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阿珂還有些不放心,瞪大了眼睛盯著慕容復,生怕他突然暴起做出什么卑鄙的事情,但不知怎的,沒過一會兒,她便越來越困,到最后實在堅持不住了,身子歪倒在地上睡著了。
慕容復雙眼似有所覺的睜開一條縫隙,隨后手腕一揮,一道勁氣將身前的火堆撲滅,整個人也進入深層次的修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傳來,驚醒了慕容復。
慕容復睜開眼睛一看,四周黑漆漆的,前方不遠處有一道蜷縮的身影顫抖不已。
他點燃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緩緩照亮洞穴,只見阿珂身子顫抖著,嘴里嗚嗚嗚的哭泣不停。
“你又怎么了?”慕容復幽幽翻了個白眼,上前將她扶起,這才發現,她臉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玉頸等處露在外面的肌膚變得通紅。
“你在發燒!”他伸手貼在阿珂面門上,果然,熱得發燙,明顯就是高燒不退的癥狀。
這也難怪,這深山中濕氣極重,一到晚上溫差變化極大,而阿珂先前又受了毒傷,身子虛弱,感染風寒也在情理之中。
這可讓慕容復有些為難了,若是受什么內傷,哪怕是將其腑臟內毒素驅除,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唯獨發燒發熱這種病,沒有藥材的話完全就束手無策。
“我……我想……嗚嗚嗚……”阿珂似是身子無力動彈,話說一半,又焦急的哭泣起來,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慕容復一愣,但見其雙手壓在小腹上,忽的想到某種可能,“你不會是內急吧?”
阿珂點點頭,又搖搖頭,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慕容復也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意思。
不過他可不管這許多,也沒有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顧忌,抱起她就往外走去。
阿珂拼命搖頭,嘴中喃喃著,“別……別……”
“少廢話,難道你想尿在褲襠里不成!”慕容復大刺刺的說道。
很快,他便將阿珂抱到了洞外,放在地上。
只是阿珂虛弱到了極點,若能動的話,她早就自己動了,哪里會等慕容復醒來。
慕容復見狀,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將其抱起,解開她衣褲,像小孩把尿一般的抱著她。
阿珂臉上看不清是什么神色,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紅得能滴出血來。
偏偏這個時候,她越急就越尿不出來。
慕容復無奈,口中發出幾聲“噓噓”的聲音,登時,一陣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
阿珂聽著這聲音,幾乎羞暈了過去,曾幾何時,她還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千金大小姐,但自從遇到慕容復后,先后被占了幾次便宜不說,現在竟是當著他的面做出此等下賤之事,今后在其面前還有何尊嚴可言。
慕容復倒沒有想那么多,待其完事后,又幫她清理了一下,才抱回洞中。
“你堅持一下,我運功助你先把體溫降下來,若能撐到天亮,便能活命。”回到山洞后,慕容復心念急轉,想出這么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
而此時阿珂心神震蕩之下,神智已有些迷糊,哪里還有什么思考能力,只覺得慕容復的話讓她安心無比。
慕容復猶豫了下,當即運起九陰真經,源源不絕的真元輸送到她奇經八脈,不一會兒,她體表溫度果然有所下降,只是氣息仍然萎靡不已。
北冥神功海納百川,能夠融合其他內功,他現在將真正的北冥神功煉成,自然也可以修煉別的內功,只是前車之鑒擺在那,不能多修罷了,是以他才會猶豫,畢竟只能選擇有數的幾門內功作為輔助之用,他自然要選作用最大的來煉了。
就這般,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洞中傳來一股微弱的光線,慕容復心中一喜,收了功法,起身朝外面走去,天色已然大亮。
回到洞內,慕容復看著昏昏沉沉的阿珂,神色陰晴不定。
若是先前,他自然不會再多管這個女子的死活,但自從知道她的身份后,卻又起了一些別的心思,阿珂是平西王吳三桂的女兒,如今阿九年紀不過跟她一般大,并沒有做過將其擄走的事,這般說來,阿珂定是在平西王府長大無疑,這份量不可謂不重。
就算拋開這些不說,阿珂的容貌也不會差到哪去,更何況還有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人陳圓圓……
很快慕容復便有了決定,將阿珂攬在背上,口中喃喃道,“就看天意吧,如果你能堅持到我尋到草藥,自然是天不絕你,你我有緣,若是堅持不到,那只能說咱們有緣無份了。”
自顧自的說完這番話后,也不管阿珂聽懂了沒有,便出了山洞。
這個山洞是以前的獵戶上山留下的,也就是說著附近肯定有路,尋到草藥的可能性很大。
慕容復辨認出一條有人類活動跡象的路,一路找了下去。
只是讓他失望又無奈的是,草藥倒有,但都不是他認識的那幾種可以治療寒熱的藥。
他頗有些后悔,早知道當初就該多看一些醫書,這個時候,他不禁想起了程靈素,若是有她在此,這等小病定然難不倒她。
就在慕容復快要生出放棄的念頭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
“咦,這里有人!”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慕容復前方迅速涌出七八個人來。
這些人無一不是黑甲裹身,手持刀兵,赫然是昨日進山的黑甲軍。
“郡主!”一個眼尖的軍士立即發現了慕容復背上的阿珂,驚喜叫道,“快,快去報告隊長,找到郡主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大喜,其中一個軍士立即轉身跑開。
慕容復將眾人的神色動作盡收眼底,卻沒有輕舉妄動,自從知道阿珂的身份,他便聯想到昨日大軍入山,很可能是來尋她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其實他心里也有些猶豫,若將阿珂交給這些人,想來治好她的病不是問題,但這樣一來,自己不是白忙活了么?
就在慕容復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對面為首的軍士出聲喝道,“你是何人,膽敢挾持郡主,不想活了?”
慕容復冷漠的掃了這人一眼,就像看死人一般的看著他。
這軍士沒由來的心中一寒,原本還想再罵幾句,也咽了回去。
很快,又一隊軍士奔襲而來,伴隨著一個激動的聲音,“郡主在哪?在哪?”
“回將軍,就在前方!”
撥開人群,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正是昨日在紅谷村口見過的王大有。
王大有定睛看了看慕容復背上處于半昏迷狀態的阿珂,登時驚喜若狂,原本找不到郡主他很可能被滿門抄斬,夷滅九族,但眼下找到了,而且還是他的人馬先一步找到,不但無過,反而有大功,他如何不驚喜。
只是當他注意到慕容復時,神色微微一僵,生硬道,“你是何人?郡主怎么了?”
“這小姑娘染了風寒,快要不行了,你們有藥么?”慕容復目光閃爍了幾下,如此問道。
他正左右為難,忽的靈機一動,決定先問問黑甲軍有沒有治傷寒的草藥,如果有,便搶了藥就跑,如果沒有,說不得也只能將阿珂交給他們了。
“什么,染了風寒!”王大有一聽,登時面色大變,急忙朝周圍的軍士望去,“你們誰帶了治風寒的草藥,快拿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全都搖頭表示沒有。
一個軍士說道,“將軍,后軍中有很多草藥,還有隨軍大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前后軍早已散開不知多遠,即便現在發信號讓他們過來,怕也要小半日的路程。”
“不管了,立即發信號召集大軍,郡主千萬不能有事,否則你我都要人頭落地。”
“是!”
慕容復一聽二人對話,神色不禁微微一變,那為首的王大有見自己與阿珂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卻沒有說什么,可見他根本就沒有放過自己的打算,眼下這十幾人他還不放在眼里,但若真召集大軍前來,那就難說了。
想到這,慕容復立即果斷道,“這位將軍,既然你們是來找這姑娘的,在下這便將她交給你們,就此告辭了。”
“哎,小兄弟此言差矣,你找到了郡主,乃是大功一件,我家王爺必定重重有賞,不如等治好了郡主的風寒,咱們一并出山,到王府領賞去。”王大有哈哈一笑,擺擺手說道。
但周圍的軍士卻是緩緩上前,隱隱將慕容復圍在中間。
慕容復目光微閃,心中暗罵不已,嘴上卻是笑道,“在下一介草民,能遇得郡主已是幸事一件,豈敢妄想什么賞賜。”
“我家王爺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小兄弟不必推辭,除非你對我家王爺有什么成見?”說到最后一句時,王大有目中陡然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其實他之所以沒有讓人立刻動手,主要便是因為阿珂還在對方手中,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哪里會跟慕容復廢那么多話。
卻在這時,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腳步聲傳來。
王大有神色微喜,朝慕容復說道,“小兄弟,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先將郡主放下,不然讓更多的人看到,對郡主的聲譽有所影響。”
“哈哈哈,”忽然一個十分張狂的大笑聲響起,“郡主!沒想到還撈到一條大魚,沒白來,沒白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