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羅的失落不叫事兒,埃爾居勒王子殿下的糾結才是無法過去的坎兒。
前年卓楊剛出事那會兒,埃爾居勒發自肺腑開心,雖然多少也擔心夏爾馬擅自出手萬一牽連他,但幸災樂禍是主流。
可蓋子沒捂好被捅了出來,埃爾居勒慌了,逼迫夏爾馬隱匿天涯后他自己也深居簡出,把事情都推給了夏爾馬,對誰都一問三不知。
迫于來自世俗世界的壓力,父王解除了埃爾居勒的足球俱樂部監事會主席的職務,并且將球隊徹底出售,用這種割肉的手段讓他躲開輿論視線,也躲開了風口浪尖。
如果卓楊就此掛了,或者迷失在夢境里永遠不再回來,時間一長埃爾居勒就會被外界遺忘,他這一關就算過去了,假以時日登基承位,事情就跟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卓楊回來了。
親王和殿下都很清楚,卓楊才是正主,必然要給他一個說法,不然這件事兒過不去,因為揭露這一切的花劍教練施莫林在哈布斯堡手里,而夏爾馬更不用說,這兩人都實際上等于落在了卓楊手中。
雖說埃爾居勒并沒有直接指示泰晤士河一案,但朝圣路襲擊案他洗不掉,這是整個系列襲擊事件的開端,也是兇案的源頭。最關鍵的是,卓楊可以想讓施莫林和夏爾馬說什么就說什么。
所以自從卓楊重返歐洲,親王就試圖通過哈布斯堡讓他開口提條件,也就是看怎么用賠償來徹底擺平,錢不是問題。可一來和哈布斯堡的關系已經降到了低谷,二來卓楊本人也閉口不談,事情便一直懸在半空。
但突然間,卓楊和王妃夏琳形成了統一戰線。親王什么沒見過,雖然王妃說是‘偶遇’蔻蔻,但他確信這是卓楊有意為之,而且也知道他會清楚這一點。
卓楊出招了,而且是大招。他以‘刑事起訴’為要挾,要求親王罷黜埃爾居勒的王儲之位。
親王和王室最怕這個,卓楊打在了軟肋上。一旦把事情鬧到刑事法庭,王室就會和世俗社會形成輿論對立,也會把世俗世界對貴族階層的仇富仇貴心態徹底激發出來,所有王室都會避免此類事情發生,所以各國王室歷來在媒體上都很低調。
卓楊作為世俗足球世界的超級巨星,本身就擁有強大的號召力,而他的遭遇更是讓全世界憤慨。如果一旦讓輿情完全發酵,別以為不會動搖摩納哥國本。
雖然是彈丸小國,可本質上是法國的金融特區,法國人民最喜歡推翻王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夏琳王妃傳回了話,親王知
道開始了,而且卓楊那邊還明明白白告訴親王,他的私人律師團已經組建好,一個月內、也就是一月底之前就會正式啟動訴訟。
訴訟會有多大規模、會牽扯到那個層面、夏爾馬行兇是私人行為還是王儲侍衛長的職務行為,界定權都在卓楊這里。至于到底怎么界定,卓楊給出了第一個條件。
——埃爾居勒在公開場合當眾道歉。
該不該道歉?罵了人鬧到派出所首先就得要求你道歉,你說該不該?
為了防止事態擴大化,親王緊急派出特使前往曼徹斯特和卓楊直接取得了聯系,特使就是八年前的體育大臣居伊·博諾勛爵,他算是卓楊的熟人。
親王長嘆一聲,2008年試圖招攬卓楊加盟摩納哥足球未果,那會兒何曾想到最終會糾纏成這個樣子。八年前親王和卓楊還相談甚歡,年輕足球巨星和斯文鋼琴家的形象至今歷歷在目。
‘當眾道歉’,卓楊明顯是要找回面子,但王室也不能因此失了體面,埃爾居勒在位一天就代表著王室的臉。
博諾勛爵希望卓楊提出賠償條件,但卓楊雖然話語溫柔如沐春風,可拒絕得卻又十分堅決。
語氣和藹表明卓楊也有善了的意愿,態度堅決說明原則底線分明:你都不愿當面給我道歉,何談后續?
先道歉,否則免談。而且卓楊還要求在1月10號的國際足聯頒獎禮現場,因為這里是足球世界,是我的地盤。
最后博諾勛爵只能無奈地就道歉的程度和方式與卓楊達成初步一致,主要是讓卓楊允諾不當眾折損王子殿下的顏面,讓埃爾居勒道歉的同時也保留王室的風度和體面。
想得美!老子那兩年白死了?我的父母姐姐妻子兩年間撕心裂肺的痛苦白受了?
道歉是假,卓楊根本不需要這些假模假式的東西,他就是要逼縮進龜殼里的埃爾居勒露面,然后當眾狠狠抽他的臉,抽得他再沒臉把這個破儲君當下去。
不是形容詞,卓楊是真打算抽臉,抽耳光。就是這么簡單粗暴,在自己的地盤把矛盾揭開亮在明處,因為快意恩仇是足球江湖最喜歡的事情。
不要以為卓楊有了爵位、也算貴族圈中的人,就會和你們這些腐朽的階層用同樣腦神經思考問題,他打算用自己略顯‘不講究’的粗野舉動,既初步懲戒了埃爾居勒,也向世俗世界以及足球江湖表明自己依然是那個來自草根的卓楊,永遠不會忘本。
沒有一家王室會容忍儲君被當眾抽耳光,卓楊一不做二不休,他要用自己的
方式逼親王做出選擇,要么罷黜埃爾居勒,要么死保廢物點心和卓楊全面開戰。
相信親王陛下是個聰明人,而且他也不是沒有其他更好的選項,小王子雅克就不香嗎?
如果親王能想開點,其實他應該感謝卓楊,這等于是卓楊在幫他下決心,長痛不如短痛的決心,也是王室和哈布斯堡恢復親密關系、同中國恢復正常關系的機會。
至于被罷黜之后的埃爾居勒,那就更不勞陛下操心了,卓楊是個小心眼,他沒打算讓一條廢物狗再活下去。
最后一屆雙獎合一的‘FIFA金球獎’落下了帷幕,卓楊和蔻蔻在眾人的簇擁下朝著大廳門口走去。
埃爾居勒盡管臉上表情僵硬,卻還是努力裝出王室的雍容微笑,心里忐忑得像住著一個龔琳娜。
他怕了,怕得要死。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