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任何一個女子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長相難看,恐怕也會奮起拼命,不過此刻的趙金玲卻是沒有,一方面她實在害怕慕容復所說的剝皮方法,另一方面她剛才當著這個陌生男子的面做出那樣的糗事,心中屈辱無比,相較之下,說她長相難看已經算不得什么了,反而心中暗暗覺得,這張臉正合適。
慕容復見她咬著牙一言不發,便如同一拳打在空處,心中大為郁悶,但事到如今也找不到什么出氣的借口,他又不可能真殺了這個女人。
于是起身說道,“走吧,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淪為我的階下囚,直到你師父將我的女人送回來,到時候屏兒少一根毫毛,你就得少一塊肉,她要是擦破點皮,你這身皮就沒有了。”
趙金玲心頭一顫,卻不敢反駁,在慕容復凌厲的眼神下,只好依言起身,不過站起來之后,脖頸上剛剛褪下的紅暈瞬間又爬了上來,囁嚅半晌,終是說道,“你能不能……能不能轉過身去,不要看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恨不得立即找個洞鉆下去,此刻她下半身濕淋淋的,身上難受不說,在這荒郊野外的,面前又是一個陌生男子,她心里的羞憤可想而知。
慕容復笑了笑,正想出言羞辱兩句,忽然面色一凝,他發現這女子自脖頸以下已經通紅成一片,但脖頸上面的臉孔卻只有少許紅暈,兩處形成鮮明對比。
他心中一動,陡然探出手去,在趙金玲臉蛋上掐了掐。
“你干什么!”趙金玲吃痛之余也是羞怒不已,被一個男子這樣觸摸臉蛋是她從來沒有過的,伸手便想拍開他的手。
慕容復不管不顧,捏了捏臉頰后,又伸手到她耳垂、下巴、額頭等處摸了摸,半晌后才收回手來,嘴中喃喃道,“奇怪,不是假的。”
“什么假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趙金玲見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嘴中卻是怒道,“你這個魔鬼,要殺要剮直接動手好了,不要這么折磨我。”
慕容復定睛看了她的臉孔幾眼,終是緩緩搖頭,“走吧。”
說完轉身就走,趙金玲怔了怔,面色陰晴不定變幻一陣,終是咬牙跟了上去,只不過步子卻有些別扭。
小半個時辰后,慕容復回到陸家莊他的住處,小院中已經恢復了寧靜,除了那些斷壁殘垣之外,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樓大廳中,雙兒、洪凌波、陸無雙、陸立鼎等人都在這里,讓慕容復頗為意外的是,就連程英也在,所有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憂愁之色。
慕容復走進廳中,趙金玲一見這么多人,立即閃身躲在他身后,此時她身上的異樣,實在難以見人。
“相公!”雙兒第一個察覺到慕容復回來,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嘴中驚喜的叫了一聲。
慕容復點點頭,隨即朝陸立鼎望去,“有勞掛心了。”
陸立鼎連稱不敢,“公子可有追到賊人?”
“相公,屏兒妹子呢?”這時,雙兒發現慕容復身邊并沒有沐劍屏的影子,只有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子,“她是誰?”
“此事容后再說,”慕容復擺擺手,朝陸立鼎說道,“陸莊主,可有搜到什么蛛絲馬跡?”
陸立鼎無奈搖頭,“陸某慚愧,那賊人來無影去無蹤,莊中仆役多是普通人,根本連他的影子都沒看清,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現在陸某將所有仆人雜役都派了出去,在嘉興城一帶查找。”
對此慕容復早有意料,也沒指責什么,“那就多謝了,不過那賊子武功極高,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這次我要親自出馬,你將仆役撤回來吧。”
陸立鼎張了張口,但見慕容復一副不容置喙的神色,又將嘴邊話語咽了下去,他也不笨,自然看出慕容復已經有了線索,只是不想讓他知道或者不屑讓他知道罷了,當即告辭道,“公子應該還有事要辦,陸某就不打攪了。”
慕容復點了點頭,“不送了。”
程英看了慕容復一眼,臉色紅了紅,斂衽一禮,“我也先告辭了。”
“慢走。”慕容復沒有心思談情說愛,遂也沒有留她的意思。
二人走后,慕容復在主位上坐下,趙金玲猶豫了下站到他身后,雙兒三女均是奇怪的在她身上亂瞄,心想相公(師祖)不是去救沐姑娘了么?怎么沐姑娘沒救到,反倒帶了個陌生女子回來?
“她跟賊人是一伙的,我沒追到擄走屏兒的人,只好把她帶回來做人質了。”慕容復隨意介紹一句,轉而說道,“好了,跟我說說今晚是怎么回事?雙兒跟賊人交過手,可有得到什么線索?”
他雖然沒有看到具體打斗過程,不過從院墻上的裂縫可以看出,那是天劍斬出來的,而雙兒一直負責保管天劍,必然跟那賊人動過手。
雙兒臉色十分愧疚,淚眼婆娑,“相公,雙兒沒用,在賊人手下還沒撐過十招,若非依仗天劍之利,恐怕一招都擋不住。”
慕容復登時吃了一驚,雙兒根基不俗,又修煉神足經和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至今,內力之深已經堪比超一流高手,又有天劍在手,就算是絕頂高手也奈何她不得,竟然還沒擋住那人十招?
雙兒繼續說道,“那人穿著灰衣,頭上帶著黑斗篷,身法詭異,忽閃忽現,就連他是男是女也分辨不出來,他一出現就朝我出手,用的招數稀疏平常,卻厲害得緊,不過他似乎沒有傷我的意思,只想將我制住,可在我拔出天劍之后,他一時拿不下我,便折身進了屏兒妹子的房間,擄走了屏兒妹子。”
“你是說,他一開始的目標是你?只是你太過棘手,才改換了目標,擄走屏兒?”慕容復聽后立即察覺到關鍵之處,吃驚道。
雙兒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的,否則他大可直接擄走屏兒妹子,以他的輕功,我根本追不上他。”
“原來是這樣。”慕容復登時恍然明白過來,原本他還百思不得其解,宋庭皇室為什么要派人擄走沐劍屏,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擄走什么人并不重要,對方根本就是沖著他來的,這樣一想所有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拋開宋庭皇室的目的不說,他現在對那賊人的身份也頗為好奇,從趙金玲的話中可以得知,此人是個女人,為宋庭皇室效力的,武功、輕功極高,可細數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沒有一個可以跟此人對上號。
“師祖,咱們現在怎么辦?”洪凌波開口問道,說話間她瞟了趙金玲一眼,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意思很明顯,那便是動用水晶宮或血影殿的力量。
慕容復沉吟半晌,微微點頭,“沿途追蹤,不要打草驚蛇,這一次我要親自動手,對了,順便查一下‘趙金玲’這個名字。”
最后一句話他卻是傳音說的,他知道趙金玲的名字,可趙金玲還不知道迷.魂大法的事。
洪凌波恭敬一禮,轉身離開大廳,卻在這時,陸無雙開口道,“師姐,天色已晚,我陪你去吧。”
雖然陸家莊離嘉興城不遠,但也難保不會有什么意外發生,洪凌波心頭微微一暖,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慕容復,征求他的意思。
慕容復點點頭,“去吧,注意安全,今晚就不用回來了,明日在嘉興城等我,我們一道前往臨安府。”
二女走后,廳中只剩雙兒跟趙金玲兩人,趙金玲這才開口道,“那個……能不能讓我洗個澡,再給我一套衣服。”
慕容復正想答應,忽然心頭泛起一絲邪惡念頭,朝雙兒道,“雙兒,給她準備一桶水,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給,你明白嗎?”
雙兒還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趙金玲卻是開口道,“你不給我衣服,我怎么換洗?”
慕容復笑了笑,“這多簡單,你光著身子將衣服洗好,再穿上不就行了。”
“這……這怎么行?”趙金玲怒道。
“怎么不行?”慕容復冷哼一聲,反唇相譏,“我那可憐的屏兒,說不定連洗澡水都沒有,你知足吧,再討價還價,你也別想洗了。”
隨即他嘴唇微動,朝雙兒傳音交代幾句話。
雙兒聽后呆了一呆,怪異的看了慕容復一眼,心中奇怪相公怎會有這樣的惡趣味,卻也沒有多說,“這位姑娘,請跟我來。”
趙金玲憤憤不平,但出于心底深處的懼意,而且她身上的情況再不洗澡的話,她會瘋掉的,遂也不敢反駁,跟著雙兒去往里間,心想這個小姑娘長得千嬌百媚,清純甜美,想必心地善良,只要求求她,她應該會給自己一套衣服換洗。
她哪里知道,雙兒縱然心地善良,可對于慕容復卻是千依百順,絕不會有半點違逆。
次日天明,在雙兒的細心服侍下,慕容復早早起床,來到大廳,眼見趙金玲還未出來,便朝雙兒說道,“雙兒,去看看那位客人好了沒有,沒好你就幫幫她。”
雙兒掩口輕笑一聲,“相公真是壞死了,這樣對她,她怎么敢出來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