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和雙兒堂而皇之的進了城,直奔總督府而去,一路上吳應熊極盡討好,只差將慕容復供起來了,不過話里話外也在試探慕容復的來意。
過不多時,一行人來到總督府外,幾個身穿頂戴花翎的官員已經在此等待,他們當然不是來迎接慕容復的,只是得知吳應熊接到了一個城門將軍的匯報便火急火燎的親自出城迎接,還以為是什么大人物來了,極有可能是他老子吳三桂,所以才到此恭候,想趁機拍一拍馬屁,沒想到來人竟是一個江湖中人。
當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表現出失望,有一個長得圓圓胖胖的官員就很會做人,但見他滿臉堆著笑的越眾而出,恭謹道,“世子,敢問這位先生是?”
此人一出現,慕容復立刻感覺到雙兒的情緒有些激動,目光微閃,若有深意的瞥了這人一眼,然后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她別著急。
這時吳應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下去下去,誰叫你們來了,都給我滾,今天小王要在總督府招待貴客,誰也不許打攪。”
“是!”眾人連忙躬身退下。
客廳中,賓主落座,待下人奉上茶點,吳應熊屏退左右,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慕容復面前,“奴才參見主子。”
雙兒見此自是吃了一驚,但懂事的她沒有出聲,只是明亮的大眼中透著絲絲奇怪。
慕容復似笑非笑的看了吳應熊一眼,“嘖嘖,也真難為你了,演戲演得這么好,你不去做演員真是可惜了。”
他這話其實只是試探,要知道攝心術并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像那元懿太子,時至今日攝心術的效果已經越來越弱,背后小動作不斷,而且當初元懿太子表面上也是個軟骨頭,可沒想到施了攝心術后他的意志力反而變得十分堅定,他實在有理由懷疑面前這個卑躬屈膝的吳應熊會不會也在演戲?
吳應熊聽了這話臉色瞬間慘白無血,馬上義正言辭的說道,“主子,奴才對您絕無二心,如果主子有所懷疑可以殺了奴才,但請主子不要懷疑奴才的一片赤膽忠心!”
“忠心么?”慕容復不置可否的喃喃一聲,話鋒一轉,“好了,我就隨口一說,不用當真,起來吧。”
“是。”吳應熊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主子,不知您這次來,有什么事么?”
慕容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語氣隨意的問道,“建寧她……還好吧?”
此言一出,吳應熊臉色突然有了一絲不自然,但很快恢復正常,笑著答道,“公主她很好,就是經常掛念主子您,為此沒少發脾氣。”
慕容復自不難捕捉到他的神色變化,卻不動聲色,“她現在何處?”
“就在總督府。”吳應熊遲疑了下,“要不奴才現在去請她過來?”
慕容復微微一笑,“不必,稍后我再去看她,現在先把正事辦了吧,聽說你手下有個叫吳之榮的巡撫,你去把他叫來。”
“呃……”吳應熊臉色一僵,試探道,“不知主子點名見那狗奴才所為何事?”
“什么事你不用管,把他叫進來就是了。”
“是。”吳應熊唯唯諾諾的離開了客廳。
他走后,雙兒激動之余卻又倍感疑惑,“相公,這吳應熊真會聽你的,替我們殺那吳狗賊?”
慕容復搖搖頭,“誰說我要他殺吳狗賊了?”
雙兒一怔,臉色迅速黯然下去,眼眶一紅,已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叫人心疼。
慕容復連忙把她抱了過來,笑道,“傻丫頭,那姓吳的狗命當然要交由你或者三少奶奶親自來取,讓吳應熊殺了他算什么事?”
雙兒這才恍然明白過來,頓時破涕為笑,輕輕拍了他胸膛一下,嬌嗔道,“相公就愛捉弄人!”
“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明明是雙兒沒把話聽全,現在到怪起相公來了,不行,我得伸冤。”
“噗”雙兒輕笑一聲,“相公就是最大的,你還找誰伸冤?”
“有道理,那相公得罰你。”
“相公想怎么罰雙兒,雙兒都受著……”
二人你儂我儂了一會兒,吳應熊領著先前那個圓圓胖胖的官員進來了,雙兒連忙起身站到慕容復身后。
吳應熊朝吳之榮介紹道,“這位是姑蘇慕容復慕容公子,還不見過?”
吳之榮微微吃了一驚,更多的卻是不解,這人名頭雖大,可還不至于連世子小王爺都對其畢恭畢敬吧?
他到底是心思玲瓏之輩,盡管滿腹疑竇,卻笑臉相迎,且沒有一絲架子,朝慕容復彎腰一拜,“下官吳之榮,見過慕容公子,久聞公子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端的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器宇軒昂,好比那潘安在世。”
慕容復似笑非笑的瞧著他,“吳大人口才很好嘛,本公子真有你說的那么好?”
“公子過獎了,下官只是實話實說,沒有半分夸大之意。”吳之榮心中暗罵這人不識抬舉,臉上卻仍舊賠著笑臉,話鋒一轉問道,“不知公子召見下官,有何要事?”
慕容復沒有答話,扭頭看了雙兒一眼,雙兒會意,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的問道,“狗官,你還記得我是誰么?”
吳之榮一愣,繼而大怒,不過他還是強壓著怒意,掃了雙兒一眼,淡淡道,“你是哪家的小姑娘,一點教養也沒有。”
話音落下,慕容復瞅了吳應熊一眼,吳應熊毫不遲疑的反手一巴掌過去,“狗奴才不要命了?誰叫你胡說八道的,你才一點教養也沒有。”
吳之榮被這一巴掌直接打蒙了,愣愣的看著吳應熊,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給了自己兩巴掌,并告罪道,“小王爺息怒,下官知罪,下官馬上給這位姑娘道歉。”
說完又朝雙兒一禮,“這位小姐,是下官無禮,在這給您賠不是了,敢問小姐是哪一府的千金,下官過去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明言。”
雙兒也是這會兒才想起來吳之榮確實沒有見過自己,而且事隔多年,就算見過恐怕也忘了,當即冷哼一聲,“你不記得我,那你可記得當年被你踩著累累尸骨上位的莊家老少爺們?”
“什么……你……你是莊家余孽?”吳之榮登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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