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月搖搖頭,錯在于她,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總要吸取教訓長個記性才對。
她想到什么,突然抬起頭。
“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嗎?”
李煜澤和她同時問出了這個問題,兩個人說完后皆是一愣,然后看著對方明亮無辜的眼神,同時大笑了起來。
突然教室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包括傅新陽的腦袋都側向門外。
傅新陽覺得自己要氣得吐血了,他是讓他們倆出去罰站,檢討反省自己的錯誤,結果這倆小家伙竟然笑得震耳欲聾,別提有多高興了,完全無視他的威嚴和良苦用心。
他拿書拍了拍課桌,拉回學生的注意力,讓同學認認真真的讀書,然后走到教室外,無比嚴厲的盯著倆個小家伙。
花溪月和李煜澤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放肆了,這會兒花溪月露出特別無辜的眼神看著班主任,李煜澤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你想怎么樣隨你便好了,反正我都做了,又不能收回。
傅新陽一會兒望望花溪月,一會兒又望望李煜澤,感覺有點力不從心,這倆個小家伙要實行針對專一性教育才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朝著兩個小家伙說道:“花溪月,你去找江老師,李煜澤,你去找葉主任,在他們倆面前承認錯誤并遞交一份檢討,這事就算了結了。”
“不!”
倆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而李煜澤似乎比花溪月顯得更加的氣憤,他邊將手上的書卷起來,邊說:“我自罰去操場上跑十圈,連帶著花溪月的一起跑二十圈,你讓她去上課吧,如果還想讓我去葉主任那里認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異想天開!”李煜澤說完就直接往樓梯口走去。
花溪月和班主任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不知道李煜澤這是唱的哪一出,花溪月看著李煜澤快要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有點擔心,很抱歉對著班主任說:“那個,傅老師,我先去看看他,我保證替您多勸勸他,您別太擔心。”
說完,花溪月就直接去追李煜澤了,留下還有點沒緩過勁來的傅新陽,他感覺怎么自己被這倆個小家伙玩了一道了,不就是認個錯寫個檢討么,至于遭到這樣的強烈反對么?
他無比郁悶的回了教室,還在回想這是觸了兩個小家伙哪塊逆鱗了,花溪月和江墨時不是和好了么?就是因著葉主任的特別提醒,他才對李煜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按理說,他給他們選的兩個人應該是特別滿意才對啊,怎么會遭到他們倆的強烈反對呢?
真是有點想不通啊,特別是李煜澤,葉主任多次私下詢問他的情況,并且還不讓任何人知道,明里暗里資助他上學,對于他犯了錯,完全秉承能動口就絕不動手的特別關照。
這會兒怎么一談起葉主任,李煜澤的表情完全像看到了仇人一樣,這多多少少讓他這個做班主任的有點腦袋陷入死胡同的感覺。
李煜澤跑起來的速度有些快,花溪月追趕他的步伐有些吃力,但是她還是盡量和李煜澤并肩。
李煜澤下來之后一句話都沒說,花溪月看著李煜澤沉沉的臉色,糾結了半天,都沒辦法開口詢問,她邊跑邊想,對于腳下的注意力完全放松了警惕,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旁邊小孩丟過來的小球,那一腳就直接踩到了小球的上面。
小球往后面滾,她不受控制的奔向了前面,大概是應急反應,她用最大的力氣去抓李煜澤,然后,她就壯烈的把李煜澤壓到身下了。
四目相對,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對方,可是倆人心里都非常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李煜澤看著花溪月的臉,一點一點的紅透,心跳逐漸加快,明明驚慌得不得了,卻咬著牙強裝淡定。
小臉的表情豐富多彩,顯得可愛極了,他情不自禁的抬起了頭,在她額頭上輕輕映下了一個吻。
花溪月的內心活動非常活躍,更加懊惱自己剛才要摔倒的時候為什么還要拉李煜澤,現在這個姿勢,不知道李煜澤會怎么想她,她還沒想好怎么掩飾自己的尷尬,就突然感覺映在自己額頭上的溫潤。
因此,她更加無所適從了,她覺得,要是方睿鵬對她做這種事,她可以毫不留情的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可是當對象是李煜澤,是她喜歡在意的男孩的時候,她一時半會兒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愣愣的就那么趴著,只聽得見自己快要跳出心臟的心在怦怦跳,其他的一切,好像靜止了一樣,時間就這么停止,歲月只在他們倆人身上加注光輝,她意外的覺得,這種感覺比想象中的還要美好。
“你再不起來,等下老師就會拿著戒條跑出來追著我們打了。”
李煜澤輕輕的笑著說,花溪月柔軟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肌膚相觸,他感覺了身體有些異樣,卻裝作不在意,看著教學樓伸出窗外的腦袋,還有往這走的老師,他不得不催促花溪月趕緊起來。
被這么說,花溪月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臉上的溫度還在蹭蹭的上升,她只能低著頭趕緊爬起來。
“我先去教室了,剩下的你幫我跑完。”
花溪月小聲嘟嚕,然后轉身往教室走。
李煜澤卻是拉住了她,現在上去只會欲蓋彌彰吧,他好說,可是女孩子的清白比較重要,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去面對。
“一起跑吧,怕什么?我們又沒怎么樣。”
說完,李煜澤就拉著花溪月一起跑,但是速度卻比剛才放慢了很多。
花溪月還是覺得非常不好意思,現在讓她一個人進教室,她肯定也會無地自容的,也就著李煜澤一起跑了起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跑在李煜澤的后面,低著頭,看著地,認認真真的跑,好逃避剛才出格的曖昧。
剛才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本來一個女同學和一個男同學在操場上跑步,就讓人有點想入非非,還摔倒在一起了,而且還是那個姿勢,想不讓人多想估計都有點難。
傅新陽和江墨時,還有在外面的葉主任全部都看到了,可是他們能說什么?高考在即,什么都不能說,也沒法說。
江墨時沒多看,他就隨便瞄了一眼,然后就繼續做他的翻譯,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老是靜不下心來,有好幾個標點符號打得都不對,他干脆起來端了一杯茶在那喝,不出所料,傅新陽的電話很快就打來了。
“江墨時,你昨天帶你家小小只干嘛去了,我發現她今天有點異常,不僅上自習睡覺,腦袋還特別容易短路,我說你到底做了什么,讓人家連睡都睡不了,啊?”
江墨時差點一口水就噴了出來,明明什么都沒有,但是從傅新陽的口里說出來,就感覺像是他對一個無辜的少女干了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似的。
說到這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小小只腦抽風,昨天晚上搞那么一出,把人嚇得魂都快跑了,今天又饑不擇食的撲在一個男生身上。
“我說你一個教語文的,到底會不會用詞啊?什么叫我做了什么讓人家睡不了?我清清白白坦坦蕩蕩會做什么?倒是你,你是他們班主任,你都不知道不了解,我們能知道什么?”
責任一下全部推給了傅新陽,傅新陽覺得自己特無辜,他到底是惹了誰,才受到這種不公平的質疑?
“江墨時,你還怪起我來了,他們倆個這樣,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不都是你們慣的嗎?你們一個個的都要我特別照顧,把他們照顧好了,沒我一點功勞,照顧得不行了,錯就在我這里了,江墨時,你怎么能這么沒良心,想當初,還是我推薦你進來的,要不是我這層關系,你能這么順利的來嗎……”
又來了,江墨時覺得頭有點大,他有時真的完全不明白,這傅新陽到底是怎么把嚴肅的老師和痞痞的朋友兩個角色轉換得如魚得水的,她把手機放在旁邊,等著傅新陽一次性全部說完,然后等著他求安慰的條件,每次都是這樣,像個不大的孩子要零食一樣。
“金茹月送你的那條領帶我覺得還不錯,你既然不喜歡,不如成人之美,讓我后天借用一下去相親?”
對于這個條件,江墨時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金茹月昨天是被他趕走了,但是她完全不死心,使勁的往他這里送東西。
他全部退還,這個金茹月卻借著傅新陽的名義繼續送,都是特別定制的東西,一般人很難弄到,傅新陽心動自然正常,只不過他一點也不想和金茹月有什么東西牽扯不清的。
“我那里還有幾條新的,成色也比較好,你把金茹月送的,全部還回去,而且,我警告你,最好別和金茹月有過多的牽扯,她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女人,你會找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