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臺上,刀疤里貝里歌聲嘹亮。
“江南——江北——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爹、爹、爹、爹、爹……
猛然間,刀疤虎目圓睜,眼神似激光般暴射而出。
“我是你爹——!”
伴隨著最后一聲‘爹’,刀疤像直升機一樣在空中旋轉著平移而出,布魯布魯布魯,一條腿在旋轉中忽隱忽現。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旋風腿嗎?
布魯布魯布魯,哐!
旋風腿凌空削在一個排球手的頭上,將他踢出去一丈多遠。
全場目瞪口呆,兄弟們集體膜拜。
刀疤順利降落,只見他手掌虛空劃出一個太極球,疊掌收回腹前,一眨眼的功夫猛然發力,雙掌擊打在又一個排球手的前胸。
阿杜——根!
排球手被擊飛了出去。
刀疤隨即欠身走低,一記沖天炮飛身而起。
耗——由根!
第三個排球手被打得在空中一個翻滾后,重重摔在地上。
兄弟們十分震驚,都靜靜地看著刀疤裝逼。
布魯布魯布魯……
阿杜——根!
耗——由根!
刀疤虛幻的身影不挺在酒吧里游斗,打得剩下的排球手全無招架之力,不斷有人倒下,他一個人在把對手包圍著打。
布魯布魯布魯……
阿杜——根!
耗——由根!
刀疤是痛苦的,也是寂寞的,因為很快就沒有了站立著的排球手。刀疤很難過,他從沒像今天這樣如此熱愛排球,熱愛排球手,只要他們能站起來。
兄弟們帶著欽佩和神往的表情,搖著難以置信的頭,給刀疤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出乎意料,百人斬的刀疤沒有牛逼哄哄地站在那里大聲吆喝‘還有誰’,而是噘著嘴有了點楚楚動人的委屈。
“還說是兄弟,沒得一個人相信我。說要開花硬是沒得一個人相信,看嘛,現在開了撒……”
刀疤突破了瓶頸!
一場突如其來的打斗,讓七個月來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的刀疤破困而出。但到底是因為被排球手抬起來摔的,還是因為摔后被電了,刀疤沒文化,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只清楚,自己在吧臺里面開花了,又大又圓。對此,他非常確信。
突破瓶頸,本就是自我感知的事情,每個人都不一樣,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總算開了撒,你們啷個都不信嘛。老子只有你們幾個兄弟伙,你們都不相信我,老子活到起好累喲……”
兄弟們慢慢圍過來,卓楊把刀疤抱在懷里,他們把他倆抱在懷里。
他們信了!以前不相信,是因為刀疤說話一貫沒譜,也是因為都有自動忽視刀疤談心里談感受的習慣。深刻的自我剖析,本就不是刀疤這樣的粗人會干的事。
但現在大家不得不信了,否則今晚這一幕根本無法解釋,這又不是一本玄幻。
街霸附身的刀疤,似乎和他粗糙的靈魂非常契合,這樣強行解釋,是有道理的。
兄弟五個相親相愛地把刀疤擁抱在中間,給他溫暖,給他關懷,也給了自己一點良心上的安慰。忽視了刀疤的感受,把他咋咋呼呼的抱怨不當回事,卓楊他們此時,有些愧疚。
但他們五個都不打算道歉,因為他們不要臉。
“疤,我對你能突破開花,一直都深信不疑。”
刀疤抬起頭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卓楊,他不但懷疑卓楊的言不由衷,也因為卓楊深情至誠的表情,刀疤懷疑自己是否錯怪了好兄弟。
“疤,我們對你從未失去過信心。疤,你永遠都是最棒的。”
默姥爺的話,又讓刀疤對自己的懷疑更增添了幾分。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姥爺幾乎從不撒謊。
“疤,烏云總會散盡,你就是那丑……不,美麗的月亮船。船上,是你盛開的花。”
刀疤的懷疑,如同一個天平,他偏向了一點懷疑蒙二哥的誠意。因為以他粗鄙的靈魂,也能聽出蒙二這首詩作得十分低劣。
“疤,區區一個開花,對你來說就像拉稀一樣普通你知道吧。我早就說過你一定行,莎拉可以作證。”
刀疤懷疑的天平又像小豬這邊傾斜了一點,因為這狗東西越是信誓旦旦,說出來的話就越不靠譜。
“疤,我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我們不說,那啥,是害怕說出來就不靈了。”
刀疤徹底釋懷了!這天底下誰都可以胡說八道,只有德屠絕不會騙人,他的理由也最強大,完全解釋得通。
刀疤留下了動情的眼淚,打濕了卓楊的前襟,刀疤為自己埋怨兄弟而愧疚。原來兄弟們一直都默默地關心著自己,自己卻還狼心狗肺地抱怨他們,我,不是人。
卓佬豬蒙向德屠投去了贊許的目光,是個人物呀!而德屠,一如既往十分淡定。
太不要臉了!
架打完了,花也開了,酒吧里一片狼藉顯然不再適合吃飯喝酒,六劍客轉移戰場。
德國排球隊的12名隊員,再加上兩個教練和一個隊醫,15個人整整齊齊,現在全部或坐或躺,沒有人再敢站起來。
六劍客雖然也人人掛彩,但那只是虎入羊群后沾了一嘴毛而已,些許的鼻青臉腫,是英雄百戰的勛章。里約的這個夜晚,是足球對排球的碾壓。
在江湖豪杰的眼中,從來沒有什么貴族,只靠那點可憐的名頭,嚇不倒六劍客,只會被他們打倒。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進步的。
人渣托馬斯·伯梅今天挨慘了,從一開始被卓楊打翻后,他就沒有再站穩過,六劍客輪轉換位的游斗,誰走到他身邊都沒忘了給一錘,包括最后被刀疤‘阿杜根’。
伯梅坐在酒吧門口,身影很頹廢,眼神里也免不了恐懼。他看著這六個男人從自己身邊魚貫而出,每個人都沒忘了用戲謔的目光再鄙視他一次。
幸好,他們沒有再打我。
最后走出酒吧的是默姥爺和烏莉克,一米八三的可愛女孩像大鳥依人一樣抱著姥爺的胳膊,依偎在他肩頭。
講真,也只有姥爺這個身高,才能HOLD得住。莎拉·布蘭德娜和小豬從來只敢手拉手,她若想靠著他的肩頭走路,得撅起屁股半蹲著,姿勢像肚子疼要拉屎。
“佩爾葛格,等一等。”烏莉克柔柔地對姥爺說。
六劍客都停下了腳步,看著烏莉克回身走到伯梅面前蹲下。
“你知道我是誰嗎?”
在六道殺氣如劍的目光逼視下,伯梅緊張地搖了搖頭。
‘哐!’
烏莉克一拳打在伯梅的眼圈上。
“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