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俠客島亦有消息傳來,說目前已訓練出三萬新軍,是否將這支軍隊遷往中原,以備不時之需?”阿朱話鋒一轉,又問起了關于俠客島的事。
“才這么點?”慕容復聞言一愣,多少有些失望,要知道慕容家這兩年一直在招兵買馬,單就天樞軍現在已逾二十萬之數,他可是對俠客島給予厚望的,這才三萬兵馬似乎也太少了點。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阿朱白了他一眼,“公子可不要小看這三萬大軍,據說這三萬兵馬大部分由幾大家族的弟子充任,其戰力可不是尋常軍隊能夠相比的。”
而這時,鄧百川也開口道,“公子,屬下覺得阿朱小姐所言不差,俠客島遠在海外,能招到這么多兵馬定非易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俠客島自成一國,以后仍然可以一直補充。”
慕容復一想也是,俠客島最大的優勢就是有自己的人口基數,兵員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當即點點頭,“遷過來吧,就遷到福建一帶,具體事宜,阿朱派人與阿九聯系,讓她全權負責此事,正好借此機會在東南站穩腳跟。”
“是,”阿朱應道,“另外,日月神教月前派人前來求援。”
“哦?什么事?”慕容復一驚,難道有人對日月神教不利?
阿朱不著痕跡的瞥了包不同一眼,“東方教主傳信說,日月神教的銀錢、糧草均已不夠用了,希望慕容家能夠周濟一二。”
慕容復心下一松,隨即面色一冷,看向包不同,“包三哥,這是怎么回事?”
當初他曾承諾過東方晴,日月神教改革之初,會給她大量銀錢和物資,以幫助苗疆地區渡過難關,事后他也曾傳令包不同,每月都撥出一筆不菲的銀兩,怎會出現短缺的情況?
記得在神龍島時蘇荃也曾告過狀,天下樓故意克扣撥給神龍島的軍餉,包不同甚至擅自做主扣下了一批財寶,他不禁有些懷疑,莫不是包不同起了貪心,中飽私囊?
也由不得他不這么想,俗話說清酒紅人面,黃金動道心,即便以前的包不同如何忠心,可如今慕容家積累的財富,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面對如此財富,總攬財政大權的他,會動心也正常得很。
包不同似乎感受到慕容復的懷疑,不禁微微苦笑一聲,“公子,請容包三先給您算一筆賬。”
說話間自腰間摸出一個鐵算盤,噼噼啪啪的打了起來,嘴中念道,“過去一年里,太湖良田一共收來糧食二十萬石,折合白銀十萬兩,各地酒樓、青樓、賭坊以及其余各項產業收上來的銀子約莫一千三百余萬兩,天下樓暗中控制的鹽場、鐵礦共有二十七處,盈利一千八百萬兩,合計白銀三千一百萬兩,水晶宮和血影殿的賬目包三無權過問,但料想不會超過五百萬,這是慕容家一年的總收入。”
慕容復聞言吃了一驚,“這么多鹽場鐵礦才賺這么點?”
他是真沒有想到鹽鐵盈利會這么少,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最賺錢的生意絕對就是鹽和鐵,前者是百姓日常所需,成本又極其低廉,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而后者則是國家軍隊不可或缺的,乃是各國嚴禁販賣的珍惜物資,其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可以說這兩樣東西都關系著一國之命脈,慕容復花費天大代價也要將鹽鐵掌控在手中,原因便在于此,即可賺取豐厚利潤,又可以間接控制一國命脈,哪曾想其賺取的利潤竟然只比青樓賭坊多幾百萬,那他還費那么多精力作甚?以后干脆去開青樓算了。
包不同自不難看出他的疑惑,面色愈發的苦了,“公子有所不知,鹽鐵之所以盈利那么少,主要有兩大原因。”
慕容復臉色有些陰沉,“你說來聽聽。”
“其一,天下樓畢竟只是暗中行事,并沒有徹底掌控這些鹽場和鐵礦,也就是說,鹽鐵產出,仍有很大一部分收益被分了出去,其二,這些年慕容家不斷招兵買馬,擴充軍隊,大部分鐵礦產出都直接用于軍備打造,甚少賣出,這才沒能賺到多少銀兩。”包不同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慕容復臉色微緩,算是勉強認同他的說法,不過心里仍然有些無法接受,這也難怪,那些鹽場鐵礦他可是不惜血本的投入,現在盈利與預期極大不符,他如何接受得了。
實際上這卻是他有些貪心不足了,現如今大宋國庫一年的總收入也才七八千萬兩,而他一個江湖世家,年收入已達四千萬兩,這要讓趙構知道,只怕會氣得從棺材板里跳出來,因為鹽鐵收入本就等同于偷國庫的錢。
只聽包不同繼續道,“算完了收入,包三再給公子算算慕容家一年的支出,現今天樞軍擁軍二十萬,天璇軍擁軍八萬,神龍軍十萬,再加上各地秘密訓練的散軍大概也有二十萬,慕容家的總兵力已達六十萬之多,每月花費的餉銀、糧草,軍備損耗、戰馬損耗合計將近一百八十萬兩。”
“此外,靈鷲宮、日月神教、王屋軍、白桿軍等勢力每月撥銀合計六十萬兩,算上其他零散花費,一年下來慕容家至少要支出兩千五百萬兩之巨,盡管仍有結余,可公子曾明令,每年必須將三成盈利封入庫存,作為將來起事之用,所以并非包三故意克扣各部軍餉,中飽私囊,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包不同算完賬,又不失機宜的大吐苦水,喊冤叫屈。
慕容復聽完他算的“賬目”后,不禁有種“不當家確實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感覺,他確實有些小看了這么多軍隊的消耗,這還是平時,倘若戰時,這個消耗恐怕還會成倍的增長。
別看慕容家收入已達到一國的一半,實際上這是有本質區別的,慕容家的收入靠的是生意利潤,而國庫則是靠稅收,換句話說,人家還可以把百姓手里的錢也算上,方能體現一國之力,而慕容家除了銀子就真的什么也沒有了。
以前天樞軍數量少的時候還能以傭兵的方式維持開支,現在卻遠遠辦不到了,總不可能派出二十萬大軍去做傭兵吧,就算鄧百川敢,恐怕也沒有雇主敢雇。
“我還是窮啊。”想通其中關節,慕容復心中暗暗苦笑,嘴中則安撫道,“倒是我錯怪了包三哥,還請包三哥不要放在心上,不過各軍的開支同樣耽誤不得,你盡管悉數補上,銀子的事你放心,我會想辦法。”
“公子多慮了,包三明白算清賬目的重要性,豈會因此心生芥蒂,既然公子發話,那包三也就不多說什么了,今日回去后,包三立即將各軍餉銀分發出去。”包不同見好就收,口中如此答道。
“鄧大哥……”慕容復想了想,正想對鄧百川說什么,忽的話音一頓,抬頭朝大殿門口望去,冷聲喝道,“誰在那里,滾出來!”
眾人聞言一驚,莫不是那位偷入還施水閣的賊人又來了?
卻在這時,一個小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露出一張精致的面孔,竟是阿紫。
慕容復臉色一黑,這丫頭還是那般不知輕重,連地宮也敢闖!
鄧百川冷哼一聲,身形一晃,中途揚手一掌拍出,直朝阿紫面門而去,別看他現已融身軍旅,動起手來毫不含糊,比起以前更多幾分殺伐果斷之氣。
阿朱嚇得大驚失色,“不要!”
慕容復眉頭微微一挑,“鄧大哥手下留情!”
鄧百川身形一頓,掌力緩了不少,隨即變掌為爪,一把將阿紫提了過來,隨手扔到殿中。
阿紫早已嚇得面無人色,阿朱急忙上前將她扶起,“阿紫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鄧百川既是惱怒又是無語,這小丫頭也太沒規矩了點,竟然偷聽他們議事,這可是死罪。
“阿紫,你好大膽子!”慕容復虎著臉喝道,實際上心里卻頗為無奈,她能悄無聲息的摸到殿外,應該是找到了參和院中的密道,否則定然早被守衛發現了,也虧得她機靈,竟能完好無損的避過那些機關。
阿朱身子一顫,急忙跪倒在地,“公子,阿紫還小不懂事,求公子原諒她這次。”
阿紫似乎也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乖巧的說道,“姐夫,阿紫知錯了,阿紫再也不敢了。”
“哼!”慕容復神色一冷,“你連地宮也敢闖,還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阿朱正欲開口,慕容復立即擺手制止了她,“聽風,將她帶下去,重打三十刑棍。”
聽風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個時候卻是不敢違背他的意思,略微憐憫的看了阿紫一眼,三十刑棍啊,皮開肉綻還是輕的,只怕半條命都沒有了。
阿朱臉色一白,“公子,阿朱愿意代替阿紫受罰,求公子網開一面。”
“誰要你替我了!”阿紫哼聲說了一句,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撅著小嘴朝慕容復說道,“姐夫,阿紫做錯事就認罰,不用誰誰誰替我,你要打就打我吧。”
慕容復看了阿朱一眼,微微嘆了口氣,“也罷,一會兒我親自行刑,聽風,把她帶下去。”
阿紫被架了出去,阿朱不由給了慕容復一個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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