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別人卻不認為他是平靜,都覺得他是受了刺激。
就連蕭穆春的父母也是這么認為,這幾年,他們雖然心里急,但都沒有人催他交女朋友,偶爾和他提起,也是點到為止,生怕觸到他的傷疤,更不會提起喬水心這個人。
今晚這個人的名字在他面前被重新提及,勾起的卻是蕭穆春曾深埋的疑惑。
怎么一個人小時候和長大了會差別那么大呢!
曾經他就很奇怪,卻從未深究過,因為無從深究,事情明擺著。
喬老爺子只有一個獨子叫喬意軒,而喬意軒只生了兩個女兒,喬傾是姐姐,喬水心妹妹,那她是喬家最小的女兒,這絕對沒有錯。
多年前,他在喬家的花園里見過一個小姑娘,他問喬家的傭人,那人告訴他,那個小姑娘是喬家的小小姐。
那除了喬水心還能有誰?
只是多年后,再見喬水心,卻怎么都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連一丁點兒兒時的影子都沒有。
這種落差真的讓人,讓人心灰意冷。
看他悶悶的抽煙,白墨和穆言都有點心虛,都在后悔自己的口無遮攔。
雖然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又是表弟表妹的親戚關系,但是也不能專挑別人傷口去揭。
雖然蕭穆春一副不介意的樣子,誰知道他有沒有往心里去呢?他是個不喜形于色,不輕易表露內心的人,可也不代表不會受傷。
就如現在,他的神情多么沉重啊,眉頭鎖的多緊,還一臉的烏云,不就說明了什么嗎?或許他說不喜歡喬水心只是自我安慰的話罷了,有幾分真幾分假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穆言不敢打破他的沉寂,沖白墨擠眉弄眼,用嘴型譴責他,“都怪你。”
“怪我什么,難道你沒問。”白墨同樣用口型回應她,是他先提的這個人沒錯,可是穆言說的可比他多,問的比他八卦,現在來怪他,哪有這種道理。
“四哥,對不起啊,我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不該把她翻出來惹你煩。”遲疑了一下,白墨低聲道歉。
蕭穆春看了他一眼,沒有接口,掐滅了煙。
白墨接著說,“其實已經過去的事就該放下了,有人離開就會有人走來,四哥這么好,命運會給你更好的安排。”
“從哪兒學的一套套的,要當哲學家啊。”
“想當,”他嘆了口氣,坦白的說,“不過只能在夢里了。”
穆言看他,“你就這點好,有自知之明。”
對上白墨生氣的表情,她嘻嘻笑著往蕭穆春那兒躲。
“你們兩個還沒鬧夠?”他皺著眉,很無奈,“不累啊。”
兩個人異口同聲,“不累啊。”
“茶涼了,我去給你泡壺茶。”穆言起身,“四哥,喝我帶回來的花茶吧,利咽清肺,我跟你說,你這總抽煙可不好。”
“好啊,隨你。”反正他對茶葉也沒什么偏好。
穆言去沏茶,電視上正播放的是一則廣告。
“你剛剛說,命運會給我更好的安排?”蕭穆春突然問道。
“啊?”白墨一時沒反應過來,之后才知道他是在說什么,急忙點頭,“當然,只要你肯,好女孩多的是。”
多的是嗎?
他的眼光不由自主落在手機上,若有所思。
如果命運真的是要給他更好的安排,那么,會是她嗎?
想到向柚柚的名字,蕭穆春就覺得心口一熱,心緒難平,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又令人新奇。
剛通過電話,現在就又想到聽她說話了,或許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吧。
想著想著,唇畔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你笑什么啊四哥。”白墨問道。
他抬頭,“我笑了嗎?”
“笑了。”
蕭穆春怔了幾秒鐘,揉了把臉,“你眼花了吧?”
白墨居然被他的一本正經弄的無從反駁。
“茶來了,”穆言端了茶水過來,給他們一人一杯,“我放了茉莉、白菊、百合和薰衣草,既潤肺又安神助眠。”
蕭穆春喝著茶,有點心不在焉。
因為想起向柚柚,就想起了她掛斷電話的時候說有人敲門的事,腦子里總盤旋著不好的事情,萬一敲門的是壞人呢?這么晚了。
也不知道那個冒失鬼懂不懂先從貓眼里看看再開門。
越想越坐不住,終于還是忍不住翻了通訊錄,給她打電話,惱人的是無人接聽。
“這么晚給誰打電話?”白墨隨口問道。
“沒誰。”他心煩氣躁的答,又猛灌一口茶,結果嗆得劇烈的咳起來。
穆言急忙去拍他的背,“哪有你這樣子喝茶的。”
咳了半天才平靜下來,他向白墨求教,“聯絡一個人,除了電話,還有什么別的方法。”
“短信啊。”
蕭穆春真想拍他一巴掌,電話都沒人接,短信會看嗎?
不過他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也許在忙別的,電話沒聽到,短信待會就能看到了。
穆言又端了幾碟子點心瓜果出來,向他抱怨,“四哥,還是請幾個全職傭人吧,日常家事都沒人做,想吃什么都要自己動手,好麻煩。”
“有羅叔啊。”蕭穆春不以為意。
“羅叔腿腳不利索,也只能看家護院,今天如果不是他說有個兼職的鐘點工可以拜托幫忙一下,我只能自己去市區買東西了。”
蕭穆春笑笑,“我平時比較少回來,而且也喜歡清靜,如果你常住的話,想要幾個傭人都可以。”
“我這次會住久一點。”她急忙表態。
“沒問題,明天會給你安排好,如果你覺得這兒太偏,也可以去市區住,白鷺灣有棟現成的,什么都齊全,明天我讓人送鑰匙過來給你。”
“謝謝四哥。”
“還有QQ啊,微信啊,要不然就直接上門找。”白墨插了一嘴,穆言不解,“你說什么呢,頭上一句腳上一句的,聽的人云山霧罩。”
“我跟四哥說話,你小P孩別插嘴。”他接著對蕭穆春說,“特別是微信,你發個紅包,多么不愿意搭理你都會冒泡的。”
“切,”穆言不屑,“你當別人都像你似的,見錢眼開。”
白墨還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你不見錢眼開?你不見錢眼開是因為你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