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春坐在房里,一邊喝水,一邊吃向柚柚吃剩下的那半包餅干,覺得還挺幸福的。
其他人竟然都還沒回來。
他有點不放心,打電話過去,保姆說跟著外婆還有家庭醫生去做理療,所以要比較晚才能回來。
看看熟睡的向柚柚,想到她剛才就在叫餓,待會兒醒來一定會要吃的,蕭穆春待著沒事,索性下樓去廚房做飯。
他不是不會做吃的,相反的他做的挺好,但是從前他很不屑做這類事情,覺得浪費時間,所以無論多么喜歡安靜,住處都請了做飯的鐘點工,自己動手的次數少之又少。
不過因為是在國外念書時學的做飯,所以他只擅長西餐,中餐也就會煮個面。
冰箱里沒什么做西餐的食材,所以,嗯,他就打算煮個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肚子餓,惦記著吃的,向柚柚睡的快,醒的也快。
當她揉著眼睛下樓,看到廚房里正在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種溫暖在蔓延。
蕭穆春聽到客廳里的響動,回頭看到她,微微詫異,“醒了?”
“嗯。”想起剛才的纏綿悱惻,向柚柚忽然感覺很不好意思,手無處可放的抓了抓頭發,沒話找話的問,“你在做飯啊?”
“是啊,”蕭穆春攪著鍋里的面條,“快可以吃了,你坐那兒等就好了。”
向柚柚喔了一聲,乖乖去餐桌那里坐著。
她坐在那兒,身影看起來小小的,很纖瘦,蕭穆春看著就覺得特別心疼。
把面條碗放在桌上,并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
向柚柚就扒過碗,呼嚕呼嚕吃面條。
他忍不住笑出聲。
向柚柚抬頭,疑惑的問,“干嘛?”
“你吃面條的樣子好像一只小豬。”蕭穆春努力搜索著用詞,“不過可惜,這只小豬有點瘦了。”
“你才像豬呢!”向柚柚不愿意吃虧的回敬他一句,低頭繼續吃面。
心里憤憤不平,她只是太餓了而已,怎么就成豬了呢。
“無所謂啊,當豬也沒什么不好,”蕭穆春無所謂道,“吃吃睡睡,還不用干活。”
仔細想想,當頭小豬似乎真挺不錯的。
“你想過這樣的生活不用當豬就能實現,”向柚柚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瞥他,“你又不是沒有錢,想過吃吃睡睡的日子還不容易嗎?”
他笑容更大,“夠直白。”探身湊近她,聲音柔和,“我可以捎上你一起過吃吃睡睡的生活,順帶再養一只小豬,怎么樣?”
向柚柚白了他一眼。
“哦,不是,”蕭穆春撫額,“小豬好像都是一窩一窩生的。”
“你想找打是不是?”向柚柚瞪他。
看她這樣,蕭穆春愉悅的笑了,眉目清朗。
他覺得逗她似乎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他一笑,向柚柚更生氣,恨不得把面條碗扣他頭上,可是想想肚子還沒吃飽,還是算了吧。
“吃完了?”見她碗空了,蕭穆春又給她加了一碗。
向柚柚看他服務這么周到,就決定不生他的氣了,不就是逞下口舌之快嗎,她又不是少塊肉。
第二碗吃完,蕭穆春問她,“還要嗎?”
向柚柚覺得還能吃得下,就沖他點點頭。
終于感覺肚子飽飽的,她放下碗筷。
“你怎么不吃啊?”向柚柚忽然問蕭穆春。
她現在才想起來蕭穆春一直坐在對面看她吃,自己根本就沒吃。
“因為我怕你不夠,果然,你把鍋都吃空了。”蕭穆春一副你看怎么辦吧的表情。
“什么哦。”向柚柚心虛的別過臉,“不是我能吃,是你面條煮少了。”
蕭穆春攤手,“不怪我,就只剩這么點面條,我全煮了。”
看來家里的保姆不稱職啊,居然連面條這種東西也能缺貨。
“那你可以炒點菜啊,”向柚柚試圖為自己吃空了鍋找點合理的理由,“如果有菜的話,我就不會吃那么多面條了,你看你這沒有菜,面條里只有雞蛋”
“我不怎么會炒菜。”蕭穆春摸摸鼻子,有點尷尬。
不會炒菜也沒什么的吧,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對向柚柚這么說,他就是覺得挺羞愧的。
“哈”向柚柚似乎不信,“不會炒菜?”
她雖然做菜也一般般水平,不過并不難嘛,洗洗切切鍋里炒炒油鹽調料一加,也沒什么難的嘛。
“現在不會,不代表將來不會阿,”蕭穆春看著向柚柚,臉上的神情無比認真,“我可以去學,憑我的聰明才智還不是分分鐘學會的,等我學會了就炒菜給你吃。”
向柚柚怔怔的看著蕭穆春,突然切了一聲,“誰要吃你炒的菜呀。”
她看著自己的指尖,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情緒。
她沒有想到蕭穆春會這樣在意她的一句評判,他這樣忙,哪有時間精力去學什么炒菜,即使是會炒菜,他也不可能天天做飯給她吃的啊。
他們這樣的家庭都是有保姆做飯的,如果讓他做飯,他爸爸媽媽都會看不下去吧。
“不吃我炒的菜阿,那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吃一輩子面條好了。”蕭穆春表情惋惜,“到時候可不要對著餐桌流口水。”
“為什么不吃你炒的菜就要吃一輩子面條,”向柚柚不滿的嘟嘴,“你們家里不是有保姆的嗎?”
蕭穆春莫名笑開,她說你們家里,這意思是她已經的將來歸屬到蕭家去了嗎?
天啊,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
他極力克制自己的喜悅,才沒有大笑。
而且還故意逗她,“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們家都是女主人做飯的。”
“真的啊?”她不信。
蕭穆春點頭,“因為我爸爸不喜歡家里有其他人,所以”
“哦,”向柚柚有點迷惑,“怪不得你住的地方都沒有保姆,我看電視上那些有錢人家里都很多保姆的。”她忽然看著他,“不對啊,那你住的地方也有做飯的鐘點工啊。”
“因為我不會做飯嘛。”蕭穆春說的理直氣壯。
“哦。”向柚柚思索著,似乎在理這中間的合理性。
蕭穆春問她,“那你可以嗎?”
“什么?”
“就是我們家是女主人做飯這件事。”
“做就做唄,雖然我也不是很擅長做飯,不過比你強那么一點。”她微微鎖著眉,“如果你們家對口味不是很挑的話,我想我是可以應付的。”
蕭穆春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傻瓜,誰真的要你做飯,弄的跟受氣小媳婦似的。”
“啊?”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要追著蕭穆春打時,他早就溜沒影了。
真是奇怪,跟他在一塊兒,經常腦子不夠用的感覺,又被他耍了一道。
剛好,外婆她們回來,向柚柚只得老實下來,不敢再跟他算賬。
當保姆把飯菜做好,大家圍著餐桌吃著香噴噴的晚飯時,只有向柚柚倒在沙發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感慨。
晚飯后,在樓上,向柚柚終于有了撒氣的地方,她直接踢了蕭穆春一腳。
“你怎么那么討厭啊,總是忽悠我。”
蕭穆春假裝吃痛,夸張的嗷了一聲,揉著腿,還裝無辜,“我怎么忽悠你了。”
“別揉了,我才不會信了。”她臉一扭,“從在醫院就騙我,明明能走了還要坐輪椅,逛街的時候裝腿疼”
“完了完了,柚柚變聰明了。”蕭穆春哀嚎。
向柚柚哼一聲,“什么叫變聰明,我本來就不笨,我只是太善良,我只是被你蒙蔽了雙眼。”
蕭穆春伸手捏她的臉頰,“是嗎?”
“放手,你捏痛我啦。”她打開他的手。
“我很輕的,這也叫痛。”他皺眉,真的很輕,他哪里舍得重呢。
向柚柚不理他,耳朵卻微微的紅了。
其實也不是痛,就是被他觸碰就有點不自在。
蕭穆春看到她微紅的耳尖,也想到她可能因為害羞所以總是下意識躲開他肢體的觸碰,遂心情不錯的徑直去了浴室。
還故意拋出一句,“在床上等我啊。”
等出來時,向柚柚當然是早跑沒影了。
蕭穆春笑了笑,給她打電話。
同住一棟屋子里,還用打電話的方式交流,也是沒誰了。
“怎么沒聽話?”他噙著笑,開口就問。
“那個我我想吃水果,我在樓下吃水果呢。”
為了顯示她真的在吃水果,向柚柚咔嚓咬了一口,清脆的聲音直傳到蕭穆春耳朵里。
“哦?”蕭穆春牙齒閃亮,“我也想吃水果,給我拿點上來。”
“不行,”向柚柚立刻拒絕。
上來?她才不要上來。
蕭穆春瞇了瞇眼,“那我下來。”
“也不行!”她又拒絕。
開玩笑,客廳里就她自己,他下來,她也很危險的好不好。
蕭穆春一聽,不干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想吃水果怎么辦?”
“你是真想吃水果嗎?”她遲疑的,“你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挺有文化啊。”他淡淡的語氣,可是隔著電話線,向柚柚都能想象出他那微微笑中帶著點奸詐的樣子。
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向柚柚看著蕭穆春從樓梯一階階的下來,頓時苦了臉。
走到她跟前,蕭穆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從她手里把蘋果奪了,轉身上了樓。
向柚柚瞪著眼睛,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她還沒回過神來。
什么情況?
真的是來吃水果的?
不是來抓她的?
是她自作多情,把人想壞了?
可是冰箱里有那么多水果,干嘛來搶她手里吃剩的?
還有,他進浴室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一連串的問號在她腦袋里打成結,向柚柚感覺都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