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說完,刷的拔出赤霄劍,一道璀璨劍光激射而出。
這一瞬間,忽必烈只覺呼吸窒澀,一股巨大的恐懼涌上心頭,本能的想要閃躲,卻被一股無形力道壓制,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劍光急劇放大。
可就在這時,鐺的一聲大響,火星四射,一柄青色劍光自斜刺里遞來,一舉擋下慕容復的劍光。
慕容復臉上并沒有多少意外,目光看向忽必烈身旁憑空多出來的阿青,嘿嘿壞笑道,“阿青妹子,你傷口還沒好,可不適合做什么劇烈運動。”
阿青穿著一件青色碎花長裙,頭上梳了個發髻作鄰家小妹打扮,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清秀嫵媚,聽了這話白.膩的小臉蛋微微一紅,嬌笑道,“多謝大哥哥關心,人家的傷口已經好了呢。”
見她笑顏如花的可愛模樣,慕容復心頭一動,忽的欺身上前,湊過嘴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阿青大羞,急忙后退一步,并將臉上的口水抹掉,嗔怪道,“大哥哥怎么可以這樣,人家現在是你的敵人!”
旁邊驚魂未定的忽必烈見此一幕更是一顆心涼了大半,看樣子阿青跟這個男人確實關系匪淺,想說點什么卻又不敢,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這時,慕容復哈哈一笑,“阿青,你真要與我為敵?”
阿青頗為苦惱的嘆了口氣,“阿青也不想的,但大哥哥一定要殺他,就必須先殺了阿青。”
慕容復定定看了她一眼,“不如這樣,你把我殺了吧。”
阿青聞言一怔,就這一瞬間的工夫,慕容復閃身而出,一步繞過阿青,反手一劍劃向忽必烈咽喉,一系列動作僅在瞬息間完成,不過這樣一來,卻是將后背留給了阿青。
以阿青的功力,自然不難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舉劍刺了過去,可就在即將刺中慕容復背心時,她劍尖一顫,竟生生止住。
幾乎與此同時,噗的一聲輕響,赤霄劍自忽必烈脖頸上劃過,一道紅線漸漸浮現,身軀轟然倒地,阿青呆呆的望著這一幕。
慕容復收劍而立,回身瞥了眼剛好抵在胸口的劍尖,微微笑道,“看樣子你們的‘天命之人’要重新選一個了,你覺得我怎么樣?”
阿青回過神來,臉色轉瞬變得慘白無比,有那么一瞬間,真想將手里的劍刺進這個人的胸膛,可她也知道,一旦那樣做了,跟刺進自己的胸膛沒什么不同,咬了咬牙,她將長劍收了回去,略帶哭音的說道,“你這個壞哥哥,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
說完一跺腳,身形拔地而起,瞬息沖破營帳,飛了出去。
慕容復站在原地沒有阻攔,鼓蕩著內力大喊道,“阿青,替我轉告你們那個什么隱世宗門一聲,下次不選我,我還會殺人。”
已然飛至極高之處的青色身影聽得這話,不禁一個踉蹌,差點掉了下來。
慕容復風輕云淡,神情自若,直等阿青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慢條斯理的取出一方絲帕,擦拭著赤霄劍上的血跡。
帳中除了慕容復之外,還有一個劉秉忠,此時已癱坐在地上,兩股戰戰,牙關緊咬,似乎生怕自己發出什么聲音,從而引起這個魔鬼的注意。
慕容復將赤霄劍收回鞘中,這才淡漠的掃了劉秉忠一眼,“你也算個人物了,按理說我該將你收為麾下,出謀劃策,但我想你肯定不會愿意,就送你去陪你家王爺吧。”
“不,我愿……”劉秉忠聽到最后,頓時面色大變,剛要開口說什么,聲音戛然而止,眉心已然多出一個小小的孔洞。
慕容復搖頭笑了笑,肩頭一晃,消失在原地。
不一會兒,守營的士兵發現忽必烈已死,整個大營都變得混亂不堪起來。
而這時候慕容復已然出現在關押俘虜的帳篷中,將尹克西、瀟湘子和尼摩星三人救了出來,此前他得知忽必烈有可能是天命之人后,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直接下令三人暗中除掉忽必烈。
忽必烈與鐵木真不同,鐵木真身份特殊,在大元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慕容復行事難免有些瞻前顧后,可對于忽必烈就沒那么多顧忌了,忽必烈才剛剛嶄露頭角,論及聲望可能也就比阿里不哥稍稍高一籌,殺了他沒有太多后顧之憂。
“參見公子,我等無能,還勞公子親自出手搭救。”尹克西三人見到慕容復,微微怔了半晌后,馬上屈膝下跪,行起了大禮。
三人中尹克西和尼摩星均是重傷,只有瀟湘子傷勢輕一些,不得不攙扶著另外兩人。
慕容復擺了擺手示意三人起身,淡淡道,“一次失手算不得什么,但丑話我要說在前頭,如果總是不能體現出你們的價值,那我留著你們也沒有用處,能聽明白么?”
三人心中一凜,急忙答道,“明白!”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你們離開大營,之后你們自己找個地方養傷,傷勢復原立刻趕往金國開封府潛伏下來,需要用到你們的時候我會再聯系你們。”
“謹遵公子令喻。”
慕容復帶著蒙古三杰輕而易舉離開混亂的大營,打發三人離開,他立刻趕往大都。
半個時辰后,汝陽王府韓姬小院,慕容復悄無聲息的潛了進來,徑直進了韓姬的住處。
“誰?”
慕容復刻意加重了腳步聲,剛剛進屋,臥室里便傳來韓姬忐忑的聲音。
“是我。”
慕容復答了一句,腳步不停的走了進去。
到得里屋,只見韓姬正慌亂的翻找衣物,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雪.白肌膚清晰可見,隱約還能看到一些美妙的輪廓。
慕容復一看再也移不開眼,沒想到這具并不如何豐腴的身體居然也這么有料,真是深藏不露啊。
韓姬還沒來得及套上外衣,忽的想起了什么,回頭一看,發現慕容復已然站在身后,頓時嚇了一跳,急忙縮回床上,并拉過被子蓋好,這才生氣道,“你這登徒子,誰讓你進來的!”
以慕容復的臉皮,這種小兒科場面那是絲毫尷尬也無,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咱兩都這么熟了,還需要讓么?”
“誰跟你熟了!”韓姬臉色一紅,別過頭去,語氣生硬道,“你來做什么?”
慕容復知道她這段時間受了不少委屈,對自己也產生了不小的怨氣,當即一屁.股坐到床上,嘿嘿笑道,“我答應過要帶你走,這不回來接你了。”
韓姬聞言恨恨瞪了他一眼,順手抽起背后的玉枕砸了過去,“誰要你接,你走,走的遠遠的,我不要見到你……”
慕容復身形一偏躲了過去,卻也沒有生氣,反倒伸手將她抱了過來,香噴噴的身子似乎剛剛洗過,軟綿綿的柔若無骨,慕容復輕輕嗅了口香氣,柔聲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那是情非得已,以后我會加倍補償你,好好疼你的。”
此言一出,韓姬眼睛瞬間就紅了,終是哇的一聲,撲到他懷里大哭起來。
慕容復輕撫著粉背權作安慰,好一會兒才總算將她哄住,不過當他提出要帶她走時,韓姬卻一口拒絕了。
“又怎么了?”慕容復不解的看著她。
韓姬抹掉眼淚,反問道,“你白天怎的不帶我走?”
慕容復恍然大悟,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你總不能讓我當著敏敏的面帶你走吧。”
韓姬臉色一黯,“那以后呢,難道一輩子偷偷摸摸?就算我愿意,總有紙包不住火的時候,那時又當如何?”
這個女人素來就是逆來順受的脾氣,如此據理力爭還是頭一回。
慕容復稍稍意外了一下,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是個問題,自己總不能永遠藏著韓姬,不讓她與趙敏見面吧,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辦不辦得到的問題了。
思緒間,他忽然瞥見韓姬眼底有種莫名的期待,心念一動問道,“你是不是想到辦法了?不妨說出來咱們參謀參謀。”
韓姬被看穿心事,俏臉微微一紅,“我就是想你能不能……能不能讓他寫下一紙休書,那樣的話敏敏就算知道也說不出什么了。”
慕容復一想確實是個辦法,以他的手段搞定王保保并不難。
想到就做,他讓韓姬先收拾行囊,自己則立刻趕往天牢。
一路上慕容復盤算著怎么開這個口,不一會兒就到了天牢,不過如今掌管刑獄的官員已經換了人,居然是上次平亂有功的雪別臺,以致于整個天牢守衛前所未有的森嚴,他費了不小的工夫總算潛進天牢第九層,見到了王保保。
“是你?”王保保先是一驚,隨即又是大怒,“慕容復,你害得我好苦,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慕容復馬上先聲奪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閉嘴,我怎么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你看看你那個熊樣,這才幾天,居然又被關進同一個地方,一點長進都沒有,我真是替你爹感到羞愧,養了這么個沒出息的兒子!”
提起汝陽王,王保保臉上愧色一閃而過,嚅囁道,“還……還不是拜你所賜。”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賜你的是你特穆爾家族崛起的天大良機,可你都干了些什么,明知鐵木真已死居然還傻乎乎的棄軍回城,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手握大軍意味著什么?真真是爛泥扶不上墻,我要是你爹,當年就把你射在墻上!”慕容復毫不留情面的罵道。
王保保顯然沒有聽懂后面那句話的意思,不過前半句倒是聽懂了,說實話,他心里也有幾分后悔,大汗一死草原肯定生亂,這個時候有兵就是王,他卻一時腦熱孤身回城,非但失去兵權,連人身自由也失去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你是來救我的嗎?”
慕容復白了他一眼,“誰讓你是我大舅子呢,我不救你誰能救你,不過……”
話說一半,他忽然頓住,王保保連忙問道,“不過什么?”
“我這人有個原則,那就是等價交換,哪怕你是我大舅子,這規矩也不能破啊。”
王保保嘴角微抽,但還是果斷道,“你想要什么但說無妨,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這就好辦了,聽說你們蒙古貴族之間流行贈送姬妾,你也送我一個吧……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畢竟你身無長物,能拿得出來的東西實在不多,我這也只是意思意思。”慕容復淡淡一笑,十分無恥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