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一見長弓便明白了慕容復的意圖,立刻開口道,“我來射!”
“你射啥射,滾一邊去。”慕容復白了他一眼,老子好不容易有這么個裝x的機會,豈能給你搶了風頭。
郭靖面色微滯的退到一邊。
慕容復一手接過長弓,一手將箭支掛到背上,弓和箭加起來有四百多斤,可在他手中卻輕若無物。
“你行不行?不行就趁早將軍隊撤走。”吳薇擔憂道。
慕容復淡淡一笑,“放心,不必撤軍。”
眼看神雕距離襄陽城已不足百丈,他身形一晃,跳到城樓頂上,這是整個襄陽城最高的地方。
慕容復凝神打量半晌,神雕一共二十五只,他必須在它們抵達城樓上空之前,將其全部射落,而且他的箭只有二十支,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別看他臉上十分鎮定,實際上心里還是頗為緊張的,這要射不好,丟面子事小,丟了城墻事大。
當然,這也不是他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如果他不站出來解決這些雕,那便只有撤軍一途,屆時戰局會更加被動,至于郭靖?以他的功力,能射一個兩個,卻不可能射落這么多。
深深吸了口氣,慕容復拋卻所有雜念,也不見他如何動彈,砰的一聲,腳下瓦礫翻飛,塵土飛揚,他身形陡然拔地而起,一直上升到十來丈的高空才堪堪止住,竟是凌空而立。
城樓眾人見此一幕,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目瞪口呆。
尤其與慕容復有關系的幾個女人,只覺他恍如謫仙下凡,好不瀟灑飄逸,阿紫最是夸張,興奮的大叫道,“姐夫你好帥啊!”
慕容復卻沒有理會眾人的眼光,此時他眼里只有那快速飛來的二十五只神雕,他所處的高度幾乎與神雕的飛行高度持平。
緩緩抽出一支巨箭,運起真元,張弓,搭箭,“呲溜”的一聲尖嘯,一道黑線劃破長空,很快又是一聲嘶鳴傳來,一只神雕撲騰著翅膀,歪歪斜斜的掉了下去,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個蒙古士兵。
這一變故立刻驚動了其他蒙古士兵,一時間,紛紛指揮神雕加速前進,幾個機靈的還特意改換了飛行路線。
慕容復手腕一抖,三支巨箭落在手上,刷刷刷三道黑線激射而出,又是三只神雕墜落。
“哇,姐夫你好厲害!”阿紫在下面拍手叫好。
而其余人卻皺起了眉頭,就這小會兒的工夫,神雕又往前飛了二三十丈,以這個速度,慕容復根本不可能在它們抵達城樓前將剩下的雕射完,而且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直懸在空中不掉下來。
慕容復當然明白這一點,但聽嗡的一聲清鳴,腰間天劍出鞘,滴溜溜一轉自動飛到他腳下。
他腳尖一點劍身,天劍陡然躥了出去,再度拔高數丈,嗤嗤嗤,三支巨箭居高臨下的激射出去,其中一支卻是一箭雙雕,一共四只雕墜落。
“耶,姐夫好棒!”
慕容復借著天劍之力御劍而行,在天空中不斷調整角度,每次出手都是三支箭,每次都至少有三只雕墜落,如此幾次,他的箭支很快就用完了,而天上的神雕卻還剩下三只。
雖是如此,可城墻上的眾人卻大大松了口氣,料想即便還剩三兩只雕,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慕容復心頭微有不爽,翻身落回城樓頂,而后將天劍搭在長弓上,嗤的一響,白色流光劃破虛空,頃刻間自一只雕身上一穿而過。
本來三只雕并不在一條直線上,可天劍竟然會拐彎,剩下兩只雕很快相繼殞命,至此,所有神雕全部射落。
城外的蒙古大軍均是呆呆望著這一幕,更遠處,鐵木真亦是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慕容復召回天劍,這才完全松開神經,心中暗襯,還好本公子有練過,不然今天這人就丟大了。
他衣袂飄飄的落到城墻上,阿紫一下跳到他身上,小臉紅撲撲的,“姐夫你好棒啊!”
“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看見了,還用你說?”慕容復隨手將她扯了下去,很是淡然的說道。
眾人嘴角不約而同的抽搐了下,均將目光轉向一旁。
鄧百川見蒙古大軍愣神,立刻下令全力攻擊,頃刻間,又是數千人倒下。
從攻城到現在不過五六個時辰過去,可蒙古大軍的傷亡竟已超過數萬,卻連護城河都沒摸到,可謂憋屈到了極點。
“估計要退兵了,再打下去也是徒勞無功。”鄧百川望著消極進攻的蒙古士兵,微微感嘆道。
慕容復沉吟半晌,“不會,鐵木真絕不會輕易放棄。”
“他會如此不智?”鄧百川卻不認同。
慕容復搖搖頭,“這并非不智,而是還有底牌沒出,不知你注意到沒有,樊城的十萬大軍遲遲沒有抵達襄陽城,耶律重元的十五萬契丹大軍不知所蹤,還有北門外的五萬騎兵也沒有動彈,這些都不合理。”
“有甚么不合理的?”鄧百川愕然道,“北門江面甚寬,但凡用兵之人都不會從北門進攻,樊城的十萬大軍還在城中,或許是想留作生力軍,至于耶律重元的大軍,多半被擺在了后軍防備青桐將軍,畢竟這東門地形并不寬闊,數十萬大軍不可能一擁而上。”
“不,鄧將軍,你沒明白他的意思。”吳薇突然插口道。
鄧百川愣愣的望著二人,只聽吳薇解釋道,“大元皇帝已經沒有糧草了,他是背水一戰,一定會傾盡全力,絕不會留什么生力軍的,北門外雖有漢江相隔,但弄幾條船并不難,哪怕只是牽扯一下襄陽城的兵力都可以,但他們沒有動,此外樊城的大軍包括耶律重元均已開始行動。”
“什么?”鄧百川聞言一驚,“這不可能啊,鄧某的探子時刻監視著樊城的舉動,他們有所動作,鄧某不可能不知道的。”
吳薇抿了抿嘴,瞥了慕容復一眼,“你不妨問問你家公子。”
鄧百川又朝慕容復望去。
慕容復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話鋒一轉,朝吳薇問道,“你說耶律重元已經行動,他去哪了?”
吳薇答道,“如過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去了西門。”
襄陽城的西門外不遠便是一座大山,地形極為狹隘,大軍完全施展不開,可謂易守難攻,所以一直以來鐵木真都沒有派兵進攻過西門。
慕容復聞言怔了怔,隨即笑道,“那我就不擔心了,就算耶律重元愿意當那個炮灰,他也必須從南門過去。”
幾乎與此同時,契丹大營后方,兩支大軍嚴陣以待,其中一方赫然是以耶律重元為首的十五萬叛軍,此時耶律重元騎著高頭大馬,立于兩軍陣前,冷聲喝道,“耶律洪基,你到底讓不讓過?”
耶律洪基(趙洪)沒有露面,但領兵的將領卻是嗤笑道,“皇上已經說了,沒有對叛軍趕盡殺絕,是以大局為重,但你們想借道,不可能!”
“哼!”耶律重元氣得牙癢,差點忍不住說出趙洪的秘密,不過他終究沒有忘記那天的承諾,強行忍下這口氣,“我知道耶律洪基為什么不借道,你去告訴他,這是大元皇帝的圣旨,如不借道,后果自負。”
那將領見他說得煞有介事,只好派人去跟趙洪稟報。
不一會兒,果然傳來趙洪的令喻,“讓開一條路。”
耶律重元面色微喜,領著大軍進了契丹大營。
且說襄陽城東門,攻擊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蒙古大軍不惜人命的往護城河推進,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樣子。
而城墻上的鄧百川也感受到了壓力,畢竟箭支是有限的,士兵們的體力也是有限的,再這么下去,說不定真給人家將護城河填滿。
慕容復的神情從始至終都很從容,仿佛一點都不擔心。
先前出城摧毀投石車的護襄軍和一眾武林人士已經回來了,正在恢復體力,準備再戰。
這時,一個士兵匆匆跑來,“北門急報!發現蒙古大營的大軍有移動跡象。”
鄧百川神色一緊,不會給吳薇說中了吧?他朝慕容復看了一眼,但見其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他微微鎮定心神,“往哪移動?可是要攻城?”
那士兵答道,“目前動向不明,除此之外還有不明軍隊流入大營,具體數量未知。”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變了臉色,“什么不明軍隊?你說清楚點。”
問話的是慕容復,士兵朝他看了一眼,點頭道,“是騎兵,個個穿著黑色鎧甲,沒有旗號,數量至少在三萬以上。”
慕容復眉頭一皺,朝鄧百川問道,“北門有多少兵力?”
“一萬五,都是弓箭手。”鄧百川答道,隨即又補充一句,“是原襄陽守軍。”
北門和西門因為先天條件易守難攻,所以兵力都不多,北門還好一點,可一萬五確實有些少了,如果蒙古大軍不惜代價強行渡江,還是有可能接近城墻的。
慕容復沉吟半晌,“你馬上調三萬天樞軍過去。”
鄧百川面色微變,“那東門怎么辦?”
慕容復目光閃了閃,“放心,東門外的蒙古大軍也才三十多萬,頂得住。”
“可萬一樊城那邊……”
鄧百川還待再說,慕容復揮了揮手,“行了,一切有我,快去傳令吧。”
(書群號,四六三五八七七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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