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馬車前稀稀疏疏的圍著十來個漢子,打扮各不相同,但都十分破舊,手中均是提著兩條青竹桿,慕容復眼前一亮的是為首的竟是一青衣少女。
但見她膚色白膩,一雙眼睛晶瑩閃亮,年紀雖然不大,卻出落得清麗絕倫,容貌絕美,與一幫五大三粗的漢子站在一起,非常不相稱。
少女身旁站著一老者,登時撫須笑道:“徒兒,你這般說法不對!”
青衣少女一愣,“師父,哪里不對!”
老者哈哈一笑,“此地可不是咱河北,這里的樹和路跟咱是沒有關系的!”
少女登時呆住,“那咱們應該怎么說?”
慕容復見她神態天真,不由得微微一笑,“你該說,此樹不是我栽,此路不是我開,若想從此過,給你買路財。”
青衣少女喃喃道:“此樹不是我栽,此路不是我開,若想從此過,給你買路財……”忽的反應過來,“你胡說!像你這般說法更不對了!”
青衣少女登時氣得雙頰暈紅,但絕美的容顏上卻是再添幾分明艷,當真是國色天香,燦然生光。
一時間便是慕容復也看得呆了!恰好走出馬車的韋小寶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青衣少女,嘴角竟是流出了口水,忽然“啊喲”一聲,被后面的水笙踢下馬車。
十來個漢子見慕容復這般調侃青衣少女,登時不滿,其中一人喝道:“少廢話,留下錢財,放你們安然離去。”
車夫立即顫巍巍的上前跪在眾人面前,“小的只是一個趕車的,還望各位好漢能饒過小的。”
青衣少女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滾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了!”
馬夫立即磕了幾個頭,“多謝!多謝!”說完急忙起身而去。
眾人中忽然有人說道:“不可,這般放他離去,他萬一去報官怎么辦?”
另有一個聲音則是笑道:“老三莫怕,這山東不比咱河北,就算是報了官,官府恐怕也不敢來!”
眾人這才恍然,山東雖然仍是屬于清廷管轄,但實際上幾乎淪落到金蛇營手里了。
青衣少女被慕容復灼熱的目光燙得臉頰熱,不由開口道:“看什么看,快快交出錢財,我們不會傷你的。”
慕容復微微笑道:“哦?為什么不會傷我?”
青衣少女一時語塞,“因為……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打算傷人的!”
老者忽的叫了一聲,“阿九!”
“啊?師父,我又說錯了嗎?”
看著阿九一臉天真的樣子,老者也實在不忍心說她,只得答道:“沒有,沒有,你說的很好,剩下的讓為師來吧。”
說完轉頭看向慕容復,嘿嘿一笑,“看你們穿著打扮都很不俗啊,看來錢財一定不少,痛痛快快的交出來吧!”
水笙見慕容復一直盯著那青衣少女,心中莫名的一陣生氣,加之她對這些強盜土匪又是十分憎恨,當即活動了一下手腕,“哼,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搶劫搶到本姑娘頭上來了!”
老者見水笙內力頗深,武功不俗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門下?”
“哼,你管我是誰人門下,碰上本姑娘心情不好,你們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說完雙手捏起劍訣,竟是直接飛身而上,身形極快,手中指劍直直指向青衣少女阿九的咽喉,雖無劍在手,卻也散發出絲絲冷意。
老者見她這幾下動作,忽的驚呼道:“登萍渡水!你是‘冷月劍’水大俠的什么人?”
水笙恍若未聞,劍指繼續刺向阿九咽喉。
阿九見她沒有兵刃在手,也將手中細竹竿往地上一杵,右手捏起劍訣迎了上去。
水笙的冷月劍法十分精妙,此時用劍指使出來,雖然沒有長劍那般凌厲,但勝在小巧靈活,劍招威力倒也沒有減弱多少。
阿九似是不擅長劍法,一雙劍指略顯笨拙,轉眼間數招過去,已是有些招架不住。
忽的有一個漢子對老者說道:“幫主,還是我上吧!”
老者則是微微搖頭,“不,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讓阿九長長見識。”他自是看出水笙雖然招式凌厲,但并沒有下重手。
慕容復看了一眼阿九插在地上的竹竿,忽的開口道:“劍指不一定要用劍招,也可以用槍法!”
場中二女均是身形一頓,水笙心中氣急,忽的手腕一抖,雙手往前一遞,竟是奇異的點到阿九“天池穴”和“膻中穴”上去。
阿九只覺胸口一陣刺痛,不由得退后數步才穩住身形。
水笙氣鼓鼓的看了慕容復一眼,“誰讓你幫她!”
阿九也是看了慕容復一眼,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感激,隨即右手立起劍指,身形一動便攻向水笙。
阿九風格乍變,竟是招招點向水笙周身穴道,認穴奇準無比。
水笙被打個措手不及,忽的一招招架不住,也被阿九連點“天池”、“膻中”二穴,身形登時退后丈許。
水笙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胸口,委屈的看了一眼慕容復。
阿九則是低聲說了句,“多謝公子!”
水笙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身形一閃,劍指已到阿九面前。
但此時的阿九似是越打越好,轉眼十數招過去,二人竟是不分勝負。
老者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又是十分復雜的嘆了口氣,“阿九天資聰穎,在我門下實在是委屈了她。”
慕容復看著二女玲瓏的身姿輾轉騰挪,似是在舞劍一般,忽的慕容復目光微微一凝,阿九一只袖子竟是空的!
“阿九……阿九……”慕容復喃喃兩聲登時想起一人,“原來是她!”卻是想起了阿九正是明朝九公主,朱徽娖。
轉眼間二人斗得數十招,仍是不相上下,老者忽的開口道:“住手,別打了!”
阿九一招逼退水笙,閃身退下,水笙見阿九已經到了老者身旁,也不再追擊。
老者上前微微一笑,“不知姑娘與水大俠是什么關系?”
水笙微哼一聲,不過還是開口道:“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