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慕容復劈頭蓋腦的一頓罵,瘦頭陀心中特別委屈,卻是有苦難言,更不敢表露絲毫,只是唯唯諾諾的說道,“屬下有罪,屬下有罪……”
毛東珠自從年前被慕容復虐待了一番,還替他做了那等羞人之事后,每逢心中孤寂之時,便不自覺的想起慕容復來,相比之下,這個神龍教的師兄,卻是淡忘了許多,如今兩個人站在一起,頭一次覺得瘦頭陀是這般面目可憎。
口中冷哼道,“既知有罪,還不快快斷去一臂,以謝公子。”
瘦頭陀此刻也是被嚇傻了,碩大的腦袋中暈乎乎一片,根本沒什么思考能力,乍聽此言,毫不猶豫的一掌拍向自己方才受傷的那條手臂。
慕容復也是愕然不已,這瘦頭陀不是毛東珠的情夫么?怎會這般狠心,一出口便要其自斷一臂,若說是為了救瘦頭陀的話,自己也沒說要將他怎么樣啊。
眼看瘦頭陀的掌力即將拍在自己手臂上,慕容復凌空點出一指,瘦頭陀身子一麻,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來,不由疑惑的看向慕容復。
慕容復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錯,方才你被本座打傷,就權當懲罰了。”
“愣著做什么,還不叩謝公子。”毛東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
瘦頭陀反應過來,心中是有苦難言,此刻他右掌掌心疼痛不堪,渾身又酸麻無力,跪在地上便動彈不得,不過不謝也是大罪,因此費力的扭了扭腰身,身子“砰”的一下,直直栽倒在地,來了個“五體投地”大禮,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公子寬宏大量,謝公子不殺之恩。”
慕容復白了他一眼,卻也有心無力,這參和指不同于尋常點穴,參和指一出,便只能等勁力自動散去,或是其自己運功驅除,沒有解穴一說的。
“好了,此事到此作罷,你就先躺一會兒吧。”慕容復說了一句,隨即轉頭看向毛東珠。
但見其衣衫輕薄,婀娜的身姿展現得淋漓盡致,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嫵媚女子,但一想到對方先前才跟這瘦頭陀行過那魚水之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淡淡道,“許久不見,你怕是早已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吧。”
毛東珠雖然看不清慕容復臉色的細微變化,但不難聽出其語氣中的不滿,身子微微一顫,“屬下但凡一息尚存,便不敢或忘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慕容復所言的“身份”有一語雙關之意,既指神龍教的身份,又指她當慕容復棋子的身份,但瘦頭陀在此,她也不知道慕容復是個什么意思,不敢表露出來,是以借著慕容復的話回答了他。
“說的好聽,”慕容復嗤笑一聲,隨即問道,“本座交代的事,辦得怎么樣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毛東珠瞥了地上的瘦頭陀一眼,欲言又止。
慕容復神色微動,轉身走向屋子的另一頭,那里還有一個別間,原是一些貼身侍女的歇息之處,只是毛東珠早已將自己的貼身侍女支走了。
進入單間,毛東珠將屋門掩上,這才取出一個火折子,點燃燭火。
燭光緩緩亮起,待看清毛東珠的面容,慕容復不由吃了一驚,“你……你這是怎么了?”
但見此時的毛東珠,臉色白的可怕,幾近透明,已經能夠看到肌膚下面的青紅血管了,密密麻麻的,顯得尤其猙獰可怖,再觀其脖頸至胸口處,也是一塊一塊的紅斑,大小不一,隱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昔日風韻已不存半點。
毛東珠凄然一笑,微微低下頭去,似是害怕慕容復見到她這副丑陋的樣子。
慕容復眉頭微微一皺,徑直來到她面前,一指點在其左胸處,龐大無比的真元,如同蜘蛛網一般,迅速朝其全身蔓延而去。
毛東珠眼中閃過一絲羞澀,隨著情緒的起伏,臉上紅色的細小血管更加清晰可見。
慕容復查了半晌,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居然什么也沒查出來,毛東珠體內沒有半點毒素,也未曾受過什么傷,可她這副樣子,除了中毒,還有什么情況能解釋得通。
毛東珠見慕容復這副神態,不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如今的慕容復可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連慕容復都沒有辦法,那就真的要絕望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慕容復沉吟半晌,問道。
毛東珠搖搖頭,“奴家也不知道。”
方才有瘦頭陀在,她自稱屬下,但現在瘦頭陀不在,她連稱呼也變成了奴家,當然,這其中除了礙于慕容復的威勢之外,也是想討好慕容復,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說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復沉聲道,如有可能,他也不愿毛東珠就這樣死去,且不說這枚棋子還有大用,就是看在建寧公主的份上,也得救上一救。
只是毛東珠的情況極其詭異,經脈中真氣正常流動,體內也沒什么異樣,既不是中毒,也并非受傷,僅憑慕容復一點點淺薄醫術,根本看不出毛東珠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模樣,只能先找出根源,才能想辦法解救了。
毛東珠點點頭,緩緩說道,“這種情況,是從三月前開始的,白天之時,身子無甚異樣,可一到晚上,便有一些輕微的癢痛,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奴家心窩子里撓似的。”
“起初奴家還不大在意,還以為……以為……”毛東珠說著,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難為情。
“以為自己了?”慕容復心中好笑,大刺刺的補充了一句。
毛東珠臉上閃過一絲病態的嫣紅,倒也沒有否認,“是以奴家每晚靜心打坐,以圖克制。”
慕容復撇撇嘴,不置可否,心想,你怕不是去找小太監或是外面那個胖子了吧。
毛東珠不知道慕容復心中所想,繼續說道,“可是這種情況不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發痛苦,奴家這才意識到了不對,便尋來宮中御醫。”
“可御醫檢查之后,都說奴家身子無恙,有可能是心神勞累,只要開幾貼靜心養氣的方子即可。說來也怪,自從找御醫看過之后,這種情況確實得到了緩解,可是……可是一個月前……”
說到這里,毛東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毛骨悚然的事來,臉色更加蒼白,身子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