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回去歇息吧,我看這慕容復并非你的良配,不用看其臉色……”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天色已然大黑,段正淳與阿紫說了不少話,二人間的關系似乎有所緩和,本能的又帶上了一絲教訓的語氣。
阿紫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
這時房門打開了,阮星竹素衣白裙,款款走出屋子,婀娜的身姿輕輕扭動,看上去美妙動人,但若是細心查看的話,便會發現她的動作頗為怪異,似乎行走不便的樣子。
段正淳沒有在意到她的異樣,見她出來,立即笑著迎了上去,“阿星,談得怎么樣了?他答應么?”
阮星竹聞言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去找慕容復是有事要說的,卻是羊入虎口,后來神魂顛倒之下,竟把正事也忘了。
想到這,她神色略微不自然,白了他一眼,“這種事本來就該你去說,你倒好,什么都躲懶。”
似嗔似嬌的語氣,很好的將臉上異樣掩飾過去,似乎女人在這方面就很有天賦。
段正淳一聽這話,不由露出一絲訕然之色,他確實不大愿意面對慕容復,若非武功不如人,他都想狠狠揍他一頓了。
倒是阿紫從阮星竹出來就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目中寒光閃爍,俏臉已然變得蒼白無血。
“阿紫……”阮星竹轉過頭去,正想對阿紫說些什么,但猛地觸及到阿紫的眼神,沒由來的心中一慌,那種感覺就跟奸情暴露了一樣,心虛的問道,“阿紫,你怎么了?”
阿紫一語不發的盯著阮星竹,直看得后者心中發毛,才深深吸了口氣,淡淡道,“我沒事,你們走吧,這別院不歡迎你們。”
段正淳與阮星竹對視一眼,均是苦笑連連,不知是不是心虛的緣故,阮星竹這次并沒有找什么借口強留,而是柔聲說道,“那你照顧好自己,過兩日,娘親再來看你。”
至于段正淳,心里倒是十分樂意,他打心底不想呆在這里,當然,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女兒,和另一個疑似自己女兒的人,他也頗為不舍,只好擇日再來。
又細細叮囑了阿紫一番,阮星竹與段正淳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別院。
二人一走,阿紫深深朝二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不是什么都沒見識過的小女孩,小時候還被賣到青樓了數月之久,剛才自然看出阮星竹身上的異樣,饒是再怎么沒心沒肺,再怎么恨這個人,她畢竟是自己的娘親,心情之復雜可想而知了。
“咦,阿紫,你怎么還沒去睡,一個人在這哭,誰欺負你了么?”忽然,一個輕笑聲憑空響起,語氣溫和,略帶調侃之意。
阿紫先是一驚,隨即咬了咬牙,飛快將眼淚抹去,將頭撇向一邊,不去看自己身側憑空多出的白衣人影。
此刻的慕容復臉上可謂春風得意,眼中掩飾不住的笑意,這也難怪,方才施展雙修秘術之后,功力又憑空恢復半成,而且精純無比,沒有絲毫雜質。
這還是阮星竹功力太淺的原因,如果女方功力深厚一些,料想效果還要更好。
最令他高興的還是,今晚證實了利用那雙修之術恢復功力是可行的,縱然后面重新修煉了北冥神功,也不必到處去吸人內力了,雖然有無崖子的秘訣不會再走火入魔了,但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功法,能夠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喲,哪家的小花貓沒關好,跑到這里來了。”慕容復笑瞇瞇的看著阿紫,只見她左右香腮各有幾道眼淚與妝抹混合形成的淚痕,顯得可愛之極。
“你才是小花貓。”阿紫冷哼一聲,再也繃不住臉,忽的轉過身去,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慕容復胸口,一邊打還一邊哭著罵道,
“你這個死禽獸,大壞蛋,人家任你糟蹋你不要,偏偏要去糟蹋那個老女人,難道人家的身子就比不上那老女人么……”
她拳頭上已經附上幾分真氣,顯然已經生氣到了極點。
當然,這點勁力對于慕容復來說,還是可以承受的,不過讓他心神大震的是,他跟阮星竹的事,竟然被阿紫發現了,心中念頭急轉,想要找點什么說辭。
可任他心思如海,想了半晌,也沒有想出什么合理的解釋,畢竟這種事情被抓了現行,攤在任何人頭上,恐怕也沒有半點操作空間。
“你說啊,我哪里不如她了,該大的地方比她大,該小的地方比她小,何況我還比她干凈!”
這般露骨的話語,從一個少女口中說出來,本該是香艷無比,浮現翩翩的事,但此刻阿紫近乎癲狂,語氣也是凄然之極,令人心碎。
慕容復原本還在頭疼該怎么解釋,但聽了阿紫的話,不由心中一動,這語氣似乎吃醋更多一些,什么道德倫理反倒不是很在意。
想通其中關節,慕容復登時松了口氣,馬上舌燦蓮花的說了起來,“阿紫,你聽我說,你年輕貌美,身材完美,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比那個老女人好太多了……”
一番肉麻的夸獎之后,果然,阿紫小腦袋立即變得暈乎乎的,眼淚不知什么時候止住了,反倒有些羞喜的盯著慕容復,“我真有你說的那么好嗎?”
“那是當然,阿紫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縱然是金山銀山擺在姐夫面前,姐夫也不會多看一眼,只看我的小阿紫。”慕容復立刻趁熱打鐵,豪氣干云的說道。
“什么小阿紫,人家已經不小啦。”阿紫又羞又喜,但還是得意的挺了挺胸脯。
這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嬌艷模樣,跟剛才的凄絕慘然,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很快,阿紫就從迷魂湯中清醒過來,俏臉陡然一板,“哼,姐夫不用說這些好聽的給我聽,你還沒告訴我,剛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能對娘親做那種事。”
“哪種事?”慕容復心中暗道不好,只得硬著頭皮問道。
“你還裝蒜。”阿紫氣急,小手正好處在他肋間,狠狠的掐了一把。
“難道告訴你姐夫我就是色心大起了,想玩她?”慕容復心中暗自嘀咕,嘴中卻長長嘆了口氣,略顯無奈的說道,“其實姐夫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阿紫雙目微亮,追問下去。
“你也知道姐夫功力全失的事,”慕容復靈機一動,幽幽說道,“其實那是我以前修煉的功法走火入魔留下的后患,在與吳姑娘一戰之后,后患才被引發出來,致使丹田反噬。”
“如今在吳姑娘的幫助下,丹田問題解決了大半,但并沒有徹底治愈,所以功力無法完全恢復,好在我懂得一門秘術,治療丹田頗有奇效,只是這門秘術需要男女在做那事之時,才能夠施展。”
慕容復半真半假的將事情編造一番,順帶還解釋了與吳薇之間的誤會,算是化解一下她對吳薇的仇恨。
果然,阿紫聽完后,小嘴微張,眼睛瞪得大大,“原來是那姓吳的救了姐夫,那姐夫現在怎么樣?好點了么?”
“這個……你娘功力太淺,效果不大。”慕容復眼中異色一閃而過,若有深意的說道。
“姐夫要療傷,可以找我嘛,干嘛非要找……找那人,她畢竟是我的娘親啊。”阿紫一臉幽怨的說道。
她對慕容復的話雖然不是全信,但至少也信了七八分,至少關于雙修秘術,她也曾聽聞過,畢竟這種可以一邊享受,還能激增功力的秘法,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動心,曾經丁春秋就打過這種秘法的主意,可惜一直沒有尋到過。
慕容復頗為無語,“你功力太淺,短時間內也沒法幫到我的。”
眼見阿紫還要再說什么,慕容復急忙揮斷,“好了,今天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對了,這件事你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知道么?”
阿紫心神幾經震蕩,確實感到有點累,心里更是千頭萬緒,復雜之極,一時間也不想再多呆下去,點了點頭,便朝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慕容復大松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背上已經濕了一大片。
“不對,”忽然,慕容復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呆,“阿紫都發現了異常,那久經花叢的段正淳沒理由沒看出來啊?”
可如果發現了,段正淳難道不該勃然大怒,直接出手么?怎么還會若無其事的離去?
“難道他自覺武功遠不及我,所以暗暗吃下這個啞巴虧?或者以后再圖報復?”慕容復心中一連閃過數個念頭,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看來以后還要多防著點這人。”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可一想到今晚的荒唐事,還是覺得渾身燥熱,仿佛重現了那天廢宅中的一幕,不由想起那住在青華宮中的刀白鳳。
慕容復登時嚇了一跳,摸了摸鼻子,“我這是怎么了?干這種事還上癮了?不成不成,以后千萬不能再做這種事了,嗯,最起碼不能常做……”
次日天明,慕容復從入定中醒來,目中精光內斂,整個人的氣息飄然出塵,顯然內力又恢復了不少。
不過今天他可沒工夫修煉了,因為今天正是銀川公主選婿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