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為摩里黑的二十年里,我能記住每一天發生的事情,可我只暈倒了十五分鐘。”羅納爾多說:“卓楊,我不知道這十五分鐘和那二十年有什么關系,但我所經歷的就是這么匪夷所思。”
“那二十年里,我始終沒能找到自己是羅納爾多。所以,我無法確定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我到底是摩里黑還是羅納爾多?那二十年是幻境還是現在才是幻境?”
“卓楊,我無法確定,因為我沒能找到我自己。”
“醒來后,我就迷失了自己,雖然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前鋒,后來我還重新贏得了世界杯,但是,我迷失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在愛情上迷失了,蘇珊娜離開了我,后來米蘭妮也離開了我。我在人生中也迷失了,足球越來越不能讓我快樂,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的生活開始變得一塌糊涂。”
“其實從那次昏倒開始,我就已經不是羅納爾多了,我失去了自己。”
聽完羅納爾多的故事,卓楊已經無法用‘玄幻’來形容了,羅尼的奇幻經歷完全超出了卓楊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這一切只會發生在網文里的故事,卻被羅納爾多鄭重其事娓娓道來,卻又不由得卓楊不信。
羅納爾多今天來,并不是想尋找答案,他早在摩里黑從軍的那一刻就不想要答案了。羅納爾多只想給卓楊講一講自己的故事,也許是因為他故事里的‘一副腰子’和‘羊一’都是黃皮膚黑頭發淺眼窩的東方人,和卓楊一樣。
在那個奇幻的二十年里,摩里黑和羊一在一起共同尋找了十年,羊一大人醫治好了摩里黑的舊傷,還教了他不少神奇的功夫,弓刀石馬步劍。羊一尋找了幾百年,卻沒有找到自己是誰,摩里黑死的時候,羊一仍然沒有放棄。
卓楊也不知道羅納爾多這次‘穿越’去了哪里,在他飽讀中國歷史故事的記憶中,并沒有‘一副腰子’和‘羊一’這兩個名字。他根據羅納爾多故事里有限的細節,只能大約摸估計出相當于歐洲中世紀和中國隋唐時代,但這也完全無法確定。
從摩里黑回到羅納爾多,已經過去了十年,羅尼很多事情記憶已經模糊了,講述的故事也支離破碎,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他不但丟失了自己,也正在丟失記憶。
“也許,摩里黑不應該放棄。”羅納爾多說:“他應該聽從羊一大人的勸阻,繼續尋找自己。”
臨告別時,羅納爾多說:“我其實最想知道羊一大人最后有沒有成功,他有沒有找到他自己。”
羅納爾多走了,他告別了卓楊也告別了歐洲,已經33歲傷痕累累的他,很難再有重返歐洲足球的機會,就像故事里摩里黑和羊一從歐羅巴去了東方,摩里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家鄉。
卓楊從羅納爾多的故事和話語中聽出了他的遺憾,羅尼十分遺憾在美好的年華迷失了自己。1998年,22歲風華正茂的羅納爾多在前鋒線上無所不能,但卻也是他在足球上的巔峰,此后再也未有過寸進。
職業球員成長,一般都會持續到二十六七歲,二十八歲左右會是球員的最巔峰時期。過了三十以后,才會慢慢走入下坡路,區別在于有的人走得慢走得晚,有的人走得快走得早。
但羅納爾多在98年法國世界杯上就達到了競技巔峰,雖然四年后大放異彩率領巴西隊勇奪了世界杯,但從足球能力上說,他其實退步了。否則以他此前的成長趨勢,到達此后兩屆世界杯時的巔峰期,將會成為足壇古今唯一的神,必定超越貝利和馬拉多納。但這一切,都在1998年的夏天停了下來。
而且以1998年為界,羅納爾多的私生活開始變得一團糟,他不知道自己愛什么,不知道自己愛誰。正如羅納爾多所言:我迷失了,我沒有找到我自己。
因為摩里黑沒有找到自己是誰,所以羅納爾多迷失了自己。
這個世界是如此光怪陸離,也是如此艱難和坎坷,蕓蕓眾生在紅塵和泥濘中能堅守住自己的少之又少,只不過人們總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迷失,也想不起要尋找自己。
對于迷失來說,哪個才是幻境?哪個才是真實!摩里黑和羅納爾多哪個才是真實的?這一切都不得而知,而且也變得不再重要。
你能確定身邊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你能確定自己不是處在一個需要尋找到自己的幻境中嗎?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羅納爾多走了,卻把一個荒誕不經的故事留給了卓楊。卓楊也許應該恨羅納爾多,因為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個故事,他卻不能給別人講述,大羅金仙讓他切記守口如瓶,他不想讓人以為他是神經病。
卓楊是個重信守諾的人,既然答應了要保密,自然就不會再去講給別人聽。可這么玄幻的故事,憋在肚子里又實在難受,沒準羅納爾多就是因為憋得難受才講給卓楊的,傾訴一番后他自己舒坦了許多。
好在卓楊是個多才多藝的人,他用了一整夜時間,把故事里的荒謬和怪誕的感覺譜寫成了一首《荒誕瑪祖卡》。舞曲中,卓楊使用了大量奇怪又突兀的變調,還有許多不循邏輯的和弦,使得調式有一種別出心裁的創造感。乍聽起來有些叛經離道,但其中的怪誕和荒謬不經卻又別具韻味,讓聽眾身陷在離奇中。
整部舞曲就像那個故事,它完整而且豐富多彩,你能聽懂故事里的講述,卻又無法琢磨其中的因果循環。你知道它在講什么,但你不敢相信它講的一切。
卓楊將這個故事傾訴給音樂之后,終于松快了許多,他不用在去辛苦地替羅納爾多保守秘密,卓楊用另一種方式把這個故事講給了全世界聽。
一個月后的圣誕節前夕,羅納爾多宣布同巴西名門科林蒂安簽約。新年過后,羅納爾多傷愈復出,后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