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搖搖頭,“本來只是打聽個消息,沒想到遇上一點麻煩,可能要逗留一兩日。”
“這樣啊,”阿珂登時有些垂頭喪氣,隨即面色一沉,“什么麻煩?你不會看上哪個狐媚子了吧?”
她現在儼然已將自己當成了慕容復的正室,一路行來,將慕容復看得死死的,生怕他又去沾花惹草。
慕容復看著她這副醋壇子的模樣,心頭不禁閃過一絲擔憂,燕子塢藏了那么多美女,雖然她們中不少都在為慕容家的事四處奔波,但總有一兩個在參和莊坐鎮,就這么把阿珂帶回去,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其實這一路上,他也想過另外找個地方安置阿珂,主要是家里的女人實在太多了,總往參和莊塞女人不大合適,很容易后院失火,像雙兒、小昭、程靈素這些還好,即便吃醋,也不會鬧起來,但小龍女、王語嫣乃至慕容雪這些女子可都不是吃素的主,一旦發飆后果殊難意料。
“對了阿珂,”慕容復心中一動,開口問道,“這樣的,我在嘉興城有一個莊院,那里現在無人打理……”
話未說完,阿珂陡然跳了起來,一手指著他,“慕容復!”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慕容復臉色訕訕,急忙作投降狀。
阿珂臉色一緩,“哼,你休想甩掉我!”
“怎么會,只是……”慕容復故作為難的嘆了口氣。
阿珂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有話你就說。”
“唉,你也知道,我一個人要維持這么大的家業,數萬張嘴都看著我一個人吃飯,我實在太難了。”慕容復心中暗笑,面上則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阿珂秀眉輕蹙,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撇嘴道,“當皇帝有什么好的,你別管這些事不就好了。”
她跟在慕容復身邊久了,許多機密之事也都沒有瞞她,自然不難察覺到慕容復的野心。
“哪有你說得這么簡單,我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一旦我撒手不管,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便要頃刻覆滅,家破人亡,哪是說放就放的。”慕容復微微嘆了口氣,臉上難得露出些許疲態,這句話倒是說得真心實意,時至今日,就算他不想爭也得去爭了,根本由不得他做主。
阿珂默然一陣,“好吧,但問題是我什么也不會,怎么幫你?”
“這……”慕容復登時語塞,他這才想起阿珂可是實打實的千金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武功還稀疏平常,江湖經驗更是一片空白,可謂真正的花瓶一個。
阿珂見他神色,俏臉微黯,“我是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那還用問。”慕容復心里答了一句,嘴上卻是說道,“怎會沒用,阿珂你在床上就進步的很快。”
阿珂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俏臉刷的一下變得殷紅如血,氣急道,“你……你……你不是說不說出去的嗎!”
屋中除了二人,還有一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沐劍屏和正在給她活絡經脈的雙兒,聽得二人對話,均是臉色通紅,雙兒還好,畢竟耳濡目染之下,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小丫頭,只是苦了沐劍屏一個黃花大閨女,羞得難以自抑。
眼見阿珂又要鬧起來,慕容復立即舉手投降,心念轉動便說道,“阿珂,你會帶孩子么?”
“孩子?”阿珂一愣,臉上剛剛褪下去的紅暈又爬了上來,忸怩道,“哎呀你壞死了,誰知道有沒有懷上……”
慕容復稍一錯愕便反應過來,解釋道,“不是要你生孩子,是要你帶小孩,就是一些戰亂中撿回來的孤兒。”
阿珂登時明白會錯了意,臉上羞臊的不行,哼了一聲,默然不語。
慕容復繼續說道,“我在蘇州城外辦了一家書院,收留的都是一些戰亂中被拋棄的孩子,現在還缺一個院長的位置,你如果愿意幫我,可以去那里教他們識文斷字,傳授一些粗淺武藝。”
這些年慕容家一直沒有放棄四處收集孤兒,不過參和莊下面的地宮早就已經容不下了,除了前三批孤兒外,后面的都送往各地書院,當然這些書院也都是慕容家暗中出資創辦的,待這些孩童學有所得并通過考核后,才會送往參和莊地宮深造,最后通過層層篩選,分別流入各個組織中。
如此做法雖然耗時長,且花費極大,但勝在忠心,最重要的是各方面的人才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
阿珂聽后呆了半晌,吞吞吐吐的說道,“字我倒是識得一些,但是……但是我怕我做不好什么院長。”
慕容復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只要你愿意學,我可以找人教你,其實你也不用做什么,只要院,教好孩子就可以了。”
其實這么多年下來,慕容家在這方面已經自成體系,即便沒有什么所謂的院長,書院同樣能自行運轉,之所以想要阿珂過去,更多的還是不想帶她回燕子塢。
慕容復也很無奈,女人多了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他現在學乖了,要養也養在外面,千萬不能往家里帶,當然,若有朝一日登基為帝,建立一個龐大的后宮,那又另當別論了。
阿珂猶豫了下,終是堅定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常來看我,不然我就殺到燕子塢去找你。”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慕容復的心思,她這話總覺另有深意。
慕容復心虛之下自然是連連點頭,“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常去看你的,事不宜遲,明日我便找人送你過去。”
“啊,這么快!”阿珂登時不樂意了,“你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了?”
說著眼眶一紅,已是霧氣彌漫,“娘親說的沒錯,男人就是這樣,只要得到之后便不會珍惜。”
慕容復一愣,“岳母大人說過這樣的話?”
“哼,要你管!”
次日,慕容復竟然真的派遣一隊水晶宮弟子護送阿珂前往蘇州,當然,臨走之前自然少不了一番纏綿,阿珂初生牛犢不怕虎,妄想使出渾身解數榨干他,奈何最終反而受傷不輕。
客棧門口,慕容復望著軟轎漸行漸遠,心中頗有些不舍。
“公子,你若舍不得阿珂姐姐,為什么不把她追回來。”雙兒幽幽問道。
慕容復怔了怔,微微搖頭嘆了口氣,“她性格太過剛烈,如果帶她回燕子塢,肯定會出事。”
雙兒其實早已察覺到慕容復的意圖,心中難免有些患得患失,生怕有一天相公也會將她送走,聽他這一解釋,心里好過了不少。
原本按照行程計劃,慕容復也要立即動身回燕子塢,不過有了昨天那一檔子事,他一時也抽不開身,想起那兩個小丫頭,不由有些頭疼。
回到客房中,洪凌波、陸無雙和程英已經在此等待,觀洪、陸二女的氣色,似乎沒什么異常,不過從那微微發抖的小腿,可見她們還疼著呢。
洪凌波臉色一如既往的冷峻,只有在慕容復進屋時才變成一副恭敬之色,而陸無雙則是嘟著一張小嘴,眼中滿是幽怨和委屈,至于程英就更不用說了,從那鄙夷和憤怒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是有多不待見慕容復。
慕容復倒也懶得跟她計較,這女人雖美,但如今他身邊擁有那么多美貌氣質不下于她的女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傷勢怎么樣了?”慕容復徑自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二女身前問道。
“回師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洪凌波臉色一紅,恭敬答道。
陸無雙扁了扁嘴,沒有說話。
對于洪凌波的回答,慕容復早有意料,相較于陸無雙的天真直率,洪凌波城府則要深一些,擅長曲意逢迎。
“你昨天殺掉的那人是什么來歷?鐵掌幫又是什么情況?”慕容復朝洪凌波問道。
洪凌波張口欲言,但馬上瞥了程英一眼,面現遲疑之色。
程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當即開口道,“表妹,我們先出去吧。”
陸無雙看了慕容復一眼,見他無動于衷,于是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表姐,你先到外面等我。”
程英心中頗為不忿,但也無可奈何,狠狠瞪了慕容復一眼,出了房間。
洪凌波這才說道,“啟稟師祖,鐵掌幫所有明面上的堂口已在三個月前全部剿滅,但仍有部分藏得比較深的堂口存留下來,那個陸千斤就是其中一個堂口的堂主,弟子奉掌劍使的命令去剿滅他們,但陸千斤狡詐多端,幾次逃過追捕,直到昨日弟子才查到他與陸家莊有牽連,近日都藏身在陸家莊。”
“你胡說,”陸無雙忽然開口了,“我也住在陸家莊,怎么就沒見過他。”
到現在她不得不開口,一旦真個跟血影殿追殺的人扯上關系,她實在沒信心能夠保下陸家莊。
慕容復瞥了陸無雙一眼,“鐵掌幫還有多少余孽?”
“具體的弟子不清楚,因為水晶宮那邊也沒有統計出詳細名單,不過……”洪凌波說著,忽然想起什么,臉色有些遲疑。
“不過什么?”
“最近流傳出一個消息,鐵掌幫的幫主裘千仞還活著。”
慕容復聞言一愣,隨即嗤笑道,“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