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北方,九黎公國。
長達三日的行程,眾人來到這里,本來可以將時間縮短至兩天,但要照顧一下還是魂宗的蘇熙玄,就放緩了速度,好在胡列娜與佘龍都沒說什么,一切保持順利。
九黎公國的某處客棧內。
彼岸花、蘇熙玄、胡列娜和佘龍,分別坐在一張四方桌子的一邊,飲茶歇息。
“殿下,我們到了……”佘龍恭敬道。
殿下?也對,雪清河的朋友,也不會是普通的平民,尤其是封號斗羅級別的家族供奉,稱呼一聲殿下也并無不可。
彼岸花并沒有在意這個問題,她在意的是……
“……這里只是一處普通的客棧。”彼岸花如實說道。
說完,她環視一周,客棧內的人無一不是膀大腰圓亦或者身纏繃帶的惡霸,血腥的味道彌漫在客棧之中,可他們毫不在意,蛆蟲不會在意身處何處,他們也是。
值得一提的是,彼岸花四人的著裝格外整潔,因此與他們格格不入,視線頓時匯聚在一起。
惡霸們打量著彼岸花等人,似乎是在詫異富家子弟為何出現在這里,眼中充滿嘲諷和調笑。
“閣下,凡事不能看表面,這里的確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胡列娜輕笑道。
“咿?倒是我孤陋寡聞了,本以為只是普通的地方,居然還別有洞天?”彼岸花突然好奇。
蘇熙玄保持沉默,安靜玩水,似乎是因為插不進話題的緣故,其實他也無話可說。
“閣下毫無準備就貿然前來,著實是……”佘龍尷尬一笑,不知道怎么評價,找死?可這實力也沒法找死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未知的事情才會更有趣,要是你們把我帶到一處大競技場,我會非常失望的。”
彼岸花攤開手,解釋道。
“那就由我來為閣下解釋一遍吧。”胡列娜輕輕一笑。
“洗耳恭聽。”
“我的姐姐應該跟你講過九黎公國的事情吧。”胡列娜沒有當即解釋,而是反問道。
“你的姐姐?”
彼岸花有點懵懂,隨即反應過來,跟她講九黎公國的事情的那個人,不就是……
“你是指清河?”
聽此,佘龍與胡列娜不禁一頓,互相對視一眼,面露驚愕。
“沒錯,就是她……”胡列娜點了點頭。
“她有說過類似競技場、試煉什么的,不過聽起來她自己也很迷糊吧。”彼岸花毫不在意地說。
“那解釋起來就很方便了,殺戮競技場,的確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可它還有一個別名,叫做……殺戮之都。”胡列娜用平緩的聲音說道。
話落,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彼岸花,而是客棧里的其他人。
“……你剛才聽清她說了什么嘛?”
“殺戮之都?她們知道那個地方在那里?”
“怎么可能,我已經等了十幾年,為什么她們會知道?!”
在場之人紛紛詫異,一位面露兇惡的大漢走了過來,重拳狠捶在桌子上,威脅道:“我勸你們最好把話說明白,否則后果……哼哼。”
說罷,兇惡壯漢冷笑一聲。
擺在桌子上的茶杯被震碎,茶水流淌,滴濺至彼岸花的衣服上……
冷漠、死寂。
“好煩啊,弟弟,殺了他們。”彼岸花漠然地說。
“你這家伙,說些什么呢?!找……”
兇惡壯漢面露殺氣,可剛要說“找死”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聲音,那是……
紅色的血漿從他脖頸處流淌,就像那茶水流淌至地面一樣,所謂的“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就是這個意思吧。
壯漢倒在地上,氣息消失,顯然已經死絕,而在他的脖頸上,還插著一張符咒,猶如刀鋒一般,隔開他的喉嚨。
場面霎時寂靜,鴉雀無聲。
“姐、姐……”
蘇熙玄艱澀的說道,也不知是否要這么稱呼,可按照設定來講,他的確該這么稱呼。
“沒聽見嗎?我讓你殺了他們,一個不留,他們……太吵了。”
彼岸花整理一番衣服,她并不認為這幫人有什么威脅,除了最先挑釁的大漢是個魂帝,其他人甚至連魂王等級都沒有,就跟噶韭菜一樣,輕輕松松。
“……遵命。”
蘇熙玄緩緩起身,徒步過去,兩柄鐮刀忽然出現在他的手中,一柄勾鐮,一柄鎖鐮,亦是兩塊五萬年魂骨。
“少特么自以為是!”
見情況不妙,一名看似瘦弱的魂師突然起身,咒罵道。
“砰”的一聲,蘇熙玄冷漠得甩出鎖鐮,反端猶如重錘將這只出頭鳥的頭顱砸碎,對方只是一名魂尊,無力反抗。
又一具尸體倒在地上,這一群人頓時知道他們的處境,弱小的魂師企圖逃跑,魂宗級別的魂師則一擁而上。
“不知道為什么,你們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猶如幼獸一般,蘇熙玄逐漸低下頭,眼見此景,胡列娜當即起身想要支援,卻被彼岸花按住肩膀。
胡列娜不解其意,看這架勢對方分明是畏戰,會死的啊!難道作為對方的姐姐,不明白嗎?
“誰都會有第一次,他需要準備時間。”彼岸花不慌不忙地說。
“……你。”
胡列娜啞口無言。
眾人一擁而上,蘇熙玄的“畏懼”注定他必死無疑,這是一眾雜兵的一致想法。
當他們臨近時,卻聽見蘇熙玄的呢喃聲。
“你們讓我回憶起不好的記憶,我曾經一度想要忘記的恥辱,作為代價,你們都要替我背負起罪孽,如果你們認為這是贈禮,我也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給予你們。”
說完,蘇熙玄重新抬起頭,赤紅的瞳孔散發妖異的光芒,他繼承了彼岸花的這一點,也意味著……他開始認真了。
四枚魂環相繼綻放,三枚魂環閃爍光芒,一次性使用三個魂技,負擔可是很大的,可對于蘇熙玄而言,負擔會化為痛苦,痛苦轉為仇恨,仇恨變成力量,這是一個循環,一個必死的循環。
轉眼,無人生還。
逃跑的魂師被鎖鐮扯回,一擁而上的魂師被勾鐮攪碎,同等級的魂師也分三六九等,蘇熙玄無疑是最上乘的。
事后,蘇熙玄重新坐了下來,沒有抱怨,也沒有質疑,這是他的宿命,不可避免。
“你似乎把店主也殺了……”彼岸花隨口道。
“……抱歉。”
蘇熙玄低下頭。
“這里從來都沒有什么店家,因為這里根本就不是客棧。”
胡列娜終于出聲,并將手放在蘇熙玄的頭頂,她不明白,這分明只是一個不滿十二歲的孩子,為什么要如此對待他,未免太過殘忍了吧。
一時間,胡列娜母性大發,想要代替彼岸花照顧這個可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