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全隊移師里約熱內盧,卓楊就接到蜜黛兒的電話,說她也在里約,想來看看卓楊哥哥。
“你跑巴西來干嘛”
蜜黛兒聲音里帶著嬌嗔:“放假了好無聊,出來玩咯”
“和誰一塊來的”
蜜黛兒說:“我一個人呀。”
“啥就你自己嗎”
“嗯。”
卓楊有點頭大:巴西這鬼地方,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隨便亂闖的嗎
本來還不怎么想讓蜜黛兒過來,酒店里人多眼雜的,記者媒體比蟑螂都多,回頭再來點閑言碎語,還嫌不夠頭疼嗎可蜜黛兒說她一個人在里約,卓楊的責任感和護花意識油然而生。
“我看你快成野丫頭了。唉,我在溫莎芭拉酒店,算了,我還是去接你吧。你在哪里”
蜜黛兒聲音里的嬌嗔越發濃膩,隔著手機卓楊似乎都能看見她得意洋洋撅起的小嘴。“我在機場呢,加利昂機場。”
得嘞,這丫頭是剛下飛機。哪是來旅游,分明是踩著點專程過來找自己。
放下電話,卓楊沒敢耽誤。天色已經不早了,里約這種魚龍混雜的大都會,對一個不滿二十歲嬌滴滴的小娘皮來說,到處都是吃人的危險。
給領隊楊晨和杰帥打了聲招呼,算是請了假,然后通知酒店派出他們的禮賓車,卓楊和曉彤直奔位于戈韋納多島上的加利昂若比姆機場。
加利昂機場也叫里約國際機場,坐落在瓜納巴拉海灣里最大的島嶼戈韋納多島,里約熱內盧市區就位于瓜納巴拉灣西岸。x
中國隊下榻的溫莎芭拉酒店在里約的最南端,窗戶外就是浩渺的大西洋。從酒店到機場幾乎要貫穿整座城市的斜對角,距離并不近。
司機開著車,曉彤在副駕駛,卓楊獨自坐在后排琢磨蜜黛兒此行的目的。
從瓦杜茲負氣而走,已經一個月了。這段時間里,卓楊和蔻蔻等于失去了聯系,別說電話粥,兩人連一次通話都沒有。好幾回卓楊算準時差拿起手機想給蔻蔻撥過去,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說啥都是一腦門子官司,便嘆口氣又把手機扔回到桌子上。
想起來心里就煩。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蜜黛兒斯溫伯恩,比利時王國和摩納哥的雙料女伯爵。按理說,卓楊應該對她恨之入骨才是,可卓楊卻真的恨不起來。
有對自己妹妹懷恨在心的人嗎
卓楊幾乎是親眼看著蜜黛兒從一個小丫頭長成大姑娘的,而且他和蜜黛兒的相識貫穿著整個旅歐時期。在卓楊心里,蜜黛兒就是他的妹妹,親妹妹。
在卓楊看來,蜜黛兒在訂婚宴上來的那么一出,就是淘氣所致,不知道輕重的瞎胡鬧,純屬被慣壞了,一般家里有哥哥的女孩子都是這德性。
再加上卓楊后來自省,十一年前的戲言轉過頭就忘得一干二凈,確實多少也有點不對,應該在蜜黛兒剛開始長大的時候、也就是和蔻蔻開始相戀之際,同樣用戲言做個小小的了結。
蜜黛兒根本不是壞女孩,相反她具備所有好女孩的素質,她只是容易把小事情記得太死而已。若不如此,那一年運河邊落水,卓楊的順手之舉哪就需要記一輩子了。
卓楊最生氣的地方在于蔻爸一家人的態度,根本不問青紅皂白就把所有問題怪罪到自己頭上,都不愿去好好想一想其中的可笑之處,這分明就是刻板偏見。
還有就是蔻蔻對他的不體諒,一件破芝麻爛谷子,當時大家打個哈哈就過去了,本該什么問題也沒有,舞照跳馬照跑婚照訂,哪至于鬧得這么僵。x
卓楊相信自己出走瓦杜茲的這一個月,蜜黛兒、蔻爸、蔻蔻他們幾方肯定做了溝通和澄清,問題是明擺著的,想必他們完全都搞清楚了。
在瓦杜茲不屑于低三下四去把事情解釋清楚,事后又并不很責怪罪魁禍首蜜黛兒,其實都源自卓楊的驕傲,本質上是同一個心理。
汽車斜穿市區,駛上了連接戈韋納多島和陸地的橋梁。從車窗里望去,本該優美迷人的瓜納巴拉海灣,沿岸一線卻漂浮著巨量的各色垃圾,很是煞風景。
巴西的每座大城市里,都有著星羅棋布的貧民窟,而各地機場附近總是少不了有一片規模極大的窮人聚集區,里約熱內盧也不例外。
里約不是最大的,但他是巴西最著名的城市,也是巴西首屈一指的旅游目的地。初抵這里的游客在登車準備離開機場時,導游會非常禮貌地提醒你:請關好車窗玻璃哦親,免得窗外來手讓你的財物不翼而飛。
實際上并沒有這么夸張,巴西老百姓也并不個個都是飛賊。主要還是因為這些貧民窟人口密集得嚇死人,但衛生設施非常差,造成空氣中彌漫的氣味很不友好。就算酷愛螺螄粉和臭豆腐的資深吃貨,初來乍到也不怎么能接受這種怪異的氣味。
導游不訛游客錢的時候,還都是要臉的人,他們不好明說關窗防臭,只能委婉一點,反正巴西社會治安之差舉世聞名,已經黑無可黑了,就索性都推到這上面。
卓楊把視線抬離海面,升起車窗,隔著玻璃欣賞遠處已經逐漸被燈火渲染的海天。
不知道蜜黛兒和蔻蔻一家解釋清楚了沒有,現在是什么狀況卓楊一直沒有等到蔻蔻主動把電話打過來溝通,想必不太樂觀。
卓楊必須要蔻蔻和蔻爸他們一個知錯的態度。
但蜜黛兒突然跑來想干嘛這丫頭想一出是一出,再有半年就滿二十的大姑娘了,怎么還這么叛逆吶。
抵達機場后,通過聯系,卓楊在奢侈品免稅店里找到了正假模假式看包包的蜜黛兒。乍一見面,卓楊就清楚自己來對了。
時尚的秋季衣著,提著小小的行李箱,箱子上還搭著一張里約地圖,非常標準的有錢游客形象。蜜黛兒雖然個頭也不低了,娉婷玉立和蔻蔻齊高,但仍舊是那張精致可愛的娃娃臉。
就她這個樣子,孤身一人來到巴西,別說壞人,就是他媽好人也得動心思。
卓楊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接過行李箱提在手上。“吃飯了嗎餓不餓”
“我要吃里約的凍水海鮮。”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