西,也是你配說出來的嗎……”
語氣平靜,語調也很平緩,但當這句話在寂靜的大廳內響起時,別說近在咫尺的科澤,就連在一旁吃瓜看熱鬧的夏諾,都覺得有股涼氣從脊背上冒了上來。
深吸了一口氣后,亞爾麗塔冷哼了一聲,松開了科澤,狠狠將其一腳踹倒在地,然后在科澤驚恐的目光中,緩緩抬起了腳跟,移到了他襠部上方的位置。
旋即,猛地一落而下。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驟然沖天而起,只見科澤那張原本頗為英俊的臉上,五官完全扭曲在了一起,鼻涕眼淚不斷涌出,混在一起都分不出來了,而他的兩腿之間,褲子竟是漸漸被染上了一層血色。
“由愛生恨啊這是,女人什么的,還真是不能輕易得罪呢……”
身為資深單身狗,看到這一幕的夏諾只覺襠下一涼,默默收回了旁觀的目光。然后伸手拿向了那瓶號稱八二年的紅酒,就準備壓一壓驚先。
結果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摸了個空,愕然抬頭看去時,卻見那瓶紅酒已經被哲普搶到了手里,并直接對嘴悶了一大口。而放下酒時,老頭臉上的表情明顯也有些怪異。
桌上其余人的反應也都大同小異,派迪與卡爾眼角一直在抽搐個不停,就連還是小不點的山治,嘴巴都張得老大,幾乎能塞一個雞蛋進去。
畢竟都是男人啊……
慘絕人寰的嚎叫聲足足持續了有二三十秒,才漸漸小了下去,夏諾這才轉頭望了一眼,見科澤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而他旁邊的亞爾麗塔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盯著科澤,似乎是在猶豫什么。
“怎么,亞爾麗塔小姐,最后還是下不了手嗎?”夏諾揚手示意了下,笑著道,“要是不忍心的話,我可以代勞哦。”
亞爾麗塔聞言搖了搖頭,“倒不是下不了手,只是覺得,就這么讓他死掉的話,還是太便宜這個混蛋了。”
恨恨地又踹了科澤一腳后,亞爾麗塔轉過身來,目光掃過桌子邊坐著的眾人,而后沒有絲毫猶豫地深深彎下了腰,一鞠到底:
“謝謝各位!”
語氣誠懇而認真,還微微帶著一絲顫音。
“不用謝,不用謝!”
被這么大禮相待,桌旁的一圈人都坐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后,哲普哈哈大笑起來,道:“不用這么客氣的,亞爾麗塔小姐,碰到這種事情,但凡有些良知的人都不會不管的,真要謝的話,你就好好感謝夏諾一個人吧,我們可沒出什么力。”
“噗!”
夏諾一口口水差點噴了出來,他暗地里狠狠瞪了眼老頭,然后轉過來,急忙朝亞爾麗塔擺了擺手,干笑兩聲地道:“不用,不用了,隨手幫忙而已,亞爾麗塔小姐不用放在心上的,真的。”
亞爾麗塔有些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后,還是搖搖頭,堅定地道:“謝是一定要謝的,這一次麗塔能得救,實在是多虧了各位,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被科澤這家伙欺騙到什么時候。”
“幻夢果的用途,哲普先生剛才已經跟我說過了,真要讓這家伙得逞的話,后果……實在是太嚴重了些……不僅僅是我會不會死的問題,而是關系到我們家族財富的去留,甚至包括我父親他們的性命問題了……”
“唔,明白就好。”
哲普捋了捋胡子,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說起來,亞爾麗塔小姐現在倒是看得蠻清楚的嘛?”
“清楚,當然清楚,我又不是蠢貨,怎么可能不明白?”
亞爾麗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無奈之色來:“其實當初布萊特家族找上我父親聯姻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沒懷什么好意,不過當時父親他正想著趁機提高家族的地位,高興都來不及,就一直在撮合這件事。”
“而我的話,因為外貌的原因,從小被人嘲笑著長大,這一次,大概也是因為頭一回被人熱情追求吧,同樣開心的過了頭,時間一久,警惕心也就漸漸消散了,有這么一個結果,或許也是我應有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