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馬爾蒂尼目光炯炯掃過眾人，他劍出偏鋒的這套詭辯，里面只有一個極易被人忽視的破綻，但馬爾蒂尼不相信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會有人明白過來。
果然，圓桌團集體沉默無語，沒人能反駁得了這席看似有理有據的言論。良久，手銬毛羅·塔索蒂才極不情愿地說：“至少……也得讓他在球隊內部做出檢討和公開道歉。”
馬爾蒂尼非常不屑地反駁說：“什么事情都應該講究個章法，公開道歉是用在什么情況下，手銬你應該很清楚。卓楊并沒有做出影響內部團結的事情，讓他道什么歉？說句玩笑話，道歉也是去給梅克斯道歉，據我所知，那小子三次都是完敗，除了沒見明暗傷，其他的苦都吃盡了。”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道歉。如果非逼著卓楊因為這事在全隊做出檢討，那個倔頭肯定不答應，弄不好就和圓桌團徹底鬧僵了。對于這一點，馬爾蒂尼心知肚明。
塔索蒂有些詞窮：“那……就這么算了？他總歸是違反了規矩，私自斗毆還有理了？”
科斯塔庫塔、安布羅西尼。“是呀是呀……”
加八爺圖索嘴又撇了起來。“打架這玩意兒，歷來都是打贏了就占理，打輸了就理虧。這有什么稀奇的？”
九爺、小布。“是呀是呀……”
又是各說各有理，絞盡腦汁VS插諢打科。此時，一直都沒怎么說話的馬西莫·奧多突然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話了。
“我說兩句吧，也不知道話在不在理。大家都知道，賽季頭一場比賽的時候，我還在拉齊奧，當時比賽中與卓楊發生過摩擦，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是太好說什么。不過呢，我也想明白了，既然現在和卓楊已經化干戈為玉帛，場上場下相處得都還不錯，這些大家也都看見了，所以我覺得作為一名圓桌團成員，有話還是應該說出來。”
一長段鋪墊，大家不明白他想講什么，于是都一起盯著他。
“保羅，不好意思啊，剛才你的觀點我有一點不同看法。”奧多很謙卑地微笑著看向馬爾蒂尼。“根據你給大家介紹的情況，卓楊與梅克斯的三次斗毆都發生在比賽開賽前，分別是足協杯半決賽主客場兩回合，以及一個星期前在客場和羅馬的那場聯賽。這三場比賽，咱們和羅馬都打成了平局。”
“第一場，也就是在圣西羅的那場足協杯半決賽首回合，我還沒有完成轉會，也沒有親臨現場，所以就不談了，畢竟沒有身臨其境就沒有發言權嘛！一個星期前的那場聯賽，我和保羅一直都在替補席上，說心里話，那場比賽羅馬兩個進球有些邪性，咱們平得有些可惜，我也就不多說了。”
“我主要想說說第二場比賽，也就是足協杯次回合在羅馬的那次，當然，我的話不一定準確，說出來只是給大家作為一種參考，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各位給我指出來。”
依然沒有進入正題，在座眾人人越發糊涂。
“那場比賽我下半時替補上場，而且是我轉會后第一次代表咱們米蘭出戰，所以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大家仔細回想一下，卓楊在那場比賽的后半段，表現出明顯體力不支的情況，在座之人都是球場上的精英，應該知道我所言不虛。而卓楊的體能情況大家都是了解的，在米蘭內洛恐怕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當然，這和他訓練認真刻苦是分不開的，對此我本人非常佩服他。”
“但那場比賽卓楊明顯體能狀況不佳，這就有原因了。正如小布所說，大家誰沒打過架……呵呵，老菲你不算。”奧多沖著菲奧里笑笑。
馬爾蒂尼已經知道奧多想說什么了，不由得臉色一變，他剛才那番詭辯之中，唯一的破綻就在這里，馬爾蒂尼沒想到奧多竟然能察覺得到。
“都打過架，那大家也自然知道打一場架有多累人，那可比踢足球比賽累多了。所以，卓楊一貫優秀的體能在那場比賽中出現問題，原因就很清楚了。”
“比賽快結束時，卓楊摔倒在羅馬禁區里，后來咱們都知道，主裁判里佐利誤判他假摔，把卓楊罰下。雖然是誤判，但卓楊在那一刻表現出明顯的體力不支，否則也不會被絆倒，以他的技術能力，體能狀況好的話想躲開齊沃那一腳并不難。”
“雖然卓楊有點冤枉，咱們米蘭也很冤枉，但就事論事，卓楊那場比賽的體能問題，也是咱們在大好反攻局面下最終沒能取勝的因素之一。而那場平局，讓我們失去了和國際米蘭爭奪冠軍的機會。”
“所以說，保羅的觀點我不是完全同意，卓楊因為賽前斗毆，影響到了比賽時的體能，也成為咱們米蘭沒能晉級足協杯決賽的原因之一，這就是他私自斗毆帶來的不良后果。”
“當然，決定比賽的勝負有很多因素，卓楊這件事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卓楊本賽季對球隊的貢獻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本人更是非常欣賞他，甚至佩服。還是那句話，就事論事，如果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奧多的發言讓所有企圖為卓楊說話的人閉了嘴，雖然他的話語中稍微有點偏頗，但卻說得滴水不漏。參加了那場比賽的人稍一回憶，自然就會清楚奧多說得沒錯，最起碼卓楊的確出現了體能問題，這是掩蓋不了的事實。
弗朗哥·巴雷西當時不在現場，于是，他趕緊向馬爾蒂尼求證。“保羅，馬西莫說得是不是事實？”
馬爾蒂尼疲倦地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認可了奧多的觀點。馬爾蒂尼雖然極力想維護卓楊，但他不會故意去撒謊，而且這么多雙眼睛，也容不得他不承認。
“吁——”巴雷西長嘆了一口氣。“那就沒什么可爭論的了。卓楊是個非常杰出的年輕球員，今年米蘭雖然成績有點坎坷，但夸張一點說，其中每一分卓楊都做出了貢獻，我本人非常欣賞他。不過，作為一名職業球員，拿著薪水盡力去把足球踢好這是本份，可因為任性對球隊競技成績產生不良后果，這就不應該了。”
“我提議，圓桌團對卓楊私自斗毆的行為進行懲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