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命令一下,幾個武功最好的血影殿弟子領命而去。
其實他原本并不打算過多插手阿里不哥和忽必烈爭位之事,只要把水攪渾就夠了,但自從察覺鐵木真的陰謀他就改了主意,他想讓這兩兄弟無休止的斗下去。
而今鐵木真手下能夠調動的兵力全都派去偷襲襄陽城,而四大汗國方面有西夏阻截,若大都這邊再陷入苦戰,那么大元就再也無力分兵他顧,等趙洪和霍阿伊大軍一到便是勢如破竹,所向睥睨。
至于最后能吃下多少地盤,就要看趙洪和霍阿伊的本事了。
“老鐵啊老鐵,你不是穩坐釣魚臺么,很快我就要你如坐針氈……”慕容復心中盤算一陣,臉上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當然,鐵木真敢如此無視兩孫子大打出手,絕非他有多大的魄力,肯定是因為他有把握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制止二人,甚至收回所有兵權。
這一點慕容復也考慮過,如果換成他是鐵木真,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將二人直接抓起來控制住,但這個任務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只有他或者伊瑪目那樣的化生境高手才有可能,現在伊瑪目已死,這個辦法行不通。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二人身邊安插內奸,只要時機把握得當,還是有可能控制住阿里不哥和忽必烈的。
想到這慕容復眉頭微挑,如果真是如此,他的算盤豈非落了空?
心念轉動,當即朝剩下的血影殿弟子說道,“派出兩個人分別潛伏到忽必烈和阿里不哥身邊,隨時向我報告他們的動向,還有,一旦發現疑似大元皇帝內線之人,立刻動手清理掉。”
“屬下領命!”兩個血影殿弟子閃身離開。
慕容復望著剩下的六七血影殿弟子,沉吟半晌問道,“我讓監視阿大、阿二和阿三的動靜,這件事是誰去做的?現在情況如何?”
“是屬下。”一個瘦小身影站了出來,恭聲答道,“回公子話,阿二和阿三身受重傷,現在仍臥床不起,只有阿大神出鬼沒經常離開米鋪,屬下跟蹤過幾次都沒跟上……”
說到后面時見慕容復眉頭皺起,頓時惶恐不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力,甘愿受罰。”
其實這倒是他想多了,慕容復對待屬下素來公道,有多少能力辦多少事,從來不會過分苛責,他皺眉是因為東方白的原因,當即擺擺手,“起來吧,你功力遠遜于東方白,追蹤不到他也是正常的,依你之見,他離開米鋪是干什么去了?”
那血影殿弟子猶豫了下,“依屬下之見,可能是與什么人聯絡,否則他沒必要這么小心翼翼的。”
慕容復沉吟不語,半晌后微微點頭,“今后不用再監視米鋪了,留下一人負責聯絡還有照顧受傷的兄弟,其余人等全部潛伏到汝陽王府,等候我的命令。”
“是!”
諸事安排完畢,天色已然黑了下來,慕容復瞥了廂房一眼,朝剩下的那個血影殿弟子吩咐道,“去買一套女人穿的衣服回來。”
血影殿弟子離開后,慕容復悠哉悠哉的來到房門前,砰砰砰敲響房門,口中問道,“焦姑娘,洗好了嗎?”
屋中啊的一聲驚呼,跟著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焦宛兒語氣驚慌的答道,“還……沒有,慕容公子稍待片刻……”
慕容復輕笑一聲,“片刻?焦姑娘確定片刻就能好?”
“確……不……不確定,”焦宛兒忸怩半晌,終是說道,“讓公子見笑了,妾身確實有些難處。”
“姑娘有什么難處不妨說出來,在下義不容辭。”
“這個……妾身先前那套衣服不小心弄濕了,能否請公子……幫忙尋一套過來……”
焦宛兒說到后面已是細弱蚊聲,若非慕容復耳力非凡,還真聽不到她說什么。
對此慕容復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處小院是血影殿的臨時聯絡點,平時只有男人,沒有女人住過,自然不會準備女人的衣物,焦宛兒自己也沒有準備,當然沒有衣服換了,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少根筋,進去的時候不問,還把她自己的衣服弄濕了。
想象著門那邊的情景,慕容復心頭一蕩,嘿嘿笑道,“好說,只是不知姑娘三圍幾何?”
焦宛兒一愣,“敢問公子,何為三圍?”
“所謂三圍,就是指胸.圍,腰圍,臀.圍。”慕容復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隨后又恬不知恥的補充一句,“姑娘不要誤會,在下沒別的意思,若能弄清楚姑娘的身材比例,也好給你量身定做一套合身的。”
焦宛兒聽了這樣的話,當真是又羞又氣,卻又發作不得,語氣羞怯的說道,“多謝公子想的周到,不過妾身沒那么多講究,隨便一件衣物蔽體足以,不論樣式大小,就算……就算男人的衣服都可以,慕容公子能幫這個忙么?”
“姑娘此言大謬!”慕容復自動無視了她最后那句有點蓄意逼人的問話,語重心長又不失嚴肅的說道,“女人的衣服何其講究,既要與你身材相合,還要與你氣質相符,否則穿在身上不倫不類,非但影響美觀,你自己也不舒服,人生在世,不外乎衣、食、住、行,這穿衣就排在第一位,萬萬馬虎不得啊。”
屋中一陣靜謐,良久,焦宛兒隱約有點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慕容公子,妾身從來沒量過什么三圍,您就行行好隨便找一件來吧,可以嗎?”
門外慕容復肚子都要笑破了,卻是忍住笑意,故作愕然道,“沒量過?那姑娘平日穿的衣服是怎么做的?”
“我……”焦宛兒氣急道,“我平日不做衣服,都是在外面買的!別問我怎么買的,我看著順眼就買了!”
“這……”慕容復遲疑了下,“那我們現在測量一下如何?我教你怎么量。”
“慕容復!”焦宛兒徹底失去了耐心,“你要不肯幫忙就算了,休要在此濫言調.戲于我,我焦宛兒雖然出身低微,但也是潔身自愛之人,容不得你如此羞辱!”
“這就上升到羞辱的層面了?”慕容復呆了一呆,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什么過分之處,“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關心姑娘的身心健康,既然姑娘堅持,在下也不好勉強,但有一個問題,衣物找來之后在下該怎么送給姑娘?”
這個問題正好問到了焦宛兒的心坎上,思緒片刻,“有勞公子將衣物放在窗戶……”
話未說完,忽然咯吱一聲,窗戶打開,慕容復探頭進來,一雙賊眼四處亂掃。
焦宛兒登時驚得花容失色,“登徒子你干什么!誰叫你打開窗戶了!快關上!”
慕容復哦了一聲,翻身而入,然后反手把窗戶關上,從始至終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屋中的浴桶,準確的說是浴桶中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看清焦宛兒的容貌,瓜子臉,高鼻梁,頗具英氣,肌膚柔.嫩,白里透紅,紅唇小巧,嘴角邊上嵌著兩道淺淺的酒窩。
總的來說是個姿色不俗的美女,雖然算不得絕世,卻屬于怎么看都不會膩那種。
不過此時這個美女臉上一片驚慌,看她的模樣都快哭出來了,身體竭力蜷縮在木桶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嘴中帶著哭音喝道,“你進來干什么,我讓你出去啊!”
“你讓我出去了嗎?”慕容復反問一句,攤了攤手,“我只聽到你讓我關窗沒讓我出去啊,再說是你要我把衣物從窗戶送進來的!”
“無恥!”焦宛兒咬著銀牙罵道,“我是讓你把衣服送到窗邊,我自己會拿,沒讓你進來!”
“這樣啊……”慕容復訕訕一笑,“那可能是個誤會,也怪姑娘沒把話說全。”
“你不聽我說完就闖進來你還有理了!”焦宛兒氣得肚子疼,若非不著寸縷都想跳出去跟這個人拼命了,不過她明白再糾纏下去吃虧的只是她自己,深深吸了口氣,問道,“那衣服呢?”
慕容復沒有答話,自顧自的脫起了衣服。
“你干什么!”焦宛兒又是一驚,“我警告你,別亂來!”
慕容復望著受驚的“小鹿”,有心逗逗她,嘿嘿笑道,“你不是說男人的衣服也可以么?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決定舍己為人,把我自己的衣服給你穿。”
“我不要!”焦宛兒一口拒絕,隨即軟語哀求道,“慕容公子,我什么衣服也不要了,你先出去好嗎,男女有別,傳揚出去于公子名聲不利。”
“沒關系,”慕容復大方的擺擺手,“虛名而已,我一點都不在乎。”
“我在乎啊!”焦宛兒一口咬死這個人的心都有了,但這個時候激怒他明顯不是明智之舉,是以強忍著心中的羞意和屈辱好聲說道,“慕容公子,妾身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視貞潔名譽如性命,你這般作為既不尊重你自己,也不尊重妾身,還望公子三思而行!”
語氣中帶著三分哀求,三分倔強,三分鄙夷,還有一分淡漠。
慕容復見此頓時明白,這不是一個隨便輕薄一下就可以拿下的女人,反正他又不缺女人,何必平白惹一身騷,略一權衡便展顏笑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對姑娘并無非分之想,完全是陰差陽錯誤會使然,在下這就告辭,衣服已經差人去買了,稍后會放在窗邊,姑娘自行取用便是。”
說完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