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歐洲足球全面技術化之前,因為特點迥異經常出現風格相克的情況。意大利后場的磨漿糊總能讓德國硬橋硬馬沒了脾氣;德國中場的彪悍又能讓英格蘭的長傳沖吊雷聲大雨點小;英格蘭永不停歇的攻防轉換卻可以把意大利嚇哭;意大利一群傳奇后衛又讓西班牙夜里都是噩夢;西班牙經典短傳滲透又能把英格蘭人閃成瞎子;可他們遇見法國就沒有玩轉過……
這就是一個車轱轆套,誰都有各自的苦主。這還只是幾支世界級強隊之間,如果在把別的球隊算上,那就真是亂成了一鍋粥,誰都有自己的菜,誰也都讓別人捏著勺子把。比如:瑞典、葡萄牙、羅馬尼亞、荷蘭、前南斯拉夫……
所以,風格相克是個大問題,有時候簡直沒有道理可講,明明實力相差不太多,可怎么都贏不了對方。明明比他更強大的球隊都贏過,可幾十年下來愣是拿這個克星沒有一點辦法。不信?你看看中國之遇韓國。
馬迪堡目前的技術流快速傳切打法,比較克制傳統德國球隊大開大合的戰術特點,這也是馬迪堡能在聯賽里所向披靡很重要的一個原因。然而,馬迪堡這種講究地面層層推進的特點,卻比較頭疼東歐球隊硬朗、防守轉攻過渡簡潔、球隊整體提速快、反擊極其堅決的球隊。
很不講理!——這就是六劍客在場上對對手的感覺。
最為明顯的一點,塔比利斯隊在防守轉化進攻的時候,無論在球場的什么位置,都絲毫不拖泥帶水,就地立馬反擊,不講究成功率,就是要打出措手不及,跟二桿子似的。
這么極簡主義的攻防轉換,不但六劍客們沒有見過,聽都未所聞。而塔比利斯配合這種蠻不講理的,是場上每名球員都具備頗為不俗的轉身速度。雖然塔比利斯全隊沒有人能像刀疤里貝里一樣擁有閃電般的沖刺能力,但他們每個人都可以第一時間蹬出前三步。
馬迪堡這邊就不行了,除了刀疤,其他人禿子和光頭誰都差不多,頂多比比看誰慢。絕對速度并不比對方慢,但反應回身需要的時間卻比對手慢半拍。但這也不能怪他們,沒見過不說,也沒有經過針對性訓練,乍一遇見,讓捷克人把他們懟了個手忙腳亂。
其實,要化解塔比利斯這種打法也不難,鹵水點豆腐。要真的無法可解捷克人豈不天下無敵了?事實上,捷克足球俱樂部在歐洲算三流都有點勉強。破解之法有二。
其一,比他還不講理,用中場強悍的硬度劈頭蓋臉老拳伺候,把中場扎成花崗巖大壩。有種你就往上撞,越是二桿子越死的快。
再者,干脆放棄中場,兩個邊路走到天黑,長傳打反擊比對方更堅決,跟他比狠比冷血。
這兩種方法其實馬迪堡都具備實施條件。卓楊、屠夫、小豬、默副、德拉斯中路幾人,能力意識都不缺,比強硬那更是沒有最硬只有更硬,打第一套方案毫無問題。而刀疤、二哥、格羅索更是邊路的最愛,刷起邊兒來跟瘋狗一樣。他們就是為邊路而活,足球場取消邊線他們當時就得死那兒。所以,第二套方案也游刃有余。
只可惜,馬迪堡從教練到球員都很年輕,天賦很富裕經驗很匱乏,天才多見識少。而這,也正是歐洲賽場的意義所在。歐洲賽場上遇見的對手并不見得比聯賽里的更強,但卻可以讓你遭遇不同的打法、遇見不一樣的風格、看見區別于身邊的風景。也正是通過與不同風格對手交鋒,讓一支球隊增長了見識,開闊了眼界。見多識廣,從而使球隊和球員都更上一層樓。
這正是大牌俱樂部所謂的——底蘊!
年輕的馬迪堡現在正缺乏的就是這種隨機應變,這需要一步步慢慢增長積累,本場比賽顯然是來不及了。
天賦遭遇二桿子,誰也奈何不了誰。可這是馬迪堡的主場,如果不能拿下對方,甚至說如果不能多贏對方兩個球,下回合去了對手捷克那個稀奇古怪的城市,麻煩會更大。
可現實是,這場比賽馬迪堡到了下半場不但奈何不了對手,還被對手怪異的打法搞得焦頭爛額。塔比利斯球員每次極其簡潔的反擊都讓馬迪堡如臨大敵,因為大多數球員都沒辦法和對手比轉身反應。幸虧刀疤不要命一般狂追亂攆,依靠他的速度多次反搶破壞,里貝里少爺的能力很全面,球場責任心一點也不含糊。也幸虧意大利人格羅索還算成熟老到——每名意大利后衛都是打反擊的祖宗。格羅索鎮守的左路此處不通,好歹能讓隊友們喘口氣。
最為重要的是,這場比賽有卓楊,有了在速度上開始開竅的卓楊。
假期經過阿爾明·哈里爺爺的特訓,卓楊糾正了從小養成的野路子跑動發力習慣,起跑變得更加規范也更符合他的肌肉特點。不過雖然此后他幾乎每天都在堅持訓練和強化這一新技能,但畢竟時日尚短,還遠不到大成之時。但卓楊的起跑和前三步卻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他一點也不比今天的的對手塔比利斯人差,而且猶有過之,因為他是天才。
卓楊在中路利用他日漸精粹的中場卡位和正在磨練中突飛猛進的大局觀,提前預測提前準備,再加上毫不示弱的轉身速度前三步,他在中場阻擊了所有企圖癡心妄想的舉動。別說是克洛普,就算不怎么懂球的人在這場比賽中,也能看出卓楊對球隊的中流砥柱作用。
正因為卓楊肉眼可見的進步,在這場遭遇戰中馬迪堡才能將將守住江山,比分到了六十多分鐘還是0:0。但顯然,這個比分是馬迪堡人不能接受的,可他們在進攻上遇到的麻煩并不比防守上小。
伸縮球!小孩子玩的那種塑料伸縮球,能一下捏成拳頭大一個疙瘩,也能馬上張開成籃球那么大一個圓形。這就是今天的塔比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