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什么來頭。”洛則問道。
對于A市有頭有臉的商人，他耳熟能詳，而這個人聽名字卻很陌生，但是總裁讓查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否則怎么能入的了眼。
“銷售部的一個意向客戶，”蕭穆春推測道，“我想，他做的應該是零售類方面的生意吧。”
“好的，我馬上去。”
雖然蕭穆春并沒有給出確切的線索，但是只一個銷售部，就令洛則明白其所指。
既然是銷售部要爭取的客戶，那一定有此人的資料了。
也是怪了，總裁為什么不直接問銷售部經理呢，一個電話就能知道的詳盡，卻要兜這么大一個圈子，反而讓他去查，對于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的總裁來說，這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總裁真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洛則出去，把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輕輕帶上。
蕭穆春低頭，翻開桌面上的文件夾，最上面是一張當天的行程事務時間表，其下面依次擺放著需要他簽字的文件，厚厚一疊。
他又合上。
感覺腦子很亂，心也很亂，什么事情都不想處理。
修長的身軀輕靠椅背，眸光無意中掃過桌案一角，那里躺著一張紅色的請柬。
他略蹙了蹙眉，這請柬是昨天喬家派人送過來的，邀他參加今晚喬老爺子的壽宴。
以蕭、喬兩家以往的交情，請柬卻送到公司來，且讓洛則轉呈，其實不過就是走個形式，對方并沒報希望他會參加，但出于禮貌又不得不送一張來。
這樣做也聰明，對方免于被拒絕的尷尬，他也省得勉為其難。
自從喬水心遠走他國以后，兩家的關系就非常微妙的自動疏淡了。
商業上也減少了合作。
喬家讓蕭家丟了這么大一個臉，蕭家能和他們維持表面的和諧已經是很大的情分，還奢望像以前一樣熱絡，那是絕不可能的。
而兩家的交情那也是上輩人的交情，何況商場如戰場，只要關乎利益就沒有永遠的朋友，在時間的流逝中所謂交情早已經所剩無幾，剩下的不過是利益的維系。
而蕭氏強盛，無需依靠旁人，也就不必強顏歡笑去討好誰。
所以，蕭穆春壓根沒準備去，不喜歡應酬是其一，其二是更不喜歡去應酬喬家。
縱然心底再不介意，可畢竟也是丟了他顏面的事，男人總是要尊嚴的。
昨天洛則把請柬送過來征求他意見時，他看也沒看，隨手放到桌子一角，已經擺明了態度。
而喬家，想必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沒選擇當面碰釘子。
可是，現在么？
蕭穆春傾身拿過那張請柬，凝視了半晌，完美的唇形略揚起，淡淡的笑。
現在，他決定了，這個壽宴，他要去。
還要帶上向柚柚。
這樣是最直接的方式。
如果如自己所想，她才是喬家的小小姐，那么無論是喬家，還是她，總會泄露出什么。
蕭氏集團銷售部。
楚魚提著買好的早餐正往向柚柚桌子上放，主管林宛恰好經過，停下步子，眉眼一挑，“想不到我們的楚公子對新人這么體貼關愛，連早餐都給備好了。”
“哦，小向住的遠，說今天起晚了來不及吃早餐，打電話托我給她買了帶上來。”楚魚波瀾不驚的笑笑，解釋的合情合理。
“是嗎，”她的視線落在桌面的早餐上，“買這么多，看來是要共進早餐啊。”
“當然不是，我吃過了。”
林宛見他臉色有點不自然，微微一笑，“行了，不是就不是吧，我只是提醒你，心思多放在工作上，放在業務上，別總想著拉攏小女生，討好小女生。”
說完，踩著細高跟，搖曳多姿的往她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楚魚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起。
這個女人，難道什么都要管著他，掌握著他嗎？
之前覺得，初入職場，有人幫是好事，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有些姿色的上級，自己前途能一片光明不說，還財色雙收，可是現在覺得是一種牽絆。
因為他逐漸發現林宛并不是跟他做戲那么簡單，似乎還想掌控他這個人。
跟女同事多說話不行，還不準他談戀愛，雖然他之前也沒準備談戀愛，但是她這么要求，簡直讓人覺得沒有一點人身自由。
現在，一到銷售部他就感覺壓抑的無法呼吸。
目送著林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楚魚回身，正巧看到向柚柚走過來。
忙換上一副笑臉，“柚柚，你來啦，我給你帶的早餐，還熱著呢，快來吃。”一邊說，一邊把粥和飯盒從打包袋里往出拿。
“謝謝師傅。”向柚柚報以微笑，“先放一下，我待會兒吃。”
“找什么呢？”看她東翻西找的，楚魚問道。
向柚柚頭都沒抬，在抽屜里翻著，“找筆。”奇怪，明明記得有筆的，怎么找不到了。
“我這兒有。”楚魚從襯衫口袋取下筆遞給她。
她接過來，坐下開始寫請假條。
楚魚伸頭看了一眼，“你要請假啊？”以為是她過敏沒好，“還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向柚柚搖頭，“不用不用，我是有別的事。”
寫好了，她拿著請假條站起來，“那，我先去找經理。”
“好，”楚魚錯開兩步，讓開路，提醒她，“經理好像還沒來。”
“這樣啊，”向柚柚遲疑了一下，然后笑笑，“沒關系，那我去找林主管。”
“噯，柚柚……”他叫住她，欲言又止。
向柚柚回頭，“什么事啊師傅？”
“沒什么，快點回來吃早餐，不然都涼了。”
她點點頭，去找林宛。
敲門進去，先禮貌的打了個招呼，林宛看到她，愣了一下，然后問道，“有事嗎？”一雙明眸閃著高高在上的光芒。
“林主管，我今天有事，想請一天假。”向柚柚輕聲道。
林宛眉一揚，“請假，”“你調來銷售部才多久，凳子都沒捂熱就要請假？”說完，不再理會向柚柚。
“對不起，林主管，可是我今天真的有事要請假。”向柚柚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
她是才來部門沒幾天，可是公司也沒規定才來就不能請假啊。
林宛面容愈發嚴肅，“有事有事，有什么事比工作還重要，既然來上班就要以工作為重，那些烏七八糟的私事統統放到一邊去，最煩有些人，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偷奸耍滑倒是無師自通，一天到晚變著法的請假。”
“林主管，我……”向柚柚想辯解，誰一天到晚變著法的請假了，這是第一次來請假啊。
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不管是第幾次請，但她現在確實就是來請假的，所有的辯解在這個事實面前都是蒼白無力。
見她說不出什么，林宛冷笑了一聲，隔著辦公桌，扔過來一疊資料，“今天把這些產品知識背熟，下班我要考核，還有，三天內要簽到單子，否則走人，我們銷售部不養廢物。”
“三天？”向柚柚驚訝，她也想快點簽到單，可是三天，時間也太緊迫了，她可是連個意向客戶都沒有，至于林宛說什么廢物不廢物的，此刻她也沒心情計較了，飯碗最重要。
“怎么了？”
“林主管，三天太短了，能不能給我多一點時間。”
向柚柚有自知之明，三天之內，除非天上掉個訂單砸她頭上。
這簡直就是變相的讓她滾蛋嘛。
林宛神色已顯出不耐煩，提高音量道，“太短！嫌短還不快點去想辦法找客戶，在這兒杵著就能有訂單？”
向柚柚默默退出了辦公室。
關門的瞬間，她隱約聽到林宛在里面冷聲自語了一句，“以為有幾分姿色，就能把男同事使喚的團團轉了，不自量力。”
向柚柚皺眉，又有一些茫然，這話應該不是說她吧，她沒有使喚什么男同事啊？似乎來這兩天都沒跟男同事說過什么話，除了鐘經理和楚魚。
楚魚還在她座位旁邊站著，看她一臉沮喪的回來，當即問道，“林主管沒批？”
“嗯。”向柚柚苦笑，“不但沒批，還限我三天之內簽到單子，否則走人。”
“不會吧？”楚魚不相信。
“她真的就這么說的，真不知道怎么惹到她了，感覺像是故意整我。”
她在蕭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聽說銷售部有這樣的規則，有業績規定不假，但也不至于限制到三天啊。
向柚柚總感覺林宛像是是故意針對她的，難道就因為去請假就惹到她這么不開心嗎？
楚魚臉色有點異樣，“可能是你想多了，林主管不至于刻意要整誰吧？”
“也許吧。”向柚柚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請假條被她揉成一團，然后又展開，“不然我待會兒去找鐘經理試試。”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沒什么太重要的事還是別請了，別往槍口上撞了。”楚魚勸道。
如果在鐘經理那兒請到假了，林宛覺得丟了顏面，再認為向柚柚是故意和她做對，那就更是徹底把她給得罪了。
挨著她座位的一個同事把頭湊過來，小聲道，“對，我也覺得你還是別請了。”
“為什么？”向柚柚直覺她話里有話一樣。
同事四下望望，其他人有的剛來在打卡，有的在茶水間吃早餐，沒人留意這邊，她才又湊近了些。
“聽說主管想把她表弟弄到公司里來，去其他部門學歷不夠，銷售部對學歷的要求門檻低一點，可是不缺人，前幾天剛有個人辭職，結果你調進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