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吳三桂的基地那一定是重兵把守,守衛森嚴,哪里是說看就看的,他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四十二章經。
說起來這四十二章經他已經得到了六本,剩下兩本一本在康熙他爹順治的手上,一本在吳三桂手上,這次好不容易來了山海關,他自然不想放過。
故而他先前讓蘇荃辦的第三件事便是去王府找找看,當然他自己也去了,不料卻遇到了方怡。
二人聊了一整夜,慕容復從蘇荃口中得知許多神龍島的具體發展情況。
如今的神龍島就像一個極其微型的國家,神龍教與神龍軍分別主管政事和軍事,一切差不多都按照慕容復當初的規劃進行著,不過也漸漸暴露出不少問題。
其一便是軍政分家,當初慕容復所下命令頗為模糊,蘇荃代為掌管神龍教,而施瑯則負責神龍軍的全部事宜,這樣下來便使得神龍軍只認施瑯,不認蘇荃,起初雙方還能分庭抗禮,互相掣肘,但漸漸的神龍軍發展迅猛,已經完全不將蘇荃放在眼里了,而蘇荃手下多是殘兵剩將,處于弱勢的一方。
其二便是人口問題,神龍島遠離內陸,而且島上面積并不大,所能容納的人口極其有限,盡管將周圍幾個小島都開發出來,但還是太小了點,正常人哪里愿意遷到那樣的荒島上去住。
這兩大問題無不掣肘著神龍島的發展,鬧不好神龍軍還有叛變的可能。
慕容復聽蘇荃訴了一晚上的苦,心中經過一開始的憤怒后,也就慢慢冷靜下來,說來他也有很大責任,當初只顧著蓄養大軍,發展實力,并沒有過多考慮,如今看來,還是操之過急了。
由此及彼,慕容復不禁想道,慕容家這些年暗中發展的軍隊,會不會也出現一些問題,比如只認其將領,不認慕容家調令的問題。
心念轉動,他不由想起后世的一些治軍方法,目光漸漸亮了起來。
“喂,你在想什么,我告訴你,這次你不跟我回島上看看,我說什么也不會讓你走的,大不了我也不干了。”蘇荃撒嬌似的抱著他的胳膊,幽怨的說道。
慕容復點點頭,“那就去看看,這一次我們要跟吳三桂這個老狐貍唱雙簧,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吞并,我豈能作壁上觀。”
“那咱們什么時候動身?”蘇荃問道,她怕慕容復過一會兒就忘記了,自然恨不得立即出發。
慕容復笑了笑,“等吳三桂那本四十二章經到手,咱們就動身前往神龍島,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想辦法把我的建木運出去,我會傳令慕容家的人來接你。”
蘇荃雖然頗不情愿,但關于四十二章經的寶藏她也略有耳聞,只好答應下來,隨后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四十二章經里真有寶藏和龍脈?”
慕容復臉上不置可否,“龍脈之說虛無縹緲,我是不大相信,不過那寶藏倒是確有無疑。”
他了解過很多這個世界的歷史,其實當年滿清建立政權與金國分庭抗禮時,憑的只是一腔熱血,并不認為他們有足夠的實力真能穩住政權,并長久的與金庭抗衡,故而早早為自己留了退路,這批寶藏只會比意料中的多。
“那好吧,你什么時候去平西王府,我陪你去。”蘇荃退而求其次,從她堅決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是要盯死了慕容復,絕不讓他溜走。
慕容復多少看出她一些心思,好笑的搖搖頭,“你就不怕剛剛懷上的孩子被你這一折騰,折騰沒了?”
蘇荃一怔,俏臉通紅,嬌嗔道,“你壞死了,哪有這么快就懷上的。”
慕容復一本正經的說道,“說不定哦,昨晚我給了你那么多子孫,萬一你都接住了,這一去,又給弄沒了,那可不能怪我。”
蘇荃見他說得煞有介事,不禁狐疑道,“真的假的,你可不能騙我!”
“當然是真的了。”慕容復忍住心中笑意,“你真想要孩子,這段時間內還是乖乖當一個賢妻良母吧。”
蘇荃心中知道情郎多半在信口雌黃,不過她也不敢嘗試,萬一真的有了小寶寶,又被她給弄沒了,她會傷心似的,故而鄭重點點頭,“那我聽你的。”
“這就對了,你一夜沒睡,還是睡一會兒,養足精神,等我回來,咱們繼續。”慕容復似笑非笑的說道。
“繼續什么?”蘇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紅暈一閃而過,“哼,壞蛋,成天想著那種事。”
慕容復大呼冤枉,昨晚不知道是誰,連捆綁都玩出來了,不過想起肋下的紅痕,他自是不敢再提昨晚的事。
隨后慕容復離開百花樓,臨走之時又去后院看了一眼,果然天絕牢中的木料能搬的都被搬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客棧,方怡剛剛睡醒,不過下身的傷勢讓她行動不便,慵懶的躺在床上,遲遲不愿起身,腦海中不知在想著什么,臉色時而羞紅,時而蒼白,還有幾分患得患失。
這也難怪,以她素來保守的思想,昨晚那種情況下失了身,過程還是那般瘋狂,現在冷靜下來,自是覺得難堪之極,而慕容復又不在身邊,難免胡思亂想。
“誰!”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方怡一驚,冷喝出聲。
“是我!”
屋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方怡大喜,猛地坐起身子,但緊接著下身一股劇痛傳來,她不由痛呼一聲。
昨晚瘋狂之時還不覺得,但過去一夜,那處子破瓜之痛好似才剛剛趕到一般,錐心刺骨。
慕容復一驚,直接推門而入,見得屋中情形,登時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些許愧意,急忙上前扶著方怡躺下,口中說道,“難為你了,還很疼么?”
方怡搖頭,“不……不疼了。”
說話間額頭滿是細汗,臉色略顯蒼白。
慕容復白了她一眼,“可能是真傷到了,你等等,我去給你找點金瘡藥來。”
說著也不管方怡羞澀的阻止,又轉身出了房門。
“真是羞死個人了,那地方怎么能涂金瘡藥嘛!”方怡看著慕容復的背影,差點羞暈了過去。
慕容復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唯獨沒有金瘡藥,這玩意平時都是小昭或雙兒帶著的,現在二女都不在,而那阿珂是個千金大小姐,更不會帶這些東西了,無奈他只好去藥鋪現買一些。
街上行人稀少,氣氛有種說不出的肅殺,每過半刻鐘,便會有一對黑甲軍疾馳而過,這一次吳三桂是動真格了,也不知是因為昨日天地會等勢力大舉進攻王府,還是因為蘇荃斷了黑獄,或者兩者都有。
忽然,慕容復腳步一頓,他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頭上戴著斗笠,不過他還是一眼認出,此人正是阿九。
慕容復心頭微喜,原本還頭疼怎么找到阿九,不想這么快就遇到了。
他身形一晃,瞬息間來到阿九面前。
“師……”阿九一驚,待看清慕容復面容時,臉上露出一分喜色。
她正要出聲,慕容復卻是擺了擺手,拉著她拐入一個偏僻的巷子。
“師父。”阿九乖巧的叫了一聲。
慕容復點點頭,“仇報了?”
昨日他挾持吳三桂出府時,大批黑甲軍也被他們牽制著,那李自成只要不是太笨,定會趁那個時候離開王府,而阿九也差不多同一時間不見的,想必是追了上去,以她的武功,殺一個李自成可謂輕而易舉。
不料阿九卻失望的搖搖頭,“沒有,那廝太過狡猾,我本想找一處隱蔽的地方結果了他,但跟蹤一段之后,竟把他跟丟了。”
“跟丟了?”慕容復一愣,這還真出乎他的意料。
阿九嗯了一聲,隨即又說道,“唉,此人狡猾如狐,錯過了這次,下次想殺他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
慕容復知道她心里頗有幾分怨氣,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接口,只得含糊其辭的說道,“阿九,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既然這次上天讓他躲過去了,那下次也會讓他撞到你手里的。”
阿九白眼一翻,“師父,我沒怪你,你不要忽悠我。”
慕容復訕訕一笑,認真道,“阿九,跑了就跑了,李自成只是小仇,所謂國仇家恨,你現在的目標,應該以推翻滿清為主,不該因小失大,現在整個山海關都已經戒嚴,你呆在這很危險,還是盡快隨我離開吧。”
阿九一怔,雖然知道這個師父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不過他說的也很對,國仇家恨,自然該把滅掉大明的滿清放在第一位,想通其中關節,她當即說道,“是,師父,弟子不會再去追李自成了,不過若讓我遇到他,弟子也不會手軟。”
慕容復笑了笑,“如此甚好,對了,你身上可有金瘡藥?”
“有啊。”
阿九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金瘡藥這種行走江湖必備良藥自然是隨身攜帶。
“那太好了。”慕容復微微一笑,拉起阿九便朝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