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理狀態上來說,小蔣公公今天應該,而之前一直表現杰出的馬羅其實可以歇歇。
今年世界杯,30歲的馬羅踢出了連他自己也未曾料到的水準,縱覽全部32強,他是俄羅斯最出色的右邊后衛。
他曾是巴西足壇被人稱頌的希望之星,也是消耗在暗黑米蘭的犧牲品,也曾在西甲先揚后抑,墮落成鸚鵡軍團的廢柴,最終在沖超獲得新生,今日成為中國足球歸化政策最成功的案例。
按理說,他這樣經歷過三起三落的人已經看透了人生,心理足夠強大,然而,馬羅實際上挺情緒化,他只是習慣了將情緒起落隱藏起來。
淘汰母國巴西,燃起了馬羅心中從未奢望過的奪冠夢。情緒化是一柄雙刃劍,馬羅胸中的熊熊熱火一發不可收拾。
大誌毀滅式的失誤,破碎了所有人你的夢,也澆滅了馬羅胸中的火。如果允許,他會槍斃大誌。
過往的坎坷和鮮花,讓馬羅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而歸化球員的身份也表明了他不可能在這里做一個有脾氣就發泄的大佬,但心中由失望而頹廢的感覺,卻騙不了自己。
單純技術人才規劃,想做到完全融入中國是做不到的,雖然馬羅已經定居而且生活多年,但中國不是個移民國家,沒有幾代人的時間沉浸,不可能全方位融入。
這一點,包括馬羅在內的八大金剛心里都清楚,卓楊和國內球員也清楚。大家都只是在足球完全融入上做著努力罷了。
其他人沒有去打聽,但米蘭三少的小圈子,馬羅和尤得水、卡大西私下里交流過。與其說他們三人是被中國隊歸化了,不如說他們選擇了投奔卓楊,三個人歸化的是卓楊的球隊。
在國家隊里,馬羅可以拼命,可以浴血奮戰,可真的需要付出生命代價捍衛什么時,他清楚自己做不到,但那些本土球員可以,包括大誌。
本土球員笨拙平庸,但他們不拋棄不放棄,馬羅技術精湛擁有實力,可他今天很頹廢。
這也就是不敢明著破罐子破摔,但今天情緒化的馬羅的確有些出工不出力。
剛才造成凱恩單刀的門前險情,起始于斯特林被犯規后的快發。犯規者是后腰李可,但他其實是為馬羅防守回追不盡心在填坑。
即便快發形成凱恩單刀,馬羅也沒有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0:3讓人絕望,他選擇了原地看戲。
小蔣對凱恩完成了一次高水平的精彩防守,馬羅心中贊嘆:他們畢竟和中國有血脈聯系存在,堅韌屬性上的確
比我強。
攻防易手,馬羅更不用回到后場了,但他還是沒有追逐跑位的心氣,依然徘徊在中場中路這個很不合理的位置。
卓楊拿球往后場帶,馬羅同樣在看戲。實事求是講,卓楊今天神游,也嚴重影響到了馬羅對比賽的精氣神。
球場上的意志品質很重要,但只有意志品質肯定不行,技術意識和精神力是相輔相成的硬幣兩面。但不得不說,運氣有時候比它們都重要。
卓楊無中生有的完美一傳,馬羅此時極其不合理的位置恰好變成了最合理的,他的靈感也突發,在卓楊還沒有出腳前便悶著頭插向瓊斯身后。
這就是一個悖論。如果馬羅沒有頹廢,沒有拿比賽不當回事,此時按照嚴謹的戰術紀律,必定活動在他恪守的右邊路。
而且就算位置在,他也不應該插去瓊斯身后,因為瓊斯是英格蘭的右中衛,他身后是中國隊的左邊路,你一個右邊后衛跑去那里不是找挨罵嗎?
可誰讓馬羅此時頹廢中責任心散漫,他管你這個?反正今天都踢得跟屎一樣,還怕多我這一勺子?在這支國足里,我馬羅惹不起別人,但別人也同樣惹不起我。
所以馬羅罔顧戰術紀律和戰斗作風的瞎幾把跑,恰好契合上卓楊這一完美長傳。世間的事,孰是孰非誰又能絕對說得清呢。
包括瓊斯、門將洛里斯在內所有英格蘭球員的驚詫、遲鈍,以及轉身反應等因素,都在卓楊精確的計算之內。所以當馬羅在唯一空位接下落點時,身后距離最近的瓊斯足有三米,面前洛里斯半出半不出很尷尬。
而右后衛馬羅身處左側,最嫻熟的右腳恰好朝向球門。
連停帶卸右腳向右一撥閃倒洛里斯,隨即便推射洞開的前門柱,跟白撿的似的。
1:3,中國隊終于扳回一分,馬羅打進了本屆世界杯的個人第二球。
比分很重要,但進球不重要,美如畫的完美一傳,鐫刻在足球的青史上,地球人陶醉了。
馬羅喜出望外,進球的快樂覆蓋了頹廢,他本來就是個情緒化的人。飛奔著跑向傳完球停留在原地回味感覺的卓楊,一把抱住。
“卓哥,傳得牛逼。”
卓楊此時才睜開眼睛,他盯著馬羅微笑說到:“馬羅,打起精神踢比賽。”
“我不想看到你有下次。”
什么也瞞不過他,地上的草怎么擺動他都知道。
卓楊在微笑,表情也十分和藹,但馬羅分明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殺氣,刀光
直逼五臟六腑。
馬羅在中超屬于超境界存在,他在國足敢情緒化之下出工不出力,但在卓楊的球隊里絕不敢打卓楊的臉。
再借他一百個膽。
馬羅瞬間清醒。誰才是可以決定他在中國生死的人,而且不僅限于足球的生死,這是原則性問題。
當年被卓楊從西班牙帶到中國,為了治好他的舊傷,卓楊甚至請動了耶無疾。那會兒耶無疾的名聲或許還不太顯,但現在回過頭看,無極子耶無疾是什么樣的存在?是中國乃至全世界1949之后唯一的神仙,是終南醫仙。
卓楊今天自己也很不正經,所以他給馬羅留了面子。但誰要是把卓楊的警告不當回事,那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不當回事。
別說不當回事,馬羅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他心驚肉跳地保證:“哥,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卓楊點了點頭,然后重新閉上了眼睛。
天黑殺人請閉眼。剛才完美一傳的感覺,就完全感受到了貝利的‘天賦論’和馬拉多納的‘英雄論’。那是一種完全掌控,是對足球的隨心所欲。
我推崇快樂足球,認為自己一直在玩足球,其實錯了,自始至終都是足球在玩我,只有這一刻它才真正成為了我的玩具。
哎,我就不踢,我就是玩兒。
我還要接著玩,玩死足球,我會的多,要玩出更多花樣。
拋開進球談卓楊就是耍流氓,作為當今足壇頭一號殺人誅心的劊子手,進球才是他最感興趣的事情,傳球只是開胃菜,只是敲門磚。
進球或者射門應該怎么玩?思路又重新回到了瞎幾把帶和浪射上,這肯定不行。
卓楊標志性的足球之一死亡突騎,類似于古代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那些亙古流傳的猛將,以及進入各自領域化境的傳說中人物,李存孝、李逍遙、虛竹子、獨孤求敗、岳飛,他們猛成那樣,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取首級。
只有發現或預判到合理的態勢,才會一氣呵成,但也并非每次都手拿把攥,有一個并不很高的成功率限制著,卓楊的死亡突騎也是同理。
現代科學體系下,足球每天都在進化,如何防守梅西、內馬爾、薩拉赫、尤其卓楊這樣喜歡突然發飆連過幾人的主,已經成為了一項單獨學問和針對性的技術分工。
這便導致了卓楊死亡突騎出現的次數遠不如剛出道那幾年,畢竟從整體陣型的層次到單兵腳步卡點,都催生出了針對他個人的專門防守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