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一輛邁巴赫快速駛過,急停在一家電影院門前,門旁寂靜廖然,就像是倒閉的前兆。
“喲,你是想要跟我看電影嘛,如果是約會的話,我指不定能答應哦,結連理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陳墨瞳從主駕駛位走下來,饒有興趣的打量這家電影院,本打算想一下該看些什么,只可惜……今日被包場。
“我還沒那個品味。”
彼岸花打開車門,從副駕駛位走下。
“別這么說啊,仕蘭中學的傳奇校花,男女通殺的極限人物,你的傳聞我都從諾瑪那里聽說了,實不相瞞,我昨天差點就被你當攻略掉了。”陳墨瞳拍了拍胸脯,僥幸的舒了口氣。
一見鐘情什么的,也不是沒有,如果昨晚彼岸花再多說上一句,借著酒勁,指不定……哦豁,完蛋。
“我回去就做掉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家伙。”彼岸花微皺眉頭,略顯不岔,還是自家的輝夜姬聽話。
聽此,陳墨瞳輕撩下酒紅色的長發,訕笑道:“喂,你別當真哎,就算要拆也別說與我有關,反正悲痛欲絕的是那群執行部的人,嘿嘿……”
“嗯。”
話落,彼岸花徑直的走向電影院,陳墨瞳與她并肩而行,看著旁邊寫著「今日被包場」五字的牌子,有些迷惑,問道:“你這是要做些什么?”
“救駕。”彼岸花抬起頭,用深紅色的瞳孔望向天空。
剛踏入電影院的門,就走過來幾名服務員,面帶歉意的微笑,伸手驅逐道:“抱歉兩位,今天已經被客戶包場,暫不營業。”
“二十分鐘前,我把這里買下來了,有什么問題去找你們老板,先讓開……”彼岸花不慌不忙道。
“老板在這里!”
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從柜臺前傳來,彼岸花扭頭一看,差點就想把桌子掀了,陰魂不散的路鳴澤,怎么到處都是!
“老板,您怎么在這里?”一眾服務員驚詫道。
“我現在可不是老板了,那么……這位新老板,想要什么服務嗎?要不來兩威士忌,保證你們舒爽至極,就連休息的房間也準備好了,隨時都能休息。”
說著,便見路鳴澤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左右手各提著一英文字幕的烈酒,緩緩走了過來。
“留著你自己喝吧,早知道老板是你這個鬼,我就不該用錢找不自在,你說說……車店老板是你,房產老板是你,酒店老板是你,我花錢的地方都是你開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知為何,彼岸花越說越氣,直接揪起路鳴澤的耳朵,雖然沒有那么用力,但后者還是拼命擺出痛苦的表情,楚楚可憐道:“這不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看我們的服務態度多好,你不也挺開心嘛。”
“嘁,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這張臉,就跟奸商一樣,看多了有點膩,下次換個模樣出現吧。”
彼岸花輕碎一聲,隨即揪著路鳴澤的耳朵,把他丟出門外。
路鳴澤連連擺手,但毫無反抗的意思,只是自顧道:“臉是天生的,我哥哥的臉跟我也差不多啊,怎么你就這么善待他,這不公平,還有……給我留點面子!”
說完,人就被丟出去了。
一眾服務員面面相覷,也大致知曉情況。
“熟人?”
陳墨瞳不太確定道。
稍稍點頭,彼岸花回答:“一個成天閑的發慌,就差一頭撞死的小鬼。”
“別說我壞話,我聽的見!”
門外,路鳴澤大喊道。
“給我好好坐著!”
彼岸花眉頭一皺,當即提著一把椅子,丟出門外。
“……遵命。”
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
暴躁老花,在線揍人。
“那群人在哪里?”
望向一眾表情有些慌亂的服務員,彼岸花直奔主題道。
“二號放映廳!”
歡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
彼岸花深呼一口氣,莫名來氣。
“冷靜冷靜,我們走吧。”
陳墨瞳攔住想要出門揍人的彼岸花,把她拽到放映室,既然要去“救駕”,別等到皇帝死了再去啊。
門外,路鳴澤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個聽話的孩子,他的瞳孔散發著莫名的威嚴,望向電影院,就好像看到光輝的流逝,已故的歷史。
“人類的愛情,絕望的根源,呵呵,姐姐啊,你真的會相信嗎?”他默默呢喃一聲,身影虛幻,不復存在。
一位服務員走出門,只看見那把椅子立在外邊,卻不見老板的人影,他撓了撓頭,感到奇怪。
二號放映廳,里面似乎是在舉行某種活動,未等進門,彼岸花與陳墨瞳就聽到一陣呼喊。
“陳雯雯,我喜歡你!”
這是趙孟華的聲音,語氣平緩,顯然是準備了挺長時間。
“廉價的愛情。”彼岸花對此評價道。
陳墨瞳輕聲一笑,補刀道:“聽說那家伙以前跟你表過白,真的假的?”
“……不記得,和我表白的人,太多了。”彼岸花輕輕搖頭,隨即推開那扇門,邁步而至。
一進門,她就看見手足無措的陳雯雯,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回復,其他人都在周圍起哄,與其說是表白,不如說是壓迫。
推開門的那一霎那,所有人都將視線移到彼岸花與陳墨瞳身上,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格外詫異,除了路明非。
“……我,抱歉,你是個好人。”
陳雯雯咬著嘴唇,拒絕了趙孟華的表白,在后者以及全部人的注視下,她走到彼岸花面前。
“你還和當初一樣啊。”
彼岸花摸了摸她的頭,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寵物一樣。
“學姐,我……”
陳雯雯醞釀半天,終于下定決心道:“我喜歡你!”
場面一度寂靜。
所有人都被鎮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就知道是這個樣子。”
路明非叼著一根吸管,默默自語。
“兩年前,你說了與今天同樣的話。”
彼岸花輕輕一笑,在不同的人眼中是不同的看法,溫柔、和善、嘲諷、諷刺,實際上那不過是個普通的笑容。
“學姐,你……”
陳雯雯用希冀的眼神,望向彼岸花。
“放心,我本人討厭說重復的話,如果你愿意,我是不會拒絕的,但有一點要提醒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這是一條不歸路,但依舊有人走。
“嗯。”陳雯雯毫不猶豫的點頭。
“走吧,路明非,你明天的飛機票已經預定好了,沒時間在這里耗費,我會開車送你一趟。”
“好嘞,師姐大人。”
路明非歡笑一聲,看著趙孟華憋紅的臉,他的心里都快笑出花,簡直爽快。
上方,路鳴澤翹著二郎腿,兩個威士忌的空子擺在身旁,他呢喃著一股歌唱,卻并非祝福的聲韻,而是死亡的旋律。
一朵妖異之花在他身旁綻放,他安靜下來,默默的笑道:“好好,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