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白眼一翻,一只朱蛤長不過兩寸,總的都沒多少血,更何況精血了!當即拒絕道:“那不行,朱蛤本就沒多少精血,如何能給你一滴!”
無嗔大師也不生氣,反而哈哈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朱蛤全身都是精血!”
慕容復一愣,“什么叫全身都是精血?”
無嗔大師捋了捋頦下白須,“朱蛤的血沒有普通血液與精血之分,它全身的精華就在血液中,是以全身的血都是精血。”
慕容復從未聽過這種說法,頓時面色猶疑不定,心中尋思莫不是這老頭騙我?
無嗔大師見他不信,又說道:“你瞧那朱蛤全身殷紅似血,其實那就是它的血液。”
慕容復將信將疑,不過還是說道:“且不說精血的事,先將你那百毒之王讓我看看,否則我斷然不會同意的。”
無嗔大師一聽,頓時沉默下來,眼中猶豫不決,半晌后似是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好!就先給你看看。”
慕容復也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百毒之王,連看一眼都要如此鄭重。
只見無嗔大師先是在自己胸前連點數下,隨即伸出干枯的左手,右手運起內力在左手腕上一劃,登時鮮血直流。
慕容復莫名其妙,不禁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無嗔大師也不答話,右手并起雙指貼在心脈處,接著又緩緩沿著左臂移動,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似是在逼出什么東西。
果然,只見那手腕處忽然一陣蠕動,竟是爬出一只蠶蟲。
慕容復心中悚然,不由退后一步,細細看了兩眼,這蠶蟲比尋常蠶兒大了兩倍有余,形似一條蚯蚓,通體雪白如玉,剔透如水晶。
“這是……冰蠶!”慕容復不是第一次見過冰蠶,自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不過這條冰蠶明顯不是當初藍鳳凰拿出來引誘朱蛤的那條可比的。
無嗔大師點點頭,“不錯,正是冰蠶,而且是百年冰蠶。”
這冰蠶一出現,四周仿佛被凍結一般,寒氣凜然。
慕容復稍稍運起內力,驅除寒意,忽然手中黑盒傳出一聲“江昂”吼叫。
無嗔大師登時一臉興奮,“不錯!不錯!聽聲音這朱蛤亦不在百年之下,老衲先前還擔心朱蛤年歲太小,與冰蠶不匹配,真不錯!”
慕容復看向無嗔大師,忽的一驚:“前輩你這是怎么了?”
只見此時的無嗔大師仿佛瞬間老了十數年一般,臉上面容憔悴,而且絲絲青氣不斷冒出,十分恐怖。
無嗔大師臉色復雜,“老衲有一師弟叫石萬嗔,我們師兄弟二人為爭奪這冰蠶,約定三年斗一次毒,”
“這些年也一直都是老衲贏了,但三年前的斗毒,卻誤中他的一種奇毒。”
“這奇毒本身毒性并不大,但他有一個特殊作用就是可以喚醒身體內潛藏的毒性,頃刻之間爆發出來。”
“老衲這些年研究毒藥,體內潛藏了不少毒素,不得已之下只能將這冰蠶蘊養體內,它雖然以毒為食,但也一直在吸我的血,所以老衲是命不久矣。”
慕容復聽得噓唏不已,“那前輩要朱蛤之血就是想解除身上的毒?”
無嗔大師搖搖頭,“沒用了,這毒是沒法解的,我是與你一般打算,想助靈兒煉成百毒不侵之體,治好她的身子,否則她同樣活不了多久。”
“可是這般交換的話,前輩不是很吃虧?”
無嗔大師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其實老衲是還有一個附加條件的。”
慕容復頓時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適才聽程靈素活不了多久,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竟是問出這種問題。
不過一滴朱蛤之血換一條冰蠶,怎么算都很值當,“前輩還有什么條件?”
“老衲今日取出冰蠶,已經是活不了多久啦,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那小徒靈兒,只盼你能代為照顧一二。”
慕容復心中一跳,“前輩就這么信任在下?”
無嗔大師呵呵一笑,“老衲閱人無數,一眼便看出你這人雖然市儈,但卻很有原則,重信重諾,是個好人。”
慕容復一聽,頓時心中嘀咕,“這話怎么似曾相識啊……”
不過他還是被無嗔大師連貶帶褒的兩句話說的有些飄飄然,略帶羞赧的說道:“前輩太過獎了,照顧一二……還是可以的。”
話一出口慕容復立感后悔,無嗔大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立即說道:“好!就這么定了!”
慕容復也知被這老頭忽悠了,不過事已至此也不好反悔,稍一尋思便說道:“晚輩可以將靈兒帶回燕子塢照顧,前輩可以說一說如何使用朱蛤了吧。”
無嗔大師點頭說道:“其實很簡單,就是直接吃下去!”
慕容復一驚,“什么!吃下去?那不直接毒死了?”
無嗔大師搖搖頭,“無論是冰蠶還是朱蛤,直接吃下去是不會中毒的,除非你受有嚴重內傷,腑臟被震破。”
“不過光吃下去是沒有什么用處的,還必須輔以特殊方法將其化入體內。”
“什么方法?”
“老衲有一種丹藥,名叫‘化血丹’,此丹劇毒,但卻有一個作用,可以將異物融入血脈中。”
慕容復頓時驚奇不已,“還有這么神奇的藥?”
“不錯,若是用此丹給人下毒,那這人生下的后代血脈中也會中毒。”
慕容復見他神色間頗有自傲,頓時想到一種可能,“老頭兒,這丹藥不會是你自己研制的吧?”
無嗔大師面色一滯,訕訕一笑,“年輕人腦袋就是好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慕容復一聽,頓時有些覺得不太靠譜,忽的心中一動,“老頭兒,如果用化功大法一類的武功將朱蛤化入體內,是否可行?”
無嗔大師搖搖頭,“別的內功老衲不清楚,但化功大法行不通的,此功法只能將朱蛤和冰蠶的毒質化入丹田,短時間內能百毒不侵,但內力中卻會帶有毒素。”
“你怎么知道?”
“老衲早年跟丁春秋有過一段交往,對化功大法了解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